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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呀?jīng)知曉了她的答案。 夜幕悄然降臨,乾清宮內(nèi)時不時的傳來一陣痛苦的咳嗽聲,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震得整個殿內(nèi)都是回聲。 “皇上,已經(jīng)亥時了,您今個批閱了一整日的奏折,身子怕是要撐不住。”楊海弓著身子,聲音中滿是擔(dān)憂。 司馬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朕不困。” 他不能讓自己閑下來,不然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派人追上去,將妲殊和沈楚楚半途攔下。 司馬致又咳嗽了兩下,面色煞白道:“換上熱湯,朕要沐浴?!?/br> “可是您還未用晚膳,若是直接沐浴,怕是會……”楊海猶豫不決的看著他。 其實(shí)不光是晚膳,早膳和午膳皇上也都沒有用。 這要是在熱湯里泡上一會兒,指不定要昏倒過去。 司馬致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你近來的廢話愈發(fā)的多?!?/br> 楊海苦笑一聲,哪里是他廢話多,明明是皇上見不到楚貴妃,脾氣越來越大了。 雖然他心中這么想,卻不敢再多說一句。 乾清宮自帶一個湯池,名喚液池,是先帝所造,平日里皇上一般不愛用,近來皇上倒是用的頻繁。 楊海動作麻利,沒一會兒,那湯池中便注滿了熱水。 司馬致面帶疲倦的站在湯池邊,任由楊海將他的衣袍褪下,待到楊海脫完了,他動作略顯遲鈍的走進(jìn)了湯池中。 這湯池很大,水卻不算太深,若是站起來的話,也就是到他膝蓋往上的位置。 司馬致慢吞吞的將自己沉了下去,當(dāng)他整個人都浸泡在熱湯中,他仿佛才感覺到冰冷如霜的身體中,回歸了一絲溫度。 寂靜無聲的宮殿中,隱隱響起輕盈的腳步聲。 他不禁皺起眉頭,冷著臉道:“楊海,朕說過,朕沐浴時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br> 楊海張了張嘴,當(dāng)他看清楚來人的面龐,終是什么都沒說出來,而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見楊海不理會自己,反而還跑了出去,司馬致煩躁的攥住手掌,沉聲又喊了一句:“楊海?!” 一只柔軟無骨的小手,貼在了他赤著的后背上,司馬致的身體微微一僵,神色惱怒的想要轉(zhuǎn)過身,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宮女剁掉喂狗。 是了,整個皇宮的妃嬪都被他遣散了,如今皇宮里唯一的女性群體,也就只剩下宮女了。 怕又是哪個想要一步登天的宮女,吃了熊心豹子膽,還妄圖用美□□他,真是不知好歹! 那楊海也是,是不是他最近脾氣太好了,竟然把他的話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司馬致身子還未扭過去,便聽到‘噗通’一聲,是那背后的宮女,抬腿躍進(jìn)了湯池中。 他下意識的抬手拎起這人的衣領(lǐng),低聲怒斥道:“給朕滾出去!” 當(dāng)這女子緩緩從氤氳清澈的水中浮出,他透過白茫茫的霧氣,隱約看到了沈楚楚的面容。 司馬致呆滯的看著她,原本惱怒的神情,也變得迷惘起來:“你……” 沈楚楚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將自己像是樹袋熊似的,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委屈巴巴道:“吱吱,你怎么把景陽宮的密道給堵了?” 明明走的時候,密道還在,待到她騎馬趕回來,那密道就被堵上了。 不光堵上了,還堵得嚴(yán)絲合縫,連個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 她只好又繞到神武門去,與那些侍衛(wèi)掰扯了好長時間,可那些侍衛(wèi)怎么都不相信她就是楚貴妃。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個認(rèn)識她的人出來,將她帶了進(jìn)來。 司馬致怔怔的抬起手,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臉頰,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這人真的是沈楚楚。 他沒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怎么回來了?” 沈楚楚將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蹭了蹭:“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會離開了?!?/br> 司馬致愣了愣:“可是姬鈺……” 她抬起眸子,嗓音微微輕顫:“是我沒有勇氣面對現(xiàn)實(shí),一直在逃避你,甚至無視你為我做的一切?!?/br> 不管是遣散后宮,又或者是為姬鈺換血,這些事別說讓一個帝王來做,就算是放在普通男人身上,也很難做到這種地步。 他自己一個人,默默背負(fù)了太多,而她卻像是一個縮頭烏龜,遇事只想逃離躲避。 她以為只要自己離開了晉國,便能放下過去的一切,便可以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懦弱。 但事實(shí)上,她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不管她逃到哪里去,她的心也還是會在他身上。 聽到她的心聲,司馬致心中激動的不行,面上卻強(qiáng)裝著冷靜,嘴硬道:“如果你是因?yàn)楦袆佣粝?,那大可不必。?/br> 沈楚楚忍不住彎起了眸子:“不,我喜歡你?!?/br> 司馬致努力壓抑自己不斷上揚(yáng)的嘴角,有些傲嬌的側(cè)過頭:“你說什么,朕沒聽清楚。” 沈楚楚搭在他后頸上的手臂,微微用力,令他不由得壓低了脖頸。 她抬起下頜,將唇湊了上去,輕輕的在他的薄唇上啄了一下:“我說,我愛你?!?/br> 司馬致叩住她的后腦勺,緩緩揚(yáng)起唇角:“有多愛?” 沈楚楚認(rèn)真的想了想:“比昨天多一點(diǎn),比明天少一點(diǎn)?!?/br>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司馬致意外的感覺到渾身舒暢,近日的疲憊與焦灼似乎都隨著她的答案消失了。 他摟住她的細(xì)腰,將她抵在湯池的邊沿上,俯身壓了下去:“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若是明日你再反悔,朕也不許了。”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圈,嗓音略顯低沉:“你要再想走,朕便讓你三日下不來床?!?/br> 沈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埋進(jìn)他的胸膛,被陰影遮擋住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粲然的笑容。 是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人生。 以前她總覺得他喜歡為她做主,可末了讓她自己做一次選擇,她也還是做了和他一樣的抉擇。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鉆了牛角尖。 沈楚楚的笑容沒維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