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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直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 入夜,東堯軍某處營帳之中還點著一抹昏黃的燈火。 瓊善掀簾從帳外進(jìn)來,迫不及待地走到有亮光的地方,從袖中掏出一只細(xì)細(xì)的銅管。 她捻開密封管口的印泥,從管中倒出一封卷起的字條。 瓊善隨手將銅管扔到地上,急不可耐地展開字條,手指因為過分激動而微微有些彎曲顫抖。 她快速讀完字條上的內(nèi)容,跳動的燭火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地閃爍片刻,透著一絲詭異的氛圍。 終于,瓊善的臉上終于綻開了一個笑容。 她忽然站起身來,將自己的侍衛(wèi)喚進(jìn)帳中,吩咐道: “你派一隊人馬加緊西部的巡邏,記住,不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都要立刻來報?!?/br> 侍衛(wèi)有些疑惑道: “郡主,西部已有兩只巡邏隊輪崗…” 瓊善的臉色隨即冷了下來。侍衛(wèi)見情況不對,連忙應(yīng)了下來,畢恭畢敬地退出了她的營帳。 瓊善冷笑了一聲,吹滅了帳內(nèi)唯一的燭火,她瞬間便跌入了黑暗之中。 幾乎與此同時,楚禾與魏葬兩人一前一后疾馳在巨鹿原的廣袤草原上。他們跑得飛快的原因除了趕路以外,還是為了躲避這巨鹿原上四處出沒的野狼。 楚禾伏在馬背上,疾風(fēng)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吹動她的衣袍獵獵作響。可她仍然可以聽得見那遠(yuǎn)處山谷之中不絕于耳的狼嚎。 她有些害怕,忍不住大聲朝魏葬喊道: “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到驛站?” 魏葬答道: “還有兩個時辰?!?/br> 兩個時辰…楚禾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她座下的駿馬已經(jīng)開始大喘氣了。自他們離開青都以后,便一刻不停地奔向儀安,戰(zhàn)馬已經(jīng)快要到達(dá)極限了。 楚禾望著前方漆黑一片的草原,終于慢慢勒緊馬頭,放緩了步伐。魏葬感覺到她減慢了速度,不由地有些憂心忡忡道: “小姐,這里有很多狼,我們恐怕不能停下?!?/br> 楚禾干脆從馬背上跳了下去,撫摸著馬頭道: “再這樣跑下去,戰(zhàn)馬會活活累死的,我們必須休息半個時辰,否則跑不出巨鹿草原?!?/br> 她豈能不知,這樣做是在把自己的性命推到了懸崖上?可是為了能盡快走出這片草原,她必須要讓戰(zhàn)馬得到片刻的休整。 魏葬聞言也沒再堅持,而是跟她一樣跳下馬背,慢慢地往前走。 楚禾偏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借著月光,隱約看清了他消瘦的身影。 楚禾忍不住問: “魏葬,你是昆陽人么?” 魏葬沉默片刻道: “我記不清了。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br> 楚禾垂下頭來,從懷中掏出那支梅花鹿骨笛遞給魏葬: “我聽人說,這是昆陽所產(chǎn)的骨笛。如今我們就在東堯,或許你應(yīng)該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你的親人呢?” 可魏葬并未接過那支骨笛,而是埋著頭沉聲道: “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們已經(jīng)死了?!?/br> 楚禾略微一滯: “你不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么?” 魏葬抬起頭來,似是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可我記得我叫魏葬。這是我唯一記得,也是我唯一知道的關(guān)于我的身世的事情?!?/br> 楚禾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么來安慰他。 月色清冷如霜一般照在少年肩上,竟是前所未有的孤獨。 這時候,遠(yuǎn)處忽然有一隊舉著火把的人馬出沒。 魏葬連忙提醒道: “小姐,快上馬!” 楚禾立刻騎上馬背,從草原上疾馳而過,試圖避開那伙人馬的視線。 誰知圍堵在他們前面的人馬越來越多,最終竟然成了合圍之勢,將他們牢牢困在中央。 隨著包圍圈不斷縮緊,魏葬咬牙道: “小姐,我來拖住他們,你找機會逃走!” 楚禾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沉聲道: “別慌,這是東堯軍的巡邏隊?!?/br> 即便穩(wěn)住了魏葬,楚禾心中仍舊隱隱不安。 她隱約感覺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設(shè)計好的圈套之中。 若非如此,東堯軍的巡邏隊怎么會恰巧巡邏到此地,又恰巧在這個時候撞上了他們? 可是這一切都不容她細(xì)想。那為首的騎士持一把長戟縱馬迎來,正滿目戒備地看著他們。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楚禾凜然道: “我們是東堯商人,準(zhǔn)備去儀安做生意的,并非刻意闖入防區(qū)。各位軍爺手下留情,我們即刻便走?!?/br> 那名軍官聽出了她是個女子,似乎猶豫了片刻。 這時候,那軍官身后有個士兵縱馬上前,走到他身邊耳語幾句。 軍官一聽他的話,立刻走上前兩步: “兩位得罪了,請跟我們走一趟。若是審查無誤,自會放你們離開。” 楚禾躊躇了片刻,轉(zhuǎn)頭朝魏葬點了點頭。后者順勢收了腰間的暗器,默不作聲地跟在她的身后。 楚禾知道此時要想逃出去根本沒可能,比起拼上魏葬的性命掙脫,還不如聽從他們的話走一趟軍營。 若是運氣好,或許他們可以順利離開。 可誰知他們剛剛走進(jìn)軍營當(dāng)中,卻看見四處漫山遍野盡是燈火通明,似乎是在刻意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一樣。 忽然,楚禾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大帳之中緩緩走出,呼吸立刻變得急促了起來。 赫紹煊怎么會在此地?她是無聲無息地離開的王宮,有誰能趕在他們前面給赫紹煊通風(fēng)報信? 楚禾緊緊地抓住了韁繩,幾乎深深地將指甲嵌進(jìn)自己的掌心之中。她看見他緩緩朝自己走了過來,臉上看不出喜怒,只覺得壓抑。 忽明忽暗的火光勾勒出赫紹煊朦朧的輪廓,楚禾一眼便望進(jìn)他的雙眸之中,仿佛墜入無盡的深淵,眼看著周遭的昏暗將自己吞噬。 她的心臟跳動地愈發(fā)沉重。 眼前是她百口莫辯的情形。 她該如何解釋深夜至此?她該如何解釋魏葬?她該如何讓他相信自己? 楚禾努力地想著,腦中卻一片空白。赫紹煊早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看她端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竟伸手一把抓緊她手中的韁繩,用絲毫不容反抗的語氣道: “下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阿禾:嚶。狗子生氣怎么辦?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明早九點,不見不散! ☆、第二十七章 * 楚禾深吸了一口氣, 翻身準(zhǔn)備從馬背上下來。 只是她騎了大半天馬, 方才又受了不小的驚嚇, 此時雙腿酸軟無力,還不住地打著顫。 她一腳軟綿綿地踩在沙地上,一個不小心便沒站穩(wěn), 身體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