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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冤家。我經(jīng)??吹揭恍┠:钠?,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愿計(jì)較,如果你真的覺得有愧,那還我一輩子,成不?”陸瞻用虛弱的氣聲答道:“嗯。”“哈哈哈,你答應(yīng)我的,別忘記?!狈蕉πα顺鰜?,脹痛的眼睛浸了酸澀的雨,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滿天滿地的招魂花,他猛地轉(zhuǎn)身,成片的花叢竟然憑空消失,只有一片朦朧霧氣。掃視周圍,無邊無際的樹木,滿天遍野的綠色,燦爛的陽光透過枝頭撫摸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方才的雨,好像只是幻覺。方鼎急忙放下背上的人,將他放在地上,大聲在他耳邊呼喚道:“陸瞻,陸瞻!我們出來了,你醒醒!”陸瞻睜開眼睛,突然面色一變,黑沉的雙目回光返照地灼灼發(fā)亮,似乎要說什幺。方鼎把他抱在懷里,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景……鍔……”眼前是陸瞻放大的俊秀臉龐,極近的距離能清晰看到皮膚下浮現(xiàn)的死灰之氣。閃爍著鬼火的雙眸大大睜著,一只手貼到了方鼎的臉上,他感覺到對方掌心里冰涼的硬物。那是黏合的鎮(zhèn)魂玉。方鼎把玉掛在脖子上,開口保證道:“我不會和他有任何關(guān)系,你放心?!?/br>陸瞻的手緩緩落下來,漂亮的雙眼失去了神采,空洞的黑曜石里,仍然凝著幾分繾綣的眷戀。方鼎收緊雙臂,吻著他的眼睛,輕薄的眼簾掩住了幽黑的眼珠,用手探到人中處,那里再沒了呼吸。懷里的人,是他失去過的,最重要的東西。預(yù)想中生不如死的痛仿佛一列疾馳的卡車從身上重重碾過而后呼嘯而去,他想,失去他,不過如此。天依然蔚藍(lán),樹木依然青綠,河流依然潺潺,花鳥魚蟲,無一不渲染著夏日的美麗。他穿著來時的短袖長褲,拖著完好無缺的行李包,rou眼看不到滿目瘡痍的傷痕,除了略微消瘦,他也沒有絲毫變化。人類是堅(jiān)強(qiáng)而現(xiàn)實(shí)的生物,即便國破家亡,天崩地裂,只要還有口氣在,就要繼續(xù)活下去。直到日頭西斜,他才從痛苦中回過神來,背起行李,費(fèi)力地抱起陸瞻的尸體,磕磕絆絆地向前走去,他不認(rèn)識路,但走得遠(yuǎn)了,總能看到村子和城鎮(zhèn)。尸體逐漸僵硬,沉重地向下墜,方鼎看不到腳下的路,腳被突起的樹根絆了一下,他身子向前撲倒在地,陸瞻隨著翻滾幾圈,仰面倒在落葉里。天邊成串的火燒云,紅紅地映在他灰白的臉頰上。方鼎手腳并用地爬了過去,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看著愛人此刻陌生的臉,殘留在身體上的溫暖馨香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死人的腐朽之氣。“不——”方鼎突然凄慘地嚎了出來,他搖著頭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靠上了樹干才停下來,雙手合攏抱住膝蓋,他哭得像個孩子。爸媽離婚,至親去世,高中輟學(xué),他都沒有哭過。幾年過去,如今幾步之外便躺著逝去的人,于是積攢了許多年的眼淚,在這一刻火山般爆發(fā)出來。當(dāng)景鍔趕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守著陸瞻哭了整整一夜。景鍔剛一碰陸瞻,方鼎便瘋狂地?fù)淞诉^去,死死攔著他。“你別動他!都是你害死他的,滾!”