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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鬢的斑白比在京城時更加顯眼。戰(zhàn)事緊張,根本來不及將季無平的后事cao辦。季長風轉身時,面上看不見任何的情緒,卻聽見下面有人像是哭了一般,季無月抬眼看去,是一個跟在季無平身邊多年的副將,自打季無平征戰(zhàn),他就一直跟著。“無平死了,他的靈魂還和我們在一起,如果你們不想他白死,那就打贏這場仗,叫他慕容南有來無回!”“勢取慕容南的狗頭以祭將軍在天之靈!”一句話鏗鏘有力,季無月如同死水一樣的心被這句話撩動,再抬眼時,眼中一派清明,透著堅定,背脊挺直。不殺慕容南,誓不為人。京城內,正逢臘月初八,張氏抱著懷里的孩子坐在那里,正端著碗喂他粥,看了一眼對面的潘氏,道:“娘,今兒臘八,也不知道瓊州那邊如何?!?/br>“自然是有粥喝的?!?/br>“天氣……越來越冷了?!?/br>“是啊?!?/br>婆媳兩人坐著,家中冷清得很。谷婉清也在一旁,低頭吃著東西,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上,氣氛倒是和諧。忽然外面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連著踉蹌了好幾步。“慌慌張張的,像是什么樣子?難道將軍府平時就是這樣教你的?”潘氏說道,卻瞥見他手中拿著的信,心……變得不安。能叫管家這樣慌張的,必定是重要的事情。“夫人,少夫人……”管家剛喊了一句,說不下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大少爺,去了!”話音落下,整個前廳里靜得讓人害怕。張氏瞪大眼,站在那里,說不出話來,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掉下來,砸在懷里孩子的臉上。懷里的孩子忽然莫名的大哭起來,哭聲打破前廳的安靜。潘氏習慣性的去撥手里的珠子,剛碰到,檀木珠子一顆接一顆的掉在地上,劈啪作響。谷婉清站在那里,看向潘氏和張氏。管家跪在地上,旁邊的下人跪了一地,每個人都在低低的哭著。季無平,年少征戰(zhàn),少有在家,年少時卻是京中小姐們仰慕的對象,每每走在街上,總是惹得各家小姐側目。成親之時,京中小姐們哭濕的手絹都能把人活活埋了。“夫人!”谷婉清驚叫一聲,連忙伸手將潘氏扶?。骸翱烊フ埓蠓?!愣著做什么!”“是是是!”谷婉清扶著潘氏,心中著急,看向那邊的張氏,卻見張氏抱著懷中的孩子失聲痛哭,整個人失去平時的端莊大方,哭得聲嘶力竭。整個將軍府上一時間籠罩了一片陰云。隔日,將軍府縞素加身,張氏帶著孩子跪在堂前,望著面前的空棺,目光呆滯,眼睛是哭得腫了。雪,下得更大了。季無月夜里巡邏時,望著外面越來越厚的雪,天上還飄著鵝毛大雪,皺起眉頭,情況越發(fā)不利。“時辰不早,我來換班,你去休息吧。”“睡不著。”“你已經兩夜沒合眼了。”季無月?lián)u了搖頭,站在那里,望著城墻下面,擠在一起取暖的將士,瞥見肩上的披風,取下來給睡著的將士蓋上道:“這雪……下個沒完沒了?!?/br>“將軍一走,大家心里都憋著一口氣,我知道,你也憋著一口氣,你睡不著,我也睡不著,一閉眼,就是將軍重傷的一幕?!?/br>“馮喆,你說這天下,何時才能大統(tǒng)?”“誰知道呢?!瘪T喆說完看一眼季無月,“季大人來這里,會不習慣嗎?上次來這里可是險些丟掉命了?!?/br>“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并沒有什么,不過只是這一次沒想到……還沒開始就狠狠被扇了一巴掌,打在臉上也打在心上?!奔緹o月想到季無平臨終時的話,家中妻兒……那孩子,還沒好好被爹抱過。慕容南,真當是……有勇有謀。馮喆聞言,笑道:“慕容南在陳國,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不管是兵法還是功夫都是翹楚,這次碰上,怕是這場仗,到了除夕也結束不了。”“別人不敢,我敢,我倒要會會這個慕容南!”季無月說完這句話轉身下城墻,心中怒意頓起,恨不得手刃慕容南,將他的腦袋帶回京城。望著季無月的背影,馮喆欣慰一笑。京中有密令,季無月此人太過仁善,倒不是說不心狠,只是有所顧忌,要讓季無月發(fā)揮最大的作用就必須讓他摒棄心中的善念,種上仇恨。這瓊州的將士百姓哪一個心中沒有仇沒有恨?對陳國的人恨不得吃rou喝血,能打死一個就算是賺了。季無月抬頭觀星,心中了然,回到營帳中,開始布置作戰(zhàn)的陣法。慕容南,拿命賭上也要讓你輸?shù)脧氐住?/br>季長風在帳中坐著,望著面前的人,問道:“無平再過兩日便能到京城了吧?!?/br>“是?!?/br>“……責令三軍,兩日后,閱兵。”“是!”提升士氣,機會不多,必須在秦國伸出手時,將陳國擊潰,否則,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無月如何?”“季大人剛從城墻上下來,在帳中。”“下去吧,知道了,護住他,不能讓他胡來。”“屬下明白。”季長風深知季無月的能耐,但是季無月的能耐就像是短暫的回光返照一般,不得不留意,否則隨時可能丟了性命。想到季無平的死,季長風心痛不已,他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不能再死一個,不能。☆、沂河一戰(zhàn)季無月在營帳中一直到天邊都已經泛白才驚覺一夜沒睡,直起腰伸了一個懶腰,對著外面的士兵道:“元帥可醒了?”“季大人一夜未眠,元帥交代說,大人可先睡一覺,待他閱兵回來后再商議其余的事情。”聞言季無月怔住,不過想到季長風的性子,還有剛去世的季無平,便能理解了,點點頭道:“我醒來前,誰都不見,誰都不能進來,過了午時再叫我?!?/br>“是?!?/br>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重要的全部放進書里,擱在枕邊。又隨便抹了一把臉,季無月這才把外衣脫下,鉆進被子里面。真是冷透了。合眼再睜開已經是天大亮的時辰,有些不適的起身坐起來,穿上外袍下床,收拾了一番才拿著東西掀開帳簾:“元帥回來了?”“剛到營中,大人可要先吃東西?”季無月擺擺手示意,“不用,正事要緊?!?/br>前幾日的沂河一戰(zhàn),雙方都損兵折將過半,不輸不贏,但是季無平的死就是他們最大的損失,如何也挽回不了。慕容南肯定還會進行一次強攻,能不能守住瓊州,就看這一次了。來到季長風的賬外,士兵見到是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