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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楚楚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更簡單的法子,她將饅頭拿了過來,把饅頭撕成了指甲大小的小塊塊,而后用撕下來的小饅頭塊沾著米粥塞進了他的嘴里。 他不太配合她的動作,剛?cè)M去一塊,他便像是河蚌一樣,緊緊的將齒關閉上,怎么都不張開嘴了。 沈楚楚也不慣著他,直接用筷子撬開了他的兩排牙齒,像是扔垃圾似的,把小饅頭塊扔了進去。 她每喂一塊,便將筷子抽走,讓他下意識的吞咽口水,將那沾了粥的饅頭塊一起咽下去。 就這樣,她成功的將小半碗粥以及半塊饅頭喂進了他的肚子里。 沈楚楚喂得差不多了,便轉(zhuǎn)身坐回了桌子旁,就著菜將剩下的粥和饅頭都吃了干凈。 她實在是餓壞了,將近一天兩夜的時間,她都沒有進過食,胃里餓得都沒有知覺了。 天邊泛起了一片紅霞,金烏慢吞吞的朝著山腳下緩緩爬去,金燦燦的余暉灑在琉璃瓦上,將整個皇宮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光暈。 往日本就不算熱鬧的皇宮之中,如今更是清冷的像是墳地一般死寂。 宮外人人都以為皇上是舊疾復發(fā),正在乾清宮中養(yǎng)病,而宮里的宮人,卻有不少都知道皇上染的是天花這種絕癥,已經(jīng)被太后送到了寶蓮寺養(yǎng)病。 說是養(yǎng)病,這種病如何能養(yǎng)好?現(xiàn)在皇上沒有子嗣,這天花又來的這樣突然,皇上連寫遺詔都沒來得及,若是皇上駕崩了,這江山交給誰都是個問題。 先帝本就子嗣不多,后來皇上登位之后,那些王爺們死的死、病的病,京城里唯一遺存了幾個活著的王爺,還都是身體有殘疾的。 那些王爺不是腿瘸了,就是眼瞎了,就有一個身體健全的,就是子孫根壞了,跟皇宮里的太監(jiān)沒什么區(qū)別。 皇上的病情一日不好,太后便陰沉著臉一日。 慈寧宮里的宮人都不敢大口喘氣,生怕吵到了心情煩躁的太后,屆時落一個死無葬身的凄慘下場。 云瓷守在殿外,隱約聽到院子里響起‘淅淅索索’的聲響。 她蹙起眉頭,以為是哪個宮人搞出來的動靜,她面色不悅的朝著聲源走去。 太后近幾日都睡得早,方才用過晚膳,便在她的伺候下就寢了,這吵來吵去的,萬一吵到了太后,最后太后責罰的還是她。 她記得自己明明囑咐過慈寧宮里的宮人,近幾日安靜老實一些,莫要干一些沒腦子的事情惹怒太后。 可千叮嚀萬囑咐,偏偏還是有不要命的宮人跟她擰著來。 云瓷帶著一絲怒氣,疾步走向?qū)m墻的拐角,她一抬眼只來得及看清楚一抹黑,便被人砍暈了過去,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慈寧宮的殿門被人推開,原本已經(jīng)就寢的太后,正坐在暖閣之中整理奏折。 聽到聲響,她不緊不慢的抬起眸子:“你怎么來了?” 說罷,太后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夠明確,又緩緩的開口,添了一句:“如今不過酉時,你該在天黑后再來?!?/br> 來人并未回答她的話,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面帶疲倦的望著她。 太后被他看著,卻也面不改色,沒有表現(xiàn)出一分一毫的異常:“哀家讓你準備的事,你都準備好了嗎?這次機會很難得,若是能一舉……”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了:“您把她關在哪了?” 太后整理奏折的動作一頓,鑲著瑪瑙的護甲套,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了桌面上,發(fā)出了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 那聲音像是敲在了人的心臟上,令人心臟收緊,胸腔發(fā)悶,猶如千斤墜般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息不上來。 “你該知道,無情無欲之人,方能百戰(zhàn)不殆?!碧蟠瓜马樱ひ衾涞?,像是浸泡過深冰寒雪似的:“我以為你明白這個道理?!?/br> 他低垂的睫毛輕顫著,薄唇抿成一條線:“若是我不明白呢?” “那哀家就擊潰你的信仰,讓你的軟肋消失?!碧筇舸揭恍Γβ曣庫羼斎?。 那陰森森的笑聲在宮殿聲縈繞,猶如魔音繞耳,久久不能散去。 他沉默半晌,終是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個單薄的背影。 太后瞇起眸子,望著他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猙獰之色。 夜幕降臨,寺廟中傳來一陣響徹云霄的敲鐘聲,沈楚楚望著木屋外的一片漆黑,輕輕的嘆了口氣。 方才僧人給她送過飯了,他拿著蠟燭在院子里找來找去,想來應該是在找他丟失的鑰匙。 后來僧人實在是沒找到,就取出了備用的鑰匙打開了門,匆匆忙忙的將兩個碗扔在了門口。 她在他準備鎖門離去的時候,請求他將手里的蠟燭從門縫里塞給她,她求了他好一會兒,他才不耐煩的將蠟燭扔了進來。 也不知是不是她中午嚇到了那個僧人,他們的晚飯又變成了一碗米粥和一只饅頭。 好在送來的米粥和饅頭不像以往那樣寒磣,米粥是粘稠的,饅頭也是熱乎的,只是沒再有菜了。 沈楚楚將那一碗可憐巴巴的粥和米飯,分成了兩半,一大半給了狗皇帝,一小半留下自己吃。 她中午吃的飽,晚上少吃一點倒也沒什么,只是她擔心狗皇帝一直昏迷不醒,若是每日只吃這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怕是會撐不下去。 沈楚楚走到床榻邊,用手背貼上了狗皇帝guntang的額頭,他就像是一個暖手爐,體溫燙的嚇人。 天花發(fā)病時最明顯的病癥就是高燒不退,她不大懂醫(yī),也不知道若是她幫他物理降溫,會不會減輕他的痛苦,讓他感覺稍微舒服一些。 眼看著外頭越來越黑,沈楚楚再也耐不住了。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可她聽著院子外似乎沒什么動靜,偶爾還會傳來短暫的鼻鼾聲,應該是侍衛(wèi)們守了一天有些累了,這個點便開始打盹兒。 說來也奇怪,按照太后嚴謹?shù)男宰樱懋攽摪胩鞊Q一次守門的侍衛(wèi),若是換班制的守門,最起碼侍衛(wèi)們不會因為疲憊而疏于職守。 通過一整天的觀察,她發(fā)覺門外的侍衛(wèi)是一整天才換一次班,昨晚看守他們的侍衛(wèi),應該會在明早來替班。 除了現(xiàn)在京城中的兵力短缺,沈楚楚也想不到旁的理由,能讓太后這般拮據(jù)的用人了。 若是這樣說來,京城短缺的兵馬都被調(diào)用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