此時陸綺凈從遠(yuǎn)處走來,俯身抱住了陸瞻的頭,眼中滿含柔情,一垂目,淚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在方鼎印象里,陸瞻一向與jiejie不和,兩人從未有過任何親密互動,除了公事之外,老死不相往來??煽此姆磻?yīng),顯然兩人關(guān)系要比他想象的親厚。方鼎冷靜了些,沒有阻攔她,血濃于水,說到底,他還是個外人。陸綺凈并不征求方鼎的意見,將尸體背在瘦弱的肩上,穩(wěn)穩(wěn)地向回走去。方鼎本能地要跟過去,卻被景鍔攔住。方鼎顧不上尊嚴(yán),彎膝跪地,抓住了對方的腿,苦苦懇求道:“景鍔,可以救他嗎?”景鍔微微動容,深邃的眼睛似乎含著復(fù)雜的情愫,定定地凝視著他,道:“對不起?!?/br>說完,他果斷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方鼎腳步踉蹌的追過去,繞過一棵棵遮掩視線的大樹,景鍔的高大身影,驀地消失在一棵參天古木后。第35章就是不放手“然后呢?”女孩兒熟練地將面皮切片,臉頰和鼻子上竟是無意蹭上的面粉,黑亮雙眼興致勃勃地盯著方鼎等待下文。“我在樹林里逛了七八天,也沒找到通往村子的路。”方鼎下意識地按了按胸前掩藏在毛衣下的玉石,溫潤的觸感貼在皮膚上,踏實(shí)而安心。自從陸瞻死后,他猶如行尸走rou,毫無意識地買票,上車,下車,茫然地用鑰匙打開出租房的門,撿起散落四處的零錢,從抽屜里拿出銀行卡和存折,收拾了些衣物,萬念俱灰地離開了打工多年的城市。獨(dú)自一人風(fēng)塵仆仆地拖著沉重的行李箱下了火車,看著闊別已久、面目全非的的家鄉(xiāng),他感到深深的疏離和無措。秋天的風(fēng)凄冷蕭瑟,他打了個寒顫,被迫意識到了一個事實(shí)。中國那幺大,但他,已經(jīng)沒有屬于自己的家了。方鼎有一套60平米的兩居室,奶奶去世后便留給了他。他賣了這套房子,得來的錢加上手頭的存款,租了街邊的兩層店面,裝修成了有模有樣的餛飩店。一個人忙不過來,他請了兩個幫手,都是十七八的年輕人,女孩兒叫劉蓮,男的叫陳東。他們?nèi)嗣Φ脠F(tuán)團(tuán)轉(zhuǎn),方鼎親自上陣,主職老板,兼職服務(wù)員廚師送餐員。忙活了倆月,雖然沒掙錢,可方鼎痛快了不少,漸漸臉上帶了笑容,恢復(fù)了樂觀陽光的性子。每天從早累到晚,十點(diǎn)鐘倒頭就睡,沒有空閑思考,沒有空閑思念。上午包餛飩的時候,劉蓮一直纏著他嘮嗑,方鼎又是沒有戒心的老實(shí)人,無意中提到了夏天的詭異經(jīng)歷。結(jié)果劉蓮像盯上獵物的蛇,不依不饒地追根究底,方鼎無奈,將故事改編了下,省去了大部分情節(jié),草草地講給她聽。在對方將信將疑的目光下,方鼎有時會恍惚地認(rèn)為,自己只是在講虛構(gòu)的故事,那些曾以為會陪伴始終不離不棄的人,轉(zhuǎn)過頭的功夫已不見了蹤跡,消失的干干凈凈。方鼎總是產(chǎn)生錯覺,好像陸瞻昨天還在自己身邊,暖洋洋的氣息隔絕了冬季的嚴(yán)寒,活生生的人,怎幺能突然沒了呢?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方鼎的思緒,陳東接了電話,而后大聲對廚房喊道:“兩份餛飩外賣!”“來嘍!”劉蓮麻利地把餛飩下進(jìn)鍋里,方鼎的腦子一時斷了線,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手里的活兒上,不知不覺,白胖的餛飩已經(jīng)捏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桌子。時間過得飛快,他再次抬頭,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指向了八點(diǎn)半,飯店只剩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