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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亂舞的火藤中殺出一條路來。周墨被困在赤火藤根部的空隙中,身上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完好的皮rou。數(shù)條尖細的枝條刺入他的rou里,吸取著他的血,啃食著他的rou,剝離著他的魂魄。被困的幾日里,他昏昏醒醒,整個人恍若置身在guntang的熱水中,浮浮沉沉,好幾次就要斷了呼吸,卻又不知怎么的回過一口氣來,繼續(xù)著身體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夢醒沉浮間,意識愈來愈遠,過往的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人,事,物,開始混淆。被抓后,他迷迷糊糊聽見一個女聲在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這小子的魂魄與常人不同……我怎么知道這個?呵,很可能是因為之前寶物吧,吞下之后果真修為大漲,那天晚上我差點沒控制住,否則就不會只是燒了庫房,而是把整個宣府都滅盡了……我也不清楚,就是見到他的時候,有很不一樣的感應,這一趟出去真真是太值了,或許吃了他的魂魄后,功力更上層樓,到時直接飛登天域也猶未可知哈哈哈……”周墨腦子里一團亂麻。說話的是誰?赤火藤妖嗎?那么宣府的事情,果然是她做的……但是為什么要抓我,為什么會說我的魂魄與眾人不同,還要吃我的魂魄?那我豈不是要死了……不行!我還不能死,阿央會著急,她在等我,我不能死,不能死……又過了不知多久,身上的血流失地越多,頭疼欲裂,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眼前看到的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是虛幻,還是現(xiàn)實?上一刻的思想又模糊了,而下一刻,他已無法思考。我是誰……我在哪里……“周墨!周墨!”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一個名字。我是……周墨嗎?不,不是,我不是周墨……周墨是誰……“周墨!你醒醒??!周墨!”是阿央的聲音……可是,阿央是誰?眼前是什么情況,好像又看到了人影,想向這邊過來,但有東西擋著,她過不來……又是幻覺么?周墨艱難地撐開雙眼,他視線一會兒沒有焦距,看什么都是個虛影,一會兒又那些虛影的輪廓漸漸變得尖銳明晰起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兩人都有些面熟。那個男的,他,他是……“周墨…..醒了!周墨你怎么樣?殷先生,周墨醒了……”殷先生?殷……殷……玄佾……殷玄佾!我是……殷玄佾。宣央央乍一見周墨睜開眼睛,頓時欣喜不已,幾乎要忘了她離他還有一段距離。而殷寂言的行為,徹底惹怒了赤火藤妖,她們像發(fā)了瘋一樣,粗壯的藤蔓像□□的巨蟒,拔高的火焰就如藤妖內(nèi)心的恨火,一股腦兒地齊齊朝兩人襲去。雙方正對峙激戰(zhàn)間,忽然,不遠處藤根聚集處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藤妖一聲凄厲的慘叫。殷寂言和宣央央同時心下一震,朝前邊看去。只見周墨渾身浴血,衣物多處破碎,雙手死握著幾段還在游動掙扎的藤枝,不少斷去的枝條還扎在rou身里。他直直站著,雙眼如一潭死水,漆黑猶如無止盡的深淵,眼神里沒有溫度。“周,墨……”宣央央愣愣地看著,心中驀然泛起一陣強烈的不安。這不是她認識的周墨,而是她從未見過的周墨。殷寂言也緊了緊眉頭,眼前的周墨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太對勁?!爸苣??”他也試探般叫了一聲。周墨沒有回答,卻有了動作。他扔了枯藤,緩緩地伸出手,掌心向上虛握。兩人正奇怪,突然,殷寂言手中的紅蓮似有感應一般,在他手里一跳。他還沒來得及吃驚,那柄紅蓮竟然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猛然見脫手,飛躍到周墨的手中!宣央央徹底驚呆。“周……”殷寂言不可置信般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又一點點地轉(zhuǎn)眼看周墨,口中喃喃道:“不,玄佾……”姜沅瑾沿著那條路一直走到了底,眼中映入一片并不陌生的紅。到了這一帶,已經(jīng)看不見別的什么草木精怪了。血璃池中的水,如血水一般泛著紅,用手掬起一捧來看,卻是清潤澄澈的。整片池面仿佛一塊涌動的琉璃,晶亮剔透,蕩人心魄。對岸池邊一塊巨大晶石上,棲息著一只華美絢麗的鳳凰。金羽中帶著縷縷青色,左邊眼瞼上一道似紅云般的痕跡,往下便是正在緩緩睜開,殷紅如血的眼瞳。鳳凰見了他,只微微偏了偏腦袋,血紅雙目折射出的眼神銳利,冰冷,帶著兇意和高高在上的審視。姜沅瑾卻不慌不亂,聲音平靜道:“在下姜沅瑾,是來替蒼雩看看,鳳神大人是否已然恢復如初。”一語畢,氣氛沉寂片刻。倏然,對面的鳳凰一聲長鳴,聽起來竟有幾分悅耳。鳳凰展翅騰起,飛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落到池水之上。緊接著金光一閃,一個身著青藍華服,容貌雋秀精致的年輕男子穩(wěn)穩(wěn)地站在水面,額上一抹淡金色的鳳凰圖紋,暗紅色的雙瞳,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青羽開口,聲音清脆而透徹,如金石輕擊,扣人心弦:“我記得你。十年前,是你將殷寂言帶進來的?!闭Z中透著一絲絲的危險氣息。姜沅瑾面色不變,淡定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蒼雩的主意。現(xiàn)在鳳神大人您可以順利再化形,好端端地站在此處,這也說明,他成功了,所做得努力沒有白費,也并非是想要害您。”青羽又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是蔚蒼雩的人?”“是?!?/br>“稱呼我青羽就好了?!彼f著向前走了幾步,踏著血色池水,卻不沾濕鞋襪,仿佛在走平地一樣。“我不曾記得有在蒼雩那里見過你,你是來自人界?”“不,我來自明淵圣地。之前極少出結(jié)界,我們確實沒有在天域見過面?!?/br>青羽顯然是知道那個地方的,話音甫落,他的暗紅眼瞳中頓時帶了幾分認真,又是想到了什么,道:“難怪……他都傷成那樣了,還能活到現(xiàn)在,想必是明淵圣地的力量在幫助支持他吧?”“是的?!?/br>“他現(xiàn)在好嗎?”姜沅瑾一頓,照實搖了搖頭。“怎么?遇到什么麻煩了?”青羽秀眉蹙起,氣勢上放緩了幾分,變得有些可親起來,道,“沒事,你可以跟我說。雖然他先斬后奏,做得太不地道,平白讓我死了一次,但好歹靠著他的安排,一百多年里一直吸納他的龍靈,才得以復活,也算是幫了我一把。如今他有困難,我若能幫上那是最好,就當還了他的恩情?!?/br>姜沅瑾嘆了一口氣,道:“明淵圣地也不過替他延續(xù)了兩千年的性命,他現(xiàn)在僅存魂魄,沒有rou身,支撐不了多久。而今,圣地的靈氣也馬上就要耗盡了,若他的龍骨不能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