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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蹙眉盯著他: “可是…她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一進門就叫…叫…” 她說著說著,嗓音越來越小,最后小得根本就聽不見。 這倒也不怪楚禾,畢竟那女子一把嬌滴滴的媚嗓,也就勾欄瓦肆里的娼妓能與之匹敵,不是誰也能隨隨便便學來的。 只是赫紹煊見她這模樣,倒是來了興趣,微微湊近她問: “她一進門就叫什么?” 那三個字憋在楚禾心頭,憋得她一張小臉通紅。 她抬起頭看見赫紹煊眼里的戲謔,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話都說出口了,斷然沒有退怯的道理。于是楚禾媚著嗓子,顫著聲音,嬌滴滴地喊了一句: “尤生哥!” 這既綿軟又溫柔的嗓音來自這么一張嬌艷動人的臉蛋,任憑誰聽了也受不了,就連赫紹煊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收斂了臉上的戲謔,低頭匆匆忙忙地扒了兩口飯,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于是便站起身來拔腿便往外面走去。 楚禾一驚,以為他想起來自己說的是哪個姑娘了,連忙道: “你的飯還沒吃完呢…也不用這么急吧?” 赫紹煊頭也不回: “我去院子里沖個涼水澡?!?/br> 見他徑直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邊,將上衣拉下來扔到一旁,用瓢舀著水缸里的涼水便往身上澆。 楚禾臉一紅,連忙轉過身來,低頭扒飯。 玉齒心不在焉地咬碎了幾粒米,她又忍不住偏過頭去,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朝院子里望了兩眼。 赫紹煊身上生得極白,骨相更是萬里挑一得好。從楚禾這角度望過去,恰巧能望見他的側身。 從修長挺拔的頸間延伸下來是寬厚結實的肩膀,到腰際卻逐步收緊成完美的線條。 他身上還穿著那條灰蒙蒙的粗布褲子,連腰帶也只有一根樸實無華的布條扎緊了蜂腰,隱隱約約瞧得見腰腹延伸而下的兩道勻稱的溝壑。 楚禾越往下看,心跳便如小兔兒一般撲通撲通地跳??稍绞切奶膮柡Γ劬驮?jīng)]辦法從他身上移開,像魔怔了一般。 這時候赫紹煊忽然朝她這邊望過來,她連忙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只顧著低頭吃碗里的米飯。 赫紹煊用換下來的粗布衣裳擦干凈身上的水滴,隨意地將它搭在肩上,就這么赤膊走進了堂屋。 方才被小姑娘那一聲媚嗓激起的熱浪盡數(shù)熄滅,赫紹煊此時渾身舒爽,只眼睛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落在那假裝吃飯的小姑娘身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聽著他腳步越來越近,楚禾臉已經(jīng)燒成一片,眼睛都不敢抬起來,心里只巴望著赫紹煊能快點將衣服穿上,別讓她又像著了魔一眼看得挪不開眼睛。 誰知赫紹煊似乎并不急,他站到楚禾身后,故意伸長雙臂掠過她的后背去拿小柜里的衣服。 他分毫沒碰著楚禾,可身上溫熱的氣息卻似有若無地拂過楚禾的后背。 他挑了件白的,搖了搖頭,又放了回去,又撿起一件灰的… 楚禾忍無可忍地抬起頭,紅著臉朝他抱怨: “你早上才換上的那件,這才穿了半日就要換另一件么?” “你沒看見么,都濕得能擰出水珠子了?!?/br> 赫紹煊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挑著衣服,可唇角卻已經(jīng)勾起一絲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來。 他最后挑了一件深藍的粗布衣裳,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轉身朝楚禾張開雙臂,極為不要臉地說: “幫我系扣子。” 楚禾撇開頭,氣鼓鼓地繼續(xù)吃著飯: “不系,你自己系?!?/br> 赫紹煊倒也不癡纏,也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慢悠悠地說: “你不系我今天就這么敞著懷出去?!?/br> 楚禾一聽這話,轉頭怒望著他,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挪到他懷里。 清清亮亮的水珠兒海掛在那輪廓分明的腰腹上,楚禾也不知怎么,心里的怒氣一下便消了,又感覺臉上浮起一層熱浪。 她挪開眼睛,低著腦袋問: “你下午要去哪?” 赫紹煊倒是不多見地正經(jīng)了起來: “前幾日,這附近的螺云鎮(zhèn)上出了一檔子打架斗毆的事,死了七八個人。府衙遞上來的卷宗說,是因為姚家村的佃農(nóng)送到城里的糧食混了沙子。” 楚禾不由地咂舌: “糧食里摻沙子,那也太黑心了?!?/br> 赫紹煊罕見地沒有戲弄她,臉上肅然道: “姚家村的佃農(nóng)都是老實本分的,我便想著微服私訪一趟螺云鎮(zhèn),等回來再看一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br> 楚禾一雙眼睛水亮亮地望著他: “難不成,你覺得是鎮(zhèn)上的商販故意栽贓的?” 赫紹煊搖了搖頭: “就算那些商販再貪,他們也知道佃農(nóng)身上也榨不下油水來。這件事我本來已經(jīng)命人去調(diào)查了,可若是不親自去一趟,心中還是覺得不安?!?/br> 楚禾見他難得一副認真的模樣,心下覺得新鮮,托著腮若有所思地望著赫紹煊說: “難不成,這東堯上上下下發(fā)生的事情,你都要親自去查探一番才行?” 赫紹煊瞇起眼睛來,湊近她問: “小丫頭,知不知道什么叫事必躬親?這次的事情雖然小,卻能以小見大,牽扯到農(nóng)地革新的可行性?!?/br> 說到這兒,赫紹煊突然伸出手指,在她鼻尖上用力刮了一下: “懂了么?” 楚禾委屈地捂著自己泛紅的鼻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吃完了飯,楚禾主動去收拾碗筷,卻被赫紹煊搶先了一步。 他斜著眼睛拋下一句話: “讓你洗碗估計也洗不干凈,還是去喂驢吧?!?/br> 楚禾一想起來那頭小毛驢的大黑蹄子就發(fā)怵。可是赫紹煊既然下了令,她也沒辦法,只好走到外頭的驢棚,抱起草喂起了驢。 等驢吃飽了,赫紹煊也戴著斗笠準備出發(fā)。楚禾看著他那件粗布衣裳還是微微敞著懷,眉頭輕輕蹙了蹙,扯著他的衣角將人拉近了一些,替他仔細系好扣子。 赫紹煊低頭往下看,能瞧見太陽在她臉上撒下的一層粉粉嫩嫩的紅暈,卷翹的睫毛如兩只翩躚的小蝴蝶一般落下淡淡的影子,一張櫻桃小口被她咬得有點兒發(fā)紅,讓人浮起一絲低頭采擷的念頭來。 這時候,隔壁宋姐也出來洗刷碗筷,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哎喲,瞧這小媳婦多心疼你,還舍得出門么?” 楚禾一聽有人來了,連忙松開他的衣襟,低著頭推到一邊去,緊張地扯著自己的袖口。 赫紹煊笑了笑,抬手撫平她鬢角一縷凌亂的碎發(fā): “舍不得也得出一趟門。我不在,勞煩宋姐多照拂一二。她人笨,我怕她被人賣了還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