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珂拒絕吧，能站在更大的舞臺唱歌是她的夢想。

    勸蔣珂答應吧，她對樂隊的感情又很深。

    林晚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說：“下周見了面再聊吧。”

    這通電話聊得不長，但或許是深夜已至的關系，等她把手機放回包里，才驚覺之前還不時傳來的人聲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

    “回去嗎？”她問。

    周衍川“嗯”了一聲，陪她離開湖邊棧道，轉(zhuǎn)回通向公園出口的林蔭路。

    靜了片刻后，問：“下周要去酒吧？”

    林晚腦海中“?！钡囊宦?，莫名生起一股旺盛的求生欲，連忙保證：“我滴酒不沾。”

    “想喝的話，也不是不行，我陪你去?！?/br>
    林晚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有時間嗎？”

    “打官司需要的材料準備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是等著開庭而已?！?/br>
    他意味深長地回望過來，仿佛想起什么，慢條斯理地問，“怎么，擔心我去了，妨礙你跟你‘親愛的’？”

    林晚笑出聲來：“你居然還吃女孩子的醋呢？”

    周衍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見她在月光下笑容燦爛，明眸皓齒的模樣招得人心癢，終究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臉頰，低聲逗她：“你說這怪誰？”

    林晚也沒掙扎，任他輕輕捏著，坦然承認錯誤：“怪我。居然讓寶貝需要對女孩子都提高警惕，真是天大的罪過。太不應該了，早知道今天我該上臺搶走話筒，當眾宣布我有多喜歡你。”

    周衍川一怔，松開手側(cè)過臉，拿她沒辦法似的，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

    轉(zhuǎn)眼到了周一，又一個讓廣大上班族叫苦不迭的日子。

    和其他死氣沉沉的同事相比，林晚心情倒是相當不錯。

    她搞定了發(fā)布會、知道周衍川會告德森、而且還周六還約了男朋友出去玩，無論哪樁都是能讓她心情愉快的好事。

    上午十點半，舒斐叫林晚通知大家開會。

    鳥鳴澗的會議室久違地迎來了大魔王，連空調(diào)口吹出來的風好像都變得更冷了些。

    說來很有意思，林晚剛替舒斐分擔的時候，有些人不拿她當回事，看她坐在會議桌的最前面還看不順眼。

    結(jié)果現(xiàn)在舒斐回來，他們又不禁開始懷念過去的那段日子。

    畢竟林晚的性格實在討喜，雖然工作起來絕對是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但跟她說話并不會產(chǎn)生沒必要的壓力，有種天然就讓人想要親近的魔力。

    不像向舒斐匯報工作，總是需要時刻提心吊膽，唯恐哪句話沒說對，就要被大魔王訓斥到恨不得當場去世。

    不過幸好，今天舒斐只是簡單了解了一下大家手頭各個項目的進度，然后似乎對這段時間來的工作情況還算滿意，淡然地點了下頭：“可以，各位繼續(xù)加油。”

    大家紛紛松了口氣，又聽見她說：“以后有什么事還是先知會林晚?！?/br>
    林晚抿抿嘴唇，拿不準舒斐繼續(xù)放權(quán)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倒是身旁的徐康仿佛早就知道些什么，神秘莫測地沖她笑了一下。

    會議結(jié)束后，舒斐把林晚單獨留下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彼_門見山道，“坦白說你入職以來的表現(xiàn)很不錯，特別是上回在燕都的演講，還有這次發(fā)布會的籌辦，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不敢想像其他人會把差事辦成什么樣?！?/br>
    林晚適當?shù)乇硎局t虛：“大家也幫了我很多?！?/br>
    “嗯，能使喚他們是你的能耐?！?/br>
    舒斐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尚未完全康復的手腳擺得更舒服點，“我現(xiàn)在想知道，你以前在研究所參與過保護區(qū)籌備的工作嗎？”

    林晚搖了搖頭。

    舒斐沒有馬上再開口，而是手指緩慢敲擊著桌面，陷入了沉思。

    那封推薦信發(fā)出去有好幾天了，曾楷文昨天才特意打來電話，說不贊成那么快就讓林晚升為副總監(jiān)。

    “她是我引薦的人，又是你看好的人，要做副總監(jiān)當然沒問題?！?/br>
    “那為什么……？”

    “可有件事，我原本沒打算太早告訴你。今年我們幾個老人家一直在討論，希望明年年底的時候，能把你調(diào)來燕都總部做基金會理事。既然現(xiàn)在你提到了，我就多問一句，你認為鳥鳴澗能完全交給林晚嗎？”

    舒斐瞬間就明白了曾楷文的意思。

    等她離開南江的時候，鳥鳴澗的總監(jiān)職位勢必會空出來。

    曾楷文勸她：“難得見你對手下的人滿意。既然如此，不如多給她機會磨煉幾次，倘若能辦下來，讓小姑娘當當總監(jiān)也沒問題，倘若辦不下來，那她走到頭也最多只能是個副總監(jiān)。”

    舒斐抬起狹長的眼眸，目光漸漸染上一層審視的意味，靜了半晌，突然直接問：“你知道副總監(jiān)的位置還空著嗎？”

    林晚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知道?！?/br>
    “覺得鳥鳴澗里有誰能擔當這個位置？”

    這句話問得太過尖銳，林晚一時分辨不清她的真實意圖，不由得短暫地猶豫了一下。

    然而她并沒有猶豫太久，黑白分明的杏眼中便流露出了自信且篤定的眼神：“既然您問的是鳥鳴澗內(nèi)部，那么我認為我最適合?！?/br>
    舒斐笑了一下，覺得這姑娘是真的膽大，想要什么就敢毫不掩飾地說出來。

    如果坐在這里的人是徐康，她敢打賭，徐康絕對會羅列出好幾個人的名字，然后詳細地把每個人的優(yōu)點缺點都分析一遍，再在最后補充一句“還有我也比較合適”。

    “那么自信啊?！笔骒晨恐伪常p笑著說，“我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就像剛才說的那樣，你沒參與過籌備新的保護區(qū)，多少還是欠缺這方面的經(jīng)驗?！?/br>
    話說到這里，林晚聽懂大魔王的意思了，反正就是她暫時還當不了副總監(jiān)。

    她不知道舒斐其實另有安排，只以為自己近期的表現(xiàn)還是不夠讓舒斐完全滿意，心中難免失落了一瞬。

    不過她這人有個優(yōu)點，就是知道哪里不足，就會從哪里彌補。而且她相信舒斐把她留下來，絕對不是說兩句廢話這么簡單。

    果然下一秒，舒斐就說：“最近又有不少保護組織申請撥款合作，你準備準備，下周幫我跑一趟，看看哪些是真的需要錢，哪些又是在打著動保的名義弄虛作假?！?/br>
    托舒斐最近不在南江的福，林晚對近期收到的保護組織申請表都有印象。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好幾十個，基金會再怎么有錢，也不可能一一照應過來。

    她爽快地答應下來，離開會議室后，才躲到茶水間里獨自沮喪。

    可能還是太過自信了，老天爺認為需要潑盆冷水讓她清醒清醒。

    得出這個結(jié)論后，林晚幽幽嘆了聲氣。

    這種沮喪當然不方便向同事訴說，她只能拿出手機，跟周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