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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病房門口,啞聲道:“我知道了,不嚇他……”唐修無視他的廢話,嗤笑道:“是,今天對你特別重要,你的大作一炮而紅,得到萬千掌聲和簇擁,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會有今天。如果不是小魚,你怎么可能會有今天?”“你別跟我說什么掙了錢就會還他這種屁話,你還不起,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因為他覺得你們是同甘共苦的夫妻,他把命給你都是理所當然。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你身邊只有蘇桐,他從醫(yī)院里跑出來,只是想過來看看你,不是想來找你要什么,卻差點因為沒有合乎禮儀的服裝和你們工作室發(fā)送的邀請函被拒之門外。他本來應(yīng)該是被你光明正大地帶進去,坐在最敞亮的位置吃最好的甜點,怎么至于這樣費勁……”唐修不喘氣地說了到這里,忽然心臟一抽,喉嚨也哽了一下,半晌才輕聲道,“顧言笙,你說你得多沒良心,才讓他連看你一眼都這么難。”“他什么都給你,你想要的他就滿心歡喜雙手捧著送給你,你不想要的他也會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留給你。你給了他什么?一個糟糕破敗的身體嗎?”唐修想起自己一開始也不喜歡沈堪輿,畢竟他做的事情實在不地道,但沈堪輿臉皮厚脾氣又好,總是笑瞇瞇軟綿綿地叫他哥哥,逢年過節(jié)也不會忘了給他送一份禮物,他沒有辦法不心軟。有時候沈堪輿想給顧言笙送點什么,怕顧言笙不要,就會找他幫忙,用他的名義送給顧言笙,每次送完了沈堪輿都特別開心,通電話的時候他仿佛都能看到他那雙濕潤又明亮的大眼睛彎成了兩輪月牙,興奮得嘴都合不攏的樣子。“謝謝阿修哥哥!阿笙超喜歡超開心的哈哈哈!”唐修聽著他興奮的小嘴叭叭地說個沒完,實在有點get不到他開心的點,終于有一次忍不住問他:“你不會覺得難受嗎?東西是你送的,阿笙卻不知道?!?/br>沈堪輿回答得很快:“不會啊,有什么好難過的,我知道是我送的呀,而且他高興的樣子我能看到,真的已經(jīng)太好了!”但唐修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是會難受的。唐修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抬頭問顧言笙:“你最近給他剝過一個山竹對嗎?”顧言笙張了張嘴,喉嚨卻莫名干澀疼痛,發(fā)不出聲音來。腦子里又一團亂,根本記不清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遲疑了許久才不確定地點了點頭。“果然,”唐修嗤笑道,“這種東西在別人眼里就是垃圾,還是不可回收的廚余垃圾。也只有是你給他剝出來的,他才會用真空袋子裝起來,寶貝一樣地攥著。你真是能耐,結(jié)婚這么多年就給了他這么個垃圾,馬上就入冬了,你也不怕他穿著那些破爛麻袋凍死在大街上?!?/br>“……我什么時候能進去?”顧言笙啞聲說著,已然聽不進唐修說的任何話,“他怕我的話,等他睡著了我進去吧?我就看看他,他醒了我就走?!?/br>唐修聽到顧言笙前面幾句話,本來神情已經(jīng)緩和,聽到最后一句愣是氣得腦仁疼,抬手就掄了顧言笙一巴掌:“走你媽走啊,沒良心的狗男人,在門外給我等著,我進去給你哄人,哄好了你再進去聽到?jīng)]有?!”顧言笙被打得清醒了一些,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誠懇又感激地看著唐修:“謝謝……我知道了。那我,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馬上回來?!?/br>“快滾!”——顧言笙在病房外,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天亮,唐修和唐蓁雙雙從病房里走出來,唐蓁摸了一下他的后腦勺:“阿笙乖,進去吧,小魚讓你進去?!?/br>“謝謝jiejie,”顧言笙頂著一雙熊貓眼,感激地對唐蓁笑了笑,察覺到旁邊的唐修還在涼涼地盯著自己,已經(jīng)放在門把上的手猶豫著沒有按下去,試探地看著唐修,“還是……不行嗎?”“有什么不行?人家親口讓你進去,我能攔著嗎?”唐修沒好氣地道,“快滾進去,不會說話就閉嘴,一句話也別說。親親抱抱舉高高會不會?不會現(xiàn)在就滾,立馬給我往外滾……嘶疼疼疼疼疼啊?。 ?/br>唐蓁擰著他胳膊上的rou,咬牙切齒地道:“你少說兩句,小魚都等急了你還把阿笙攔在外面!”“你……”唐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唐修徹底疼得沒了脾氣。趁唐修疼得眼眶發(fā)紅喘不上氣說不出話,顧言笙連忙推門進了病房。——沈堪輿沒有躺在病床上,他坐在床邊,正在把顧言笙買來的那些飯菜飲料擺放在小桌板上。他柔軟的頭發(fā)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枯黃,寬大的病服穿在身上,讓他看起來瘦弱得像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孩子。他沒有聽到他的動靜,依舊在自顧自地做自己手頭的事情,兩手發(fā)顫地捧著沉重的飲料瓶子往被子里倒飲料。眼看他就快拿不住瓶子,顧言笙也顧不上自己可能會嚇到他,連忙上前將瓶子扶住,放在了一邊。沈堪輿怔怔地抬起頭,看到是顧言笙,渾濁失焦的眼底頃刻間便聚起星星點點的光卡,灰白的嘴唇輕微地開闔了一下,幾不可聞地喊了一聲阿笙。顧言笙連忙應(yīng)聲:“嗯,我在?!?/br>可能是沒想到他會應(yīng),沈堪輿垂著眼睫愣愣地吸了吸鼻子,才搓了搓眼睛遲鈍地道:“你……你吃點東西吧,阿修哥哥說你都沒有吃飯?!?/br>他局促地笑了笑,撐著床沿往旁邊挪開,和顧言笙拉開了距離:“我坐這里不打擾你的,你吃吧?!?/br>顧言笙愣了一下,試著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果不其然他又往旁邊挪,他沉默了一會兒,繞到了床的另一邊。沈堪輿還想挪,但真的沒有力氣了,他又不知道顧言笙一定要靠近他干什么,或許又是想動手打他,他不怕疼,可是他不想讓阿笙餓著肚子發(fā)脾氣,他忙碌了那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在酒會上一定也喝了酒,這樣發(fā)脾氣會把身體搞壞的。爸爸就總是喝酒之后打他,才會把肝臟給弄壞了。“阿笙對不起……”顧言笙怕他從床邊掉下來,俯下身想扶一下他,卻聽到他啞著嗓子顫顫巍巍地跟他道歉。“我不應(yīng)該去酒會的,我不知道阿修哥哥也會去,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么、為什么要來找我,他、他來找我的時候,我有……我有找地方躲起來,可是他……”沈堪輿越說越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怕說錯話讓顧言笙怪到唐修頭上,急得滿頭大汗之后終究還是只會道歉,“哎對不起阿笙,我明明知道這個酒會對你、對阿桐都很重要的,我給你添亂了……可是我、我真的,我真的太想你了,對不起,對不起……”他道著歉,忽然就像孩子一樣克制不住地哽咽抽噎起來,眼睛里一下子就聚起了水光,還沒落下來他就抬起衣袖拼命擦,沖顧言笙努力地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先、你先不要生氣好不好?先吃點東西,我在這里不跑,你吃飽了再……打我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