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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自己傳家書,下意識地便將東西接了過來。 誰知楚禾猶豫片刻開口道: “魏葬,在你去浦遙之前我就說過,等這次任務結束,我便還你自由。這銀錢是我為你準備的,數量不多,我已寫了一封書信給父親,你只需拿著令牌去楚府,便能得到一大筆銀錢,足夠你安穩(wěn)地度過余生…” 魏葬忽而將所有東西放在石案上,掀袍跪在她面前,沉聲道: “小姐為何一定要趕我走?” 楚禾搖了搖頭,猶豫了片刻輕聲道: “我下午看見你去謝春樓了…” 看著魏葬的臉色逐漸轉深,緊接著她又補充道: “我并不是罰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去那種地方,多半是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我很為你高興。這些金錁子應當夠你為她贖身…若是不夠,你再將這銀票兌了。你們兩個去南堯找一處不打仗的地方,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便是了…” 魏葬臉上忽然蒼白一片,他仰起臉來朝楚禾道: “小姐誤會了,我去謝春樓…是有別的事要處理,并不是去…尋歡作樂?!?/br> 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窘迫,卻很快恢復自如: “我并沒有這樣的想法。魏葬一生,都只愿意追隨小姐,于愿足矣?!?/br> 說完,魏葬便轉身離開,沒有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楚禾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 第二日一大早,東堯軍鏖戰(zhàn)勝利的捷報便傳來了。 楚禾特意命人去街上將所有的喜糕都買了回來,裝了沉甸甸的一車,直奔城外的軍營而去。 此時的大本營還算空蕩,除了負責后勤的兵士們在忙著生火煮飯之外,便只有從事文職的軍官們在場。 謝照衡聽說楚禾來了,連忙親自出來迎接。 “王后娘娘只在城中靜待王上凱旋便是了,何苦要跑來軍營?這稍后大軍就要回來,想必傷殘不少,再驚了娘娘就不好了?!?/br> 楚禾笑著從馬車上下來,指著后面一整車的喜糕道: “你瞧,這城中所有點心鋪子都被我包下來,用來慶祝大軍凱旋而歸的?!?/br> 謝照衡面帶笑容,拱手道: “娘娘實在有心了,將士們餓了一夜,吃上這些喜糕也能墊墊肚子。” 謝照衡一邊將楚禾往赫紹煊的王帳引,一邊安慰道: “娘娘想必是擔心王上了,方才斥候來報,說大軍已至二十里處,約莫到晌午便能回來?!?/br> 楚禾臉上浮起一層紅暈,胡亂應付了一句。 走到帳前,謝照衡轉身一拱手道: “娘娘請入帳內歇息片刻,老臣還有軍中瑣事要處理,恕難奉陪?!?/br> 楚禾微微頜首: “謝大人不必照顧我,我就在此處等著便是?!?/br> 待謝照衡拜別之后,楚禾便一個人走進了赫紹煊王帳之中。 此時尚是白日,日光透進王帳顯得敞亮通透,倒也不用點上油燈。 她走到赫紹煊處理公務的桌案前坐下來,眼睛忽而落在一份“人員總覽表”上,一時好奇便將它拿過來翻了翻。 一打開她才發(fā)覺,這總覽表上詳盡地寫著軍中每一個將領的出勤以及考核實錄。 除了赫紹煊身邊那幾個耳熟能詳的大將之外,還記錄著比他們職級略低的將領。 楚禾往后翻了幾頁,目光落在瓊善的記錄上。 除了因為瓊善的名字格外醒目之外,她的出勤記錄也十分奇怪。 其他的高階將領在前幾天那樣的戰(zhàn)時,基本都待在軍營之中,很少會出去。就算是出去,也會一次性休沐半天。 可是瓊善卻會在每一日黃昏時分離開營地,準時在兩個時辰之內回來,絲毫不耽誤指揮士兵們的cao練。 楚禾將冊子合攏,靜靜地沉思著。 瓊善在昆陽并無府邸,她每日黃昏出營,是為了做什么? 為什么固定在黃昏時分呢? 難道是因為某個地方只有黃昏時才能去? 楚禾想的出神,不由自主地輕聲呢喃著: “只有黃昏時才能去的地方…” 她腦中忽而浮現出那一日與赫紹煊在碼頭度過的半日—— 是青樓! ☆、第三十五章 * 隨著帳外傳來嘈雜聲由遠及近地傳到她耳朵里, 楚禾的思緒逐漸被抽回現實當中。 她轉頭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在帳前簾布上, 便下意識地站起身來。 只見簾布被輕輕挑起, 外面燦爛的天光趁虛而入,一張難掩喜悅的俊顏便出現在楚禾面前。 赫紹煊看見楚禾出現在他的軍帳之中,凝滯片刻之后, 語氣中帶著些許驚喜: “你來了?” 還不等楚禾開口,他臉上帶著笑意, 便早已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楚禾面前, 抱住楚禾的腰輕輕將她托舉過頭頂, 在帳中轉了兩圈。 末了,這才看著她的眼睛笑道: “多虧了有你, 此戰(zhàn)才能這么順利?!?/br> 誰知楚禾的一張小臉卻有些泛白,兩只手還撐在他肩上緊緊抓著他的戰(zhàn)袍,怯聲道: “你快放我下來,我…我有些怕高。” 赫紹煊臉上笑意未減, 反而抱她更緊了一些, 讓她的身子緊緊地貼著自己, 慢慢從高處滑下來。 楚禾感覺自己的足尖碰著了地面, 心下松了一口氣,正要完完全全地踩在地上, 卻發(fā)現腰間的力道忽然一緊, 并沒有放走她的意思。 她的雙臂撐在赫紹煊胸膛前,雙目與他幾乎平視,鼻尖與他不過只隔幾寸。 他臉上的笑意漸濃, 眸中卷著烈焰,唇畔與鼻息帶著溫熱的慢慢靠近她的嘴唇,輕輕碰了碰,像一片兒花瓣從樹梢落到唇上一樣輕。 楚禾沒往后躲,只是渾身頓時便僵住,一顆心狂跳不止,從手指尖兒到唇瓣都是一片冰涼。 而他的唇是熾熱的,只輕輕沾了須臾她便知道。 誰知兩人還沒來得及纏綿,外面再次不合時宜地傳來了赫子蘭那熟悉而又聒噪的聲音: “王兄!慶功宴已經準備好了,你…” 在他進來的那一霎那,楚禾連忙從赫紹煊懷中掙了出來,面紅耳赤地躲到了一旁。 赫子蘭沒來得及看見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卻只看見了赫紹煊一雙幾乎要殺人的眼神。 再加上楚禾那窘迫的神態(tài),饒是粗心如赫子蘭,當即也明白了過來這是什么情況。 不等赫紹煊發(fā)怒,赫子蘭便自己連滾帶爬地沖出了營帳,遠遠地留下一聲求饒: “王兄恕罪!” 他走后,赫紹煊方才醞釀已久的氛圍被攪得稀爛,轉頭望向楚禾時,臉上不由地有些發(fā)熱。 他干咳了兩聲道: “慶功宴準備好了,我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