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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凈水紅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天氣有點陰沉,晚上剛倒完泔水桶回到長房,外面就呼呼地刮起了北風(fēng)。小宦侍們還要站在廊下等慕容泊涯回來。

桶哥聽他鼻水流得稀里嘩啦的,把自己一件夾里丟了過來,道:“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夾里再還我?!?/br>
“大哥,你人怎么就這么好呢!”黃翎羽兩眼淚汪汪抓住桶哥的衣襟,撲了上去。

“嘿嘿,有人獸性大發(fā)了獸性大發(fā)了?!蓖醴純狐c了盞燈籠要往外去,掩了嘴就笑,聲音鈴鐺似的好聽,黃翎羽聽得是心神那個蕩啊。

王芳兒也刷過桶,是屬于年輕貌美早早被提拔了上去的,因為是伺候西院的大人物,所以熄了火也有特權(quán)點燈。他和桶哥關(guān)系倒好,桶哥就一枕頭丟了過去,臭罵道:“就你嘴貧,你和那位大侍女一起還不照樣是獸性大發(fā)?”

黃翎羽把臉捂在被子里面樂,誰說宦侍沒了能力就不能討老婆?宮里面家家酒樣的夫妻可多著呢。

那王芳兒見他樂得賊,一枕頭摔回來,細聲細氣地道:“你就樂吧就樂吧,我咒你和桶哥一樣,幾年也找不到個相好的。”

他不提桶還好,一提到桶,黃翎羽啪地拍了下腦門子,啊呀大叫:“糟糕了!”

“咋了的?瞎詐唬啥?”一邊睡著個也是不甚得寵的老宦侍莫槐運,尖厲著聲音說話。他恰睡在陰影里,尖細細的聲音打屋角那邊傳來,頗有點厲鬼現(xiàn)世的感覺。

按理說,這么老資格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獨住一屋了,可他還在這邊當個小宦侍的班頭,可見也不甚得寵。

“也沒啥,剛才倒了兩個泔水桶,有一個放在騾車上給人帶走了?!秉S翎羽答道。

第一部非璜魅影月晦鬼影[17、18]

月晦鬼影[17、18]第十七章月晦鬼影

“哎呀!作死啊你,你新來的吧你,明天要是周總管發(fā)現(xiàn)少了個泔桶,還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老宦侍莫槐運一骨碌滾了起來,躋著軟底靴子往這邊拖,“你趕快去找回來吧,到明日,吃不了兜著走?!?/br>
桶哥也有些懵了,急忙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是不能拖明日,你新來的,不知道周總管那鐵公雞的個性,上次西院一個伺候起夜的小丫頭把恭桶蓋子砸了個缺,周總管一聲令下就把她三十大板子給發(fā)落了?!?/br>
“后來怎樣?”黃翎羽問。

“一個小丫頭的,哪里挨得過這一頓打,趴在床上藥石不進,沒幾日就過去了。”桶哥繼續(xù)道,“因她那些日子只在身上披著白色的里衣,據(jù)說現(xiàn)在宮里還常常飄著她的鬼影呢,白森色慘兮兮的……”

房外這時候刮過一陣冷風(fēng),呼呼的風(fēng)聲過了好久才落下。

王芳兒年紀不大,膽子也小,瑟縮著腦袋看紙窗,便見窗紙上印著樹影,在慘淡的月色中零落地搖晃,不禁打了幾個哆嗦:“你,你,你還是趁早去取回來,莫要讓下膳房的雜役們給丟了,你,你可千萬別變鬼啊,我這常走夜路的怕得慌。”

莫槐運丟了塊牌子出來道:“你就算在我這里報備了,趕緊到下膳房去找回來。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停留,我這牌子能去的只有幾個下作地方?!?/br>
黃翎羽原本沒把這些洗洗刷刷的事情放心上,以為這種上面看不到的小活,做錯了頂多就是一頓罵,幾頓不得吃,頂多關(guān)個禁閉——要真是禁閉,他可樂意得緊,巴不得沒人打擾。沒想到聽他們這一說,統(tǒng)管他們的太監(jiān)頭子周總管,那惡毒和吝嗇直逼傳說中的地主周扒皮。唉,真是有辱周氏一門——嗚嗚,可憐的周總理。

黃翎羽哀嘆著加了夾里,燈也不打,借著初秋的月光和王芳兒出了門去。王芳兒將他送到廊下自己去西院當值了。

這洛安宮里,可一點都不像大明大清的紫禁城。

紫禁城里外墻都涂紅漆,洛安宮則是以木色為主,也帶灰或白的基色,端看各內(nèi)院的皇子妃子是什么喜好了。就連樹木,紫禁城為了防止刺客藏身,除了御花園,其他地方是沒有樹的,而洛安宮到處都是樹木花草。不少樹木的橫枝從內(nèi)院墻上伸出,若是春季,定有不少“一枝紅杏出墻來”的好景。

黃翎羽縮著腦袋出了三皇子府,小步地跑。旁邊就是四皇子府的高墻。兩府的墻夾出一條兩輛馬車并行的小道,由于墻高,走在里面頓生井底蛙看天的奇妙感覺。

三皇子府是灰不溜秋的院墻,四皇子府則是漢白玉砌的墻面,兩相對比,頓時不是一個檔次。

出了夾道,按著莫槐運的指點,一路向西南去。好在沿途都點了照明的風(fēng)燈,有的燈下站了衛(wèi)兵。見他過路,便都攔了下來,看了腰牌再登記入名冊,才又放行。

一路無話,黃翎羽十分出色地完成了任務(wù)。說來也好笑,到了那專為宦侍丫鬟準備膳食的下膳房,運泔水桶的雜役也正焦急。皆因各宮苑的泔水桶都是有標記的,那雜役一看自己騾車上多了個桶,還是三皇子府上的標記,頓時渾身冷汗涔涔。

他那下膳房中也有不少剛從其他方向搜羅了泔水回來的,一見這桶,都大呼糟糕。原來三皇子府里的周總管的惡名早已穿揚于洛安宮的各府各院內(nèi)了。

黃翎羽提著桶,一路回來都笑得腸子都青了。他與慕容泊涯相處不久,但也算有點認識。怎么也想不到他府中竟然還容下了個這么惹人厭惡的大太監(jiān)。是不是那周扒皮太過兇悍了,連慕容泊涯都被管住了?

他沿著原路返回,宮中的路雖復(fù)雜,但方向分明,總歸是條條小道通皇子府,也不怕迷路。夜里風(fēng)呼呼的,刮得宮里的梧桐跟著嘩啦嘩啦的響,凄涼冷清,也不知道被吹落了多少還沒黃的大葉片子。

忽然間,又一陣冷風(fēng)迎面刮來,帶來了夾在風(fēng)里的輕微弦響。他心里一驚,這大半夜的,誰在那里彈棉花呢。

不該看的,不看!

不該聽的,不聽!

黃翎羽壓低了腦袋,急匆匆小跑回去,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越是往來處回去,那撥弦聲就越是響亮。等到了三皇子府門口,簡直就是從頭頂上傳來的了。他忍無可忍往頭頂一瞄,不禁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要滑落到地面來。

他看見了什么?

他看見了什么!

他看見一個白森森的飄蕩蕩的鬼影正懸空坐在頭頂上呢……頭發(fā)長長的,在風(fēng)里亂舞,衣服寬寬大大,不貼身般亂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