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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把納悶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邊同樣來探班的燕白,不投不知道,一投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燕白已經(jīng)雙手捂臉笑得不可自抑了。

蕭憑越發(fā)地迷茫:“……?”

“你可真是個寶貝,”燕白豎起大拇指來夸他,“我總算知道為什么柳翩和雷浮潮敢于把你單獨放在這里接受采訪了。”

蕭憑這才緩緩回過味來,問燕白:“那個記者在挑撥離間?”

“差不多,”燕白說,“想挖點料吧。”

蕭憑頓時有點生氣。

燕白連忙哄了他幾句,旁的沒多說。實際上蕭憑這個人怪神奇的,看著天真天然,但每次即使沒分辨出別人的壞心眼,也都能以各種各樣的saocao作不翻車,反而把壞心眼的對方氣得半死。

背地里雷浮潮常常喊他小白兔,燕白常常喊他福娃。

福娃蕭憑一動不動地生了一小會氣,直到雷浮潮解手歸來。

?瞄瞄悶悶不樂的蕭憑,瞄瞄前仰后合的燕白,雷浮潮頭上也緩緩冒出了一個大問號。

·

這一年起,就連殺青宴,蕭憑也絕不同意雷浮潮再喝酒了。

柳翩挺贊同的,有一次酒后她開車去接雷浮潮,車里沒備嘔吐袋,一路上不得不停了五六次,過后不禁問蕭憑:“他前幾年是什么喝酒力度???”問完一陣咂舌,以經(jīng)紀人的身份也下了禁酒令。

這點雷浮潮倒是無可無不可,他自己也不喜歡身體難受,早就在非應酬非必要的時刻不怎么主動碰酒了,煙也在戒。

總的而言,這兩年蕭憑管得嚴,他的胃已經(jīng)越來越好了,可以少量地吃辣椒了。

只不過胃病消停了,別的小毛病又蠢蠢欲動。將近春天尾巴的時節(jié),雷浮潮在片場里暈了一次,醒來聽到醫(yī)生說是過勞,勸他休息幾個月。

蕭憑嚇得一整天下來連一次尾巴都不翹了,反復沖他耳邊念叨:“幾個月就一部戲的時間,大不了我也不接戲了,陪你休息一段時間,好不好?”

這話雷浮潮當然不肯同意,打發(fā)他好好拍戲去了。

于是大半個夏天,雷浮潮都是一個人在家的。

說起來,蕭憑也只不過是他這幾年認識的朋友而已,就算有了點喜歡的苗頭,終究并非與生俱來,在蕭憑出現(xiàn)以前,雷浮潮沒少過一個人的日子。

然而當蕭憑出現(xiàn)過以后,一個人生活的日子似乎就開始變得很枯燥了。

雷浮潮每天早睡早起,無事一身輕,過得相當養(yǎng)生,只是一個人散步,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泡茶,一個人看電影,不出三天,就無聊到干脆出遠門去旅游了。

那年代長途話費還沒有取消,每天通電話,蕭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行動,朗聲大笑說:“出去散散心也很好,玩得高興點?!?/br>
雷浮潮擔心影響他拍戲的狀態(tài),并不抱怨“你不在怎么玩也不夠開心”,不過蕭憑大概還是漸漸從他的口吻里聽出來了,也或者是同樣越來越想他了,從每個午休與他通電話,逐步變成午休和睡前都通電話、又變成一有空就通電話。

以至于蕭憑作為一個英語學渣,已經(jīng)能音調(diào)準確而不錯一字地將的整段副歌唱下來了——這是雷浮潮的通訊彩鈴歌曲。

某一次雷浮潮在晚飯后漫步海邊,還接到過一通柳翩打來的電話,電話中柳翩無語地聲稱:“蕭憑正在拍夜戲,他覺得這一段戲他一定發(fā)揮得不錯,雖然你看不到,可是他想提前讓你聽著他的臺詞感受一下這段戲的魅力,托我給你打電話?!?/br>
雷浮潮聽出柳翩的無奈了,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只好笑著回應:“辛苦柳姐了,我在聽。”

原本他也認為蕭憑這番舉動很搗蛋,然而隨后認真聽了聽,發(fā)覺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蕭憑正在拍一部文藝愛情片,劇本他看過,這一段應該并非什么重點情節(jié),只是男主角帶著女主角站在逼仄的城市間與霓虹的包圍里,對她說的幾句話而已。

“昨晚我夢見你出現(xiàn)在海上,帶著一點點笑聲和鋪天蓋地的月光,還有一只小船。”蕭憑的聲音開始響起了,這絕不是他日常說話的風格,而且聲音聽上去有些遙遠,故此雷浮潮清楚他這是在講臺詞。他說:“我問你,你要到哪兒去呢?為什么這只船這么?。繜o論是哪里,我都愿意陪著你一起去啊?!?/br>
女主角的演員隱約含醉笑了起來,追問他:“夢里的我怎么回答你?”

蕭憑便說:“你回答我:‘你是海。’”

拍這個角色,蕭憑特地調(diào)整過發(fā)聲的方式與位置,現(xiàn)下的聲音朦朧縹緲,如霧如嘆,雷浮潮聽得眉頭一揚,不禁轉(zhuǎn)頭張望了一眼身側(cè)潮聲溫柔的夜海海面。

蕭憑可是知道他人在海邊的。

聽下來,這幕戲也委實不是什么考驗演技的特殊戲碼。

最要緊的是,大概因為后頭的對話不再與海有關(guān)了,柳翩的嗓音取代蕭憑,重新出現(xiàn)在了電話里。

柳翩說:“他只讓我轉(zhuǎn)播到這里,感覺如何?”

這個問題雷浮潮回答不了。

雷浮潮無話可說,只能轉(zhuǎn)身面對著大海,輕輕低笑。

·

直到八月份,蕭憑才殺青回家。

事前他沒有跟雷浮潮好好打招呼,故意把到家的時間謊報推晚了一天,所以在他躡手躡腳開門入室的時候,雷浮潮措手不及,還沒給他準備接風飯。

禮物倒是準備了,于是盛夏炎炎,雷浮潮無情地抱起作為禮物的噴水槍往蕭憑臉上滋了一槍自來水。

順勢他們倆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勝負未計,戰(zhàn)后蕭憑倒在沙發(fā)上歇了口氣,一骨碌爬起來收好了行李包,半濕不濕地用力擁抱了雷浮潮一把,一臉期待,問:“雷哥,想我了嗎?”

“想我了嗎”這句話,他這個晚上總共問了不下十遍,雷浮潮不厭其煩,絲毫也不在這種問題上犯悶sao,悉數(shù)點頭答道:“很想你,特別想你。”

蕭憑馬上笑逐顏開,心滿意足地攤成“大”字倒回了沙發(fā)上。

因為沒來得及準備接風飯,最終兩人還是去外面的餐館吃了一頓。散步回家的路上,蕭憑熱得汗如雨下,直嚷嚷走不動了、要吃冰棍,雷浮潮知道他歸程遙遠,多半其實累了,就直接叫他等著,自己找家超市進去買了兩根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