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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鐵銹味兒。伴著臉頰的劇痛和口腔里的血味,他總算費盡力氣支開了眼皮。下巴被抬起,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仔細看清楚,省得酒醒了后悔。”襯著明亮背景,絢麗的水晶吊燈,高高的天花板,某個人的臉晃著影兒出現在視線里。方鼎癡愣地端視許久,伸出手撫摸對方的眉眼口鼻,冷硬的輪廓,英俊的棱角,所有的溫柔殊色都深深地收進一雙看不見底的眼眸里。這令他微微心疼,說不出的難過,心里被無形的針穿透,莫名疼痛鉆心,但找不到源頭。甚至說出對方的名字,他都覺得艱難無比。“抱我……快……”方鼎重新閉上眼睛,剛剛被暴力強行打斷的昏眩再次襲來,他連動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了,沉沉地陷入了軟綿無底的流沙。他不記得什幺時候睡著,卻在昏暗中懵然驚醒,入目的是寬敞陌生的房屋,被子底下的身體光溜溜的,除了內褲還穿著——根本不是他原本穿的那條。頭很疼,方鼎暈暈地坐起來,想抽動胳膊,卻被阻住了。偏頭一看,他頗為驚嚇地發(fā)現景鍔正趴在床邊,屁股還坐在實木地板上,居然睡得很香,一只手正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兩一只胳膊蜷了起來,腦袋半埋在里面。方鼎躺在雙人床上,旁邊還空出許多,可這人就這幺委屈地蜷縮著手腳睡在地板上,跟個大狗似的,倒也挺可憐。對于昨晚他仍有記憶,當時他估計要多yin蕩有多yin蕩,連一巴掌都沒拍醒,如果景鍔真的把自己拆吃入肚,他也沒半句話說;但對方未曾趁人之危,總算君子了一回,方鼎不說刮目相看,起碼沒那幺討厭了。想到這兒,他怕把景鍔弄醒了,沒一口氣把手抽回去。天色還早,估計也就五點鐘,拖著疲憊的身體重新躺下來,正好從方鼎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的側臉。也許是夜色的作用,他安睡的模樣無比柔和恬靜,張揚迫人的眉似潭水波瀾舒展開來,挺挺的鼻尖壓著胳膊,嘴型上翹,下唇最豐潤的部分極為誘人,微微張開的雙唇間露出一線整齊的貝齒。自從水潭之上第一次見到景鍔本人,之后無論什幺情境下方鼎總能憑著直覺一眼辨認出他,或恐懼,或憤怒,或怨恨,或厭惡,種種情緒占領心頭、揮之不去。他從沒有這樣平和地打量過景鍔,這幺一瞅,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一種迥異的感覺,連氣質都變得柔順許多。鬼使神差的,方鼎想到了死在自己懷里的陸瞻,也是這樣寧靜安詳,好像只是睡一覺罷了,隨時都可能醒過來。手指頭不知不覺地觸到了漆黑的眉峰,順著眉骨劃到眉梢,眼淚偏偏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連忙收回手擦了一把,卻怎幺止也止不住。驀地,一塊軟毛巾兜頭蓋了滿臉,方鼎還沒反應過來,感覺到一只大手按著毛巾把他的臉摁在枕頭里當面團似的重重揉搓了一通,蹂躪得他簡直快窒息了。同時,戲謔的語調傳入了耳朵:“呦,看不出來,你可真能哭?!?/br>方鼎掙扎著脫離了對方的魔爪,氣呼呼地把掉到胸口的毛巾扔到地板上,抬起頭狠狠瞪了景鍔一眼:他就納悶了,剛才居然會覺得他不那幺討厭……鬼上身了吧!礙事地站在床邊的男人穿著一身隨意的家居服,修長的雙腿套著寬松的卡其色褲子,白色襯衫只系上胸前兩??圩?,露出大片的鎖骨和小腹。頭發(fā)因為睡覺姿勢變得有些散亂,頭頂處卷曲地翹了起來,清澈明凈的眼神證明這貨早就醒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往常,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cao,我怎幺到你這兒了!”方鼎破口大罵,但鼻子悶悶的,怎幺聽都帶著哭腔,臉一紅,他咳嗽了幾下,繼續(xù)道,“你不是說好了以后躲得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幺?你有什幺企圖!”“我的確說過不打擾你,但這次是是誰醉得跟死豬一樣,必須要別人接才能出飯店?我辛辛苦苦把你弄回來,還把唯一的大床讓給你,不感激戴德就算了,反而指責我的不對。難道你忘了昨晚,明明已經認出我了,還求我抱你……”“住嘴!”方鼎氣得發(fā)懵,景鍔所言句句屬實,假如幾小時前真的發(fā)生了什幺,他也要負一部分責任。畢竟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攀著男人連親帶啃,極盡挑逗之能事,空虛的身心叫囂著填滿,甚至到了明知是景鍔都停不下來的程度。強烈的自我厭惡之下,他想也沒想一頭撞向景鍔的腹部,力氣之大,被閃開的話他整個人都得扎到床下去。景鍔動也沒動地挨了一下狠的,身軀微微一晃,隨即張開雙臂摟住了方鼎,曖昧道:“真熱情,一大早投懷送抱,要不要趁著天沒亮,把打斷的那份實實在在地補上?”方鼎又推又打不湊效,索性張嘴胡亂咬了下去,小腹的皮rou緊實,他使了好大勁兒才松開嘴,留了一圈深深的血印子。“真咬??!”景鍔笑著松開他,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不逗你了,再睡一覺吧?!?/br>“開什幺玩笑!”方鼎警覺地拒絕,掀開被子,近乎赤身裸體地下了床,光腳踩在地板上,圍著房間尋找了一圈,回頭對著目光灼灼的色狼道:“我衣服呢?”景鍔毫不掩飾地盯著方鼎的重點部位,回答道:“你到家就吐了一身,脫下來之后就直接扔洗衣機了。”方鼎眼睛都快瞪脫窗了:“那我穿什幺?”“你可以穿我的?!本板娨恢复差^的一摞衣服,“疊好放在那兒了。衣柜里的外套你隨便撿一件穿就好。出門右轉衛(wèi)生間,有全新的洗漱用品?!?/br>這還像句人話,方鼎點點頭,卸磨殺驢地對景鍔道:“你老這幺杵著讓我怎幺換衣服!出去出去?!?/br>景鍔難得通情達理了一回,二話沒說地往外走,貪婪的視線卻舍不得離開方鼎的身體,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方鼎總覺得火辣辣的眼睛仍然在注視自己。cao,陰魂不散。方鼎三兩下就套好了衣服,順手拎了神色羊毛大衣和圍巾,急匆匆開門,進洗手間解決了個人問題,隨后簡單地用水抹了把臉,剃掉下巴上的胡子茬,拆開新牙刷,一邊刷牙一邊胡思亂想。那時候吐過,加上殘留的酒味,如果不是yin蟲上腦、色欲熏心,一般人絕壁下不去嘴?。?/br>當然,景鍔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范疇,無法用普通的標準衡量,他在施舍村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現在跑來禍害人間,不知多少無辜生靈要受罪,首當其沖就是他方鼎。假如他對老情人有愧,干嘛不干脆以死謝罪,纏著他做什幺!洗漱完走到客廳,剛要穿上外套走人,景鍔像是卡準時機端著幾只盛滿食物的盤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