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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也多的不像話,一年六百兩銀子,對現(xiàn)在的衛(wèi)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 “這樣吧?!苯业?,“我家?guī)讉€弟弟都跟著衛(wèi)先生讀書,我之前想給衛(wèi)先生束脩,先生說他收學(xué)生不為銀錢,怎么都不肯收,只收了一些茶點。夫人也不必給我銀錢,咱們兩方相抵如何?別為了這么一點銀子,弄俗了咱們兩家的情誼。” 衛(wèi)夫人也就沒再勉強,和她說了會兒話就讓她去隔壁了。 隔壁的宅子里,蘇如是和楚鶴榮日前已經(jīng)搬過來了。蘇如是沒帶多少人過來,只帶了一個玉釧,然后就是楚鶴榮的小廝和幾個得用的家丁。 之前楚家別院還有許多負責(zé)看守別院的下人,還有一些是護送蘇如是和楚鶴榮出京的護衛(wèi),如今一搬過來,整個宅子雖然不如楚家別院大,但因為下人少了,反而顯得越發(fā)清靜寬敞。 衛(wèi)茹已經(jīng)跟著蘇如是開始學(xué)藝了,只她性子有些跳脫,蘇如是沒讓她一開始就拿針線,只讓她先從描花樣子開始磨煉心性。 姜桃陪了她們一上午,中午的時候,繡莊那邊遞來了消息,說姜桃要的特殊繡線和格子布都弄來了。不過數(shù)量不多,就是先打個樣兒。 姜桃前頭都閑了一旬了,如今又耗了半上午,正是閑不住的時候,知道了消息她也坐不住了,和蘇如是打了個招呼,就去芙蓉繡莊看打出來的樣板。 只她來的不巧,年掌柜沒想到她會立刻去看,有事出了店鋪,店里只留了年小貴管事兒。 而且更不巧的是,錢芳兒今日又來了。 姜桃一看到錢芳兒就笑。原身送她的那兩支銀簪子,終于能要回來了! 第78章 說起來,這是錢芳兒自打去年她鼓動年小貴趕走姜桃之后,第一次再踏足芙蓉繡莊。 上回年小貴到了她家追問姜桃的住址。她就是不想說,死活不相信姜桃就是年小貴口中頂有本事的繡娘。 后來還是錢氏回來了,把她勸住了,又把姜家的位置指給了年小貴,這才算沒有鬧得太過難堪。 后頭年小貴去了一趟姜家,并沒有得到姜桃的諒解。 錢芳兒心中得意,想著雖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姜桃練出了刺繡的好手藝,但是那有什么用呢?還不是讓她三言兩語的,就讓她和芙蓉繡莊斷了合作? 不過這份得意沒能維持很久,因為后頭兩家走動,錢氏有意把婚期提前的時候,年掌柜對她們家的態(tài)度越發(fā)冷淡了。 本來年掌柜就不大看好兒子的這樁婚事的,倒也不是他歧視錢氏她們孤兒寡母的,而是覺得錢芳兒看著柔弱,但是主意太大,心思也不夠正,年小貴耳朵根子軟,這成了親怕是以后就更不會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過年小貴自己喜歡錢芳兒,當(dāng)時也是他求了又求,年掌柜才肯了這樁親事。 后來看年小貴和錢芳兒之間因為姜桃的那件事生了嫌隙,他就更不想搭理這個未來兒媳婦了。 錢芳兒也有些害怕,生怕因為這件事自己的好親事要告吹。本是要上趕著和年小貴修補關(guān)系的,錢氏把她勸住了,說年小貴雖然還在惱她,但到底沒有退親,一動不如一靜,等他消了氣,錢芳兒再去賠罪也不急。 所以錢芳兒就一直沒再往芙蓉繡莊來,只隔幾天就寫封信捎給年小貴。 她也沒有什么文采,認字寫字還是從前的姜桃教的,信里就很樸實地寫自己知道錯了,不該因為過去的事情就對姜桃抱有成見。 姜桃被蘇如是收為義女和準(zhǔn)備開辦自己的小型繡坊都是暫時不好對外宣揚的事,年掌柜也是個口風(fēng)緊的,對著兒子都沒有說過。 因此年小貴并不知道姜桃如今對芙蓉繡莊意味著什么,只還把她當(dāng)做因為當(dāng)天的不快,就斷了兩家聯(lián)系的普通繡娘。 一邊是一個只見了一面、聊過幾句的陌生繡娘,一邊是以后會跟自己過一輩子的未婚妻。 年小貴自然而然地又傾向于錢芳兒,想著從前錢芳兒或許真的被姜桃欺負的很慘,以至于錢芳兒對她帶上了濃重的厭惡恐懼色彩,所以才到后來都不肯相信姜桃有了那么精湛的刺繡手藝。 加上近來年掌柜需要一批特殊的原料,又生怕出了差錯,恨不能自己親身去指導(dǎo),時常不在店鋪里,年小貴經(jīng)常在店里代班,想著錢芳兒想過來就過來吧,讓她在店里幫幫忙,展現(xiàn)能干賢惠的一面,他爹也就不會對她抱有那么大的成見了。 只是他沒想到,姜桃居然正巧過來了。 “我來的還挺巧,”姜桃笑著走向柜臺,“不用說,年掌柜今日肯定不在店里。” 年小貴客氣地對姜桃拱了拱手,笑道:“姜家繡娘來了?可是終于想通了,愿意在我們家賣繡品了?” 姜桃想了想自己既然要辦繡坊,也和年掌柜達談好了合作,年小貴這話倒也不算說錯,就也沒反駁。 年小貴總算松了口氣,又接著拱手道:“上回的事情是在對不住,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在這里再向您道歉?!?/br> 姜桃點了點頭。她對年小貴倒是沒什么惡感,畢竟他雖然耳根子軟,聽信了錢芳兒的攛掇,但自始至終對她都客客氣氣的,上回還特地趕到姜家和她致歉。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看在年掌柜的面子上。 姜桃又去看錢芳兒。錢芳兒這次沒像上次那樣穿上年家送給她的華麗衣裙,只穿著自己家常的衫裙,梳著一個垂鬟分肖髻,發(fā)髻上只插著一支珍珠小銀簪和另一支更小一些的桃花銀簪。 好巧不巧,正好是原身送她的那兩支。 “拿來吧?!苯乙膊缓退等ψ?,直接對錢芳兒攤了攤手。 錢芳兒看年小貴對姜桃客客氣氣的樣子不順眼極了,但是上回的事還不算完全揭過,她只能強忍著怒氣,只裝看不見姜桃,卻沒想到姜桃還上趕著和她說話。 錢芳兒神情十分僵硬地問:“什么拿來吧?” “你頭上的簪子啊?!苯艺f,“沒記錯的話,都是我從前給你的吧。既然你看不上我,想來也看不上我送你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從前的情分也一筆勾銷?!?/br> 錢芳兒怒氣沖沖地瞪著她,但年小貴就在旁邊,她只能咬著后槽牙說:“這是你送我的不假,但并非是我主動要的,是你非要給我的。送人的東西怎么能隨便要回?” 錢芳兒倒是不算說了假話,這兩根銀簪子不是她主動要的,是她到姜家做客的時候,眼巴巴地看著,原身看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紀(jì),卻是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心疼她這手帕交,才大方地送給她的。 現(xiàn)在的姜桃倒也不缺這兩根簪子,只是不想看原身的一腔善意喂了狗。 “咱們倆如今連朋友都不算,充其量只是認識的人。我不想送你了不成嗎?你還我。” 年小貴之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