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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素廉覺得之前刺眼之外另外一件不愉快的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而且,現(xiàn)在他正有別的事忙著——他的眼珠子完完全全地黏在了床上安然熟睡中的少年身上,他看上去很疲倦的樣子……素廉的目光一下又一下地在那難得顯得微微紅潤的臉上打了幾個來回,目光困惑又緊繃……直到燭九陰洗好手,來到他身后站穩(wěn)。“……他怎么了?”素廉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干啞。“一些因為被邪魔附體而產(chǎn)生的必要反應(yīng),躁動不安,易怒,說話變得極其討揍……”燭九陰聳聳肩,“還有,因為俯身的是犬神,你知道嘛,狗嘛,狼的遠(yuǎn)親,月圓之夜難免會有一些沖動——”“什么沖動?”“……”當(dāng)然是想要“交.配”的沖動。更何況因為被附身的其他綜合癥狀,如果真的丟張子堯一個人在屋子里,他說不定真的會笨手笨腳地傷害自己——燭九陰也不是沒見過被邪魔附體的人同時又被原始的欲.望趨勢慫恿下做出過什么驚人的事——要么就是憋不住從關(guān)著自己的房子里跑出去隨便遇見個人便強行上了。要么就是一狠心把自己給閹了的也不是沒有。……不然那個長得陰陽怪氣的假和尚這么會說這個夜晚對于張子堯來說會變得很難熬呢?大概也是看出這家伙一臉毫無經(jīng)驗的模樣吧。“什么沖動你就別管了,這是大人的事?!睜T九陰摸摸下巴模棱兩可道,“總之你知道他現(xiàn)在沒事了就行?!?/br>“你剛才對他做了什么?”素廉不信任地問。燭九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意味深長道:“讓他不那么痛苦的事?!?/br>素廉轉(zhuǎn)過腦袋,滿臉狐疑地看著燭九陰,緩緩道:“可是他聽上去叫得很痛苦?!?/br>“嗯?”燭九陰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他咧開嘴,笑得能看見白森森的牙,“這話明天你最好別在他面前說……”素廉猶豫了下,走到張子堯沉睡著的榻子前,彎下腰仔細(xì)端詳了下張子堯,見他自己咬破的唇,雖然這會兒已經(jīng)不再往外流血,他猶豫了下道:“以后每個月圓十五他都會這樣嗎?”“如果體內(nèi)的穢不拔除,會。”素廉轉(zhuǎn)過頭責(zé)備地看著燭九陰——燭九陰好整以暇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是本君的錯,所以今晚本君不也是親力親為替他排憂解難么?”話語剛落,雖然兩人都稍稍壓低了聲音,但是榻子上的人似乎還是被他們對話的聲音驚擾,他翻了個身,半睡不醒地叫了聲燭九陰的大名——燭九陰和素廉雙雙閉上嘴轉(zhuǎn)頭一看,又發(fā)現(xiàn)其實少年并未完全清醒。“這小蠢貨,睡夢中還知道叫本君的名字?!?/br>燭九陰瞥了素廉一眼,笑著不無故意道,一邊攏著袖子挨著素廉彎下腰,微微瞇起紅色的瞳眸像是想要聽少年在說些什么……結(jié)果耳朵剛湊到他唇邊,就聽見他斷斷續(xù)續(xù)將未說完的話說完道——“燭九陰……滾遠(yuǎn)些,別碰我?!?/br>素廉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看了燭九陰一眼。男人那抹得意的笑還未完全展開便僵在了唇邊。“聽見沒?”素廉不急不慢道,“好像是叫你滾遠(yuǎn)些?!?/br>“這是過河拆橋?!?/br>“你這破爛橋,走著都嫌硌腳,換我情愿游著過去?!?/br>素廉一邊說著一邊替張子堯蓋好被子,看著垂落在榻子外的尾巴,他猶豫了下,伸手要將他塞回被子里——只是他剛剛碰到那尾巴,那玩意就像是極其敏感似的自顧自甩了甩,素廉被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任由它耷拉在被子外去了……燭九陰垂眼見他這般小心翼翼,正想嘲諷一句“護(hù)得真周全”,結(jié)果話還沒開口便又突然想到方才張子堯軟綿綿請求自己不要讓素廉進(jìn)來的模樣——于是在素廉莫名其妙地目光中,男人“哼”了一聲自顧自地發(fā)起了脾氣,攏著袖子轉(zhuǎn)身離開了房中。清涼的夜風(fēng)吹過,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連帶著那些惱人又叫人躁動的氣息一下子也被吹散淡去。……張子堯又陷入了醒不來的夢魘之中。這種仿佛陷入淤泥而無法自救的感覺讓他憋屈又難受,他知道這是因為被那只犬神的穢氣附體而帶來的其他后遺癥——雖然身體上的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但是當(dāng)他沉睡到夢境中后,便有別的問題來找他的麻煩。比如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夢中他端坐于祠堂內(nèi),四周封閉,這大概是一間禁閉室,周圍沒有一個人,唯有面前那巨大冰冷的佛像于高高懸掛的燭燈之下,他抬起頭,仿佛看見莊嚴(yán)慈悲的佛祖正悲憫地看著自己……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一陣清風(fēng),燭火搖曳,手中的木魚停止敲擊,他垂下眼,看著面前投下的人影被另外一個高大的身影覆蓋,那人就這樣出現(xiàn)了。悄然無聲地站在他的身后。“你不該來?!?/br>他頭也不回淡淡道。身前的人影晃動,大約是站在他身后的人動了動,良久,身后響起一陣嘆息,男人低沉又無奈的嗓音在他身后響起——【小和尚,你這又是何必?!?/br>“與你無關(guān)。”【本君早些時候便告訴過你,本君本就不好龍陽,只是那日在山泉之前,見你挑著水桶搖搖晃晃還要念經(jīng)的模樣實在可愛,這才忍不住上前搭話——】“燭九陰?!?/br>【……】“你若是專程來同我說這些廢話,那現(xiàn)在就滾出去?!?/br>強力壓抑著心中的苦悶和蔓延開來的酸楚,開口說話時雖然語氣冷漠卻終究還是難以掩飾話語中的強烈情緒——木魚摔落在地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年輕的和尚站起來,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的是他終日誦經(jīng)跪拜的佛祖,他看著身后的男人,對視上那雙紅色的平靜瞳眸——他黑色的眼中有絲毫不掩飾的痛苦。而對方的眼里,卻只見憐憫。哼,又是憐憫。“師父說我慧根不清凈,心中別有所想,便罰我來此誦經(jīng)思過——只是那經(jīng)文我誦經(jīng)了成千上萬遍,為什么卻沒有哪一行那一頁能讓我靜下心來?!”他提高了聲音——“我原只是一心向佛,想要不辜負(fù)師父的期望今后順利接過他的衣缽,本來、本來一切都順利得很,你為什么偏偏要跑出來,壞我修行、擾我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