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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吞噬力量不能自行控制,如果他真的恨管明光,應(yīng)該吞噬他,而不是趕他走?!?/br>什么?怎么會這樣?他……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吞噬力?“你不知道么?”是鏡盲微笑著,站在灰火爆發(fā)的邊緣。老鬼伸手托著一瓣鮮綠的葉子站在云霞之中,灰火滾滾而來,卻只能停在老鬼指尖的一寸之外——而那綠葉,連邊緣也無一絲變色。老鬼替江懷霈擋住了混沌爆發(fā)的滔天怒意。江懷霈終于沖破了灰火的震蕩。江懷霈低下頭,甩甩手,看著手里攥著的兩團魂魄。他們緊緊蜷縮著,像嬰兒一樣團在他的掌心。江懷霈不知不覺笑了出來,又覺得眼里有點熱,似乎是眼里落了下來。活了,又活了,這是活著的感覺。“你到最后還是沒說?!崩瞎砬埔矝]瞧身后的人,只是悠然望著眼前的無盡灰霾,就像他平常看著他的老朋友一樣。“江懷霈!真的是你!”這是一個暴怒的聲音,清爽干脆,像真正純良的少年人一般剔透。江懷霈抬起眼,眼前因為淚水而一片模糊,但他還能看清,這個人仿佛是管明光。江懷霈看到是他,不禁笑了出來:“那又如何?”管明光怒道:“你還有臉問!你——丁前輩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害他!”江懷霈嗤地一聲,瞥了一眼背后,放聲長笑,道:“瞧瞧這灰火!這便是你的丁前輩要弄出來的東西。這可不是我逼他做的,而是他自己想做的!至于我,不過是想推他一把罷了?!?/br>“推他一把?這東西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管明光身上還被鏡盲掛著縛靈鎖,卻還是一邊盡力掙扎,一邊大聲質(zhì)疑。“哼,我和你不一樣,”江懷霈扭過頭去,不再看管明光,“在這人間和他里面,我選擇他。”“放屁!你們都瘋了!都是瘋子!”管明光終于忍不住了,連臟話都罵了出來。江懷霈站在鏡盲身后,一動不動,就像鐵鑄的雕像一般。他也是那樣死死盯著灰火,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自語:“我怎么會違背他呢,我就是他,我已經(jīng)快要成為他了?!?/br>“江懷霈!”管明光狠命掙扎了數(shù)下,無奈這死氣沉沉的鐵索將他的所有能力都牢牢封住,讓他成為了一個跌落凡塵的普通人,眼睜睜看著殘局而無力挽回。他只好撕扯著喉嚨大喊大叫,憑著本能把聲音叫得更大些、再大些,就像怕江懷霈聽不到似的:“江懷霈!你有辦法的,你有辦法的對不對?叫他停啊!叫他停啊??!”灰火涌動,來回翻滾,像是在拒絕被它吞噬的食物,完全沒有聽到管明光撕心裂肺的吼叫。四周很安靜,灰火的吞噬和擴散都是無聲無息的,因為聲音都被它一同毀滅了。鏡盲站在一邊看了許久,忽然笑道:“管明光,你為什么不問我呢?”管明光眼睛通紅,蓄滿了淚水卻不肯流下,嘴唇裂開,鮮血溢出卻不愿停下——他還是沒有看鏡盲一眼,只是拼著命,想要“喊醒”那個墮落了的江懷霈。鏡盲道:“沒用的,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去引導(dǎo)小江,他怎么會被你用兩三句話勸回?沒錯,這都是我設(shè)計好的,朗月也早就知道。這個局本來就是我和丁朗月兩個人的事情,小江,還有那個奚雪風(fēng),都不過是我們兩人交鋒中算好的棋子罷了。而你,反而是個意外?!?/br>管明光恨聲道:“你們,真仙,輪回老鬼,全都不把這人間放在眼里。若成仙只是如此,不成仙也罷!”鏡盲聽了這話,嘴角溢出一點懷念的笑意來,但又很快化于無形。他想,很久以前,他自己也是這樣想的。第三十七章大結(jié)局管明光到了這個時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不了解丁朗月。在他的印象中,丁朗月似乎還是那個手執(zhí)酒杯,在月下松林里翩然醉臥,眉上含著俏色,嘴唇輕輕吐出一個“滾”字的逍遙仙人;又或是一見面就說他“拐彎抹角、廢話連篇”,后來又直接說沒自己這個朋友的桀驁前輩。什么混沌,什么對局,丁朗月的確沒有對自己說過半個字。鏡盲說得對,自己真的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一個站在局外看著這群瘋子互相毆打、又無法阻止的蠢貨。鏡盲輕輕嘆了一口氣,彈指將那一片鮮翠欲滴的葉片投入灰火中。葉片僅在一瞬之間,就消褪了顏色,失去了脈絡(luò),最終破碎、灰飛煙滅。這個過程都是極其安靜的,一樣美好的東西這樣消逝了,站著的三個人都站著看著,想著不同的東西。鏡盲說:“小江,把那兩團魂魄拿出來吧,奚雪風(fēng)大概還活著。這樣好看的場景,少了他,也算是不完整。”“沒錯,不完整。還有我呢?!币粋€聲音忽然響起。是一道熒色的狹長裂縫突然撕開了空間,在江懷霈和鏡盲之間突兀地出現(xiàn)。隨后伴隨著大量血漿一般的靈氣流噴涌而出的,還有四個人。鏡須子,褚伯泉,昌文真人,以及另一個陌生的、穿著秋香色短褂的矮瘦老婆婆。老婆婆邁了一步走上前,努力掙開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笑著說:“自我介紹一下,老身是通廣子?!?/br>鏡盲瞇起了眼睛,也回以一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酒中惡鬼通廣子真仙,竟然是一個老太婆?!?/br>通廣子也不生氣,拿手撥了撥腕上的香珠串,回了一個促狹的眼神道:“鏡盲啊,照理說這種事情我老太婆是不該插手的。甚至,你指示江懷霈殺了我的身外化身,我也沒說什么。只不過小丁釀酒釀得好,我老太婆別的能看開,這杯中物的確是少不了,故而也不得不橫插一杠了?!?/br>鏡盲“嘿”地笑了一聲,上前拿手一指那灰火,道:“那你看看你家小丁做的這事情!”通廣子搖頭:“你這小鬼耍賴呢?;煦缁煦?,當(dāng)剖為光與幽。小丁是光,那幽從哪里來?還不是你這小鬼摻和的?你會不知道怎么抽手?”鏡盲又一次“嘿”地笑了一聲,卻不答話了。管明光聽了,連忙道:“真的有辦法?快說呀!鏡盲,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真的想要他死?!闭f到最后,聲音卻低了下去。管明光這話說的十分沒信心,他想,自己其實全然不了解丁朗月,那又能了解鏡盲幾分?然而鏡盲竟然回答了,且是笑著回答:“的確很簡單。把這陽玄派整派之人都殺了就行——如果不夠,把你們廣嵐宗的也殺了,大概就夠了?!?/br>管明光道:“你說什么——真的……有用么?”拋開一開始的驚恐,管明光很快想的,竟然是這方法是否真的有用。“哼,涼薄?!辩R盲竟然還罵了一聲。良久,昌文真人答道:“有用?!彼嵵氐刈呱锨皝?,正面對著管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