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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雪山上的慕容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5

分卷閱讀95

    芳心。

夜璞養(yǎng)了一只叫“妖妖”的饞的要命的小狐貍,每天總得打獵喂它。打的東西不好,它還不肯吃。

十五歲那年,二姐終于有了意中人,定下了親事。

意中人為討新娘子喜歡,不但送了成箱成箱的禮物堆得山高擋著門檻,大婚之前,還專程從外面找了漢人畫師,打算給愛美的新娘子畫一張肖像。

沒有人知道,那漢人畫師在來的路上,一路畫下了入村的地圖。

更沒有人知道,他畫得好,卻不是主業(yè)作畫的。

而是大夏軍驍騎營里,一名小小的文官參議。

二姐的大婚之夜,入村的道路之上,銀甲映月、鐵騎森然,一幡“謝”字戰(zhàn)旗飄揚。拿著地圖輕車熟路,趁村人共舉歡慶婚禮喝得酩酊大醉之際,突然舉兵殺入村中,放火燒毀了整座村莊。

喊殺聲中,夜璞只記得二哥身負(fù)重傷,一路護(hù)他逃進(jìn)密林,彌留之際,將一塊青玉信物交到他懷中。

“夜璞,咱爹原先……認(rèn)得一個人。那人是云盛州雪山之上的聽雪宮宮主,名叫衛(wèi)散宜,你拿著信物白鳥,去投奔他……他當(dāng)年欠了咱爹的人情,他會照顧你?!?/br>
……

于是夜璞懷揣著那信物,流干了淚,走斷了鞋,一路沿街乞討,才終于從南疆到了云盛州,找了那雪山之上的聽雪宮。

來開門的,是一名白衣男子,模樣修朗雋雅。

并不嫌棄夜璞走了那么久遠(yuǎn),渾身衣服臟兮兮的發(fā)臭,只略帶驚訝地看著這雪山之上著實少有的來人。

一杯熱茶,一碟子糕點,餓極了的夜璞狼吞虎咽地吃了。

“莫急,這桂花糕打得實,別噎著了。徒兒下山買菜去了,估計明早就能回來,到時候再給你做些熱菜……”

至于夜璞手中的那件青玉鳥,慕容紙卻疑惑地?fù)u了搖頭。

“你說的衛(wèi)散宜……確實是我的師父。但師父他老人家大約二十年前就離開雪山,至今不知所蹤。至于這信物,倒是未曾聽師父說起過?!?/br>
夜璞苦笑一聲,紅了眼眶。

已經(jīng)沒有家了,可二哥讓他找的“衛(wèi)散宜”,卻也不在這里。

那我又該……去哪兒呢?

“但是,你若不嫌棄,就留在我這兒等師父回來,可好?”

“……”

“我聽雪宮中,雖粗茶淡飯,卻也不至怠慢了客人。既然令尊乃師父恩人,更是要好好招待了?!?/br>
如此,夜璞便真在聽雪宮住下了。那人給他布置了房間,燒水洗浴,拿了嶄新的衣物,照顧得妥帖周到。

夜璞受了人家的恩惠,心中卻惴惴不解——明明素不相識,為何他卻愿意好心收留他呢?

苗寨之人,自幼被教導(dǎo)得防備心極重。若無恩情在先,絕不肯輕信外族之人,也絕不會輕易與外族交往,更不會隨意伸出援手。而事實也證明了那樣規(guī)矩的正確,那么多年來,統(tǒng)共就帶進(jìn)村落一個外族畫師而已,便落得那樣悲慘的結(jié)果。

這個白衣男子為什么就不怕呢?就不怕自己是個心懷不軌的壞人么?

結(jié)果倒是那人拽了一個僵尸奴到他面前:“你會怕嗎?”

夜璞搖了搖頭。

他畢竟生在苗疆,見過苗疆蠱術(shù)超群之人,亦可以做到驅(qū)蠱控尸。白衣男子所用的似乎并非蠱術(shù),但也不至于這般就讓他嚇破了膽。

可白衣男子卻不信,把他照顧上床,坐在他身邊:“若是怕的話,我等你睡著了再走?!?/br>
“沒事的,我真的不怕?!?/br>
說這話時,他卻看見燭火之中,白衣男子眼中盈盈閃過一道光亮,不知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抹讓他心中微微一動的溫柔笑容。

“以前這兒曾有個孩子,每晚都怕得要死,用被子蒙著頭渾身發(fā)抖。你明明也和他當(dāng)初差不大多,可比他當(dāng)時的模樣好太多了?!?/br>
第二天清早,夜璞見到了師兄阿瀝,沒過幾天,便和阿瀝一樣拜了白衣男子慕容紙做師父,繼續(xù)研習(xí)醫(yī)術(shù)之余,也學(xué)習(xí)武術(shù)和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法術(shù)。聽雪宮有許多醫(yī)書和武功藏本,他沒事總會翻閱一些,常能覺得精進(jìn)不少。

在聽雪宮的日子,夜璞難免想家,想起原先村中的一派祥和。想起慈祥的父母,伶俐的jiejie和溫厚的兄長,想著自己在竹樓里閑來無事逗狐貍妖妖的日子

經(jīng)常半夜睡著睡著,淚水沾濕了枕巾。

慕容紙始終沒有問他遭遇了什么,只道夜璞不識漢字,便教他讀書習(xí)字多看書。晚上,也總叫生性開朗的阿瀝常常照顧著他些,跟他說些有趣的小故事,好讓他不要總是哭著入眠。

如此細(xì)密的溫柔愛護(hù),夜璞生性縝密敏感,自然樣樣都記在心里。

他漸漸開始喜歡看著慕容紙安靜的模樣發(fā)呆,覺得師父真是怎樣都好看。

更別說性子還那么好,這種人,若是放在外面,就像自家二姐一樣,不知該有多少人喜歡。

所幸這聽雪宮世隔絕,終日不見人間煙火。

就只有他跟阿瀝兩個人,得以手著慕容紙這么個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的人兒。而那個阿瀝笨笨的,根本沒人跟他搶師父。

“夜璞啊,總看你腰間掛著個卷軸,是什么,能看嗎?”

雪山之上沒有“炎夏”。夏日仍舊冷風(fēng)嗖嗖,卻是賞月的好時候。借著月光,阿瀝展開夜璞帶著的那畫卷,眼前一亮。

“哇!這是誰的肖像!這美人真的好美??!”

“是我二姐玉蘿?!?/br>
當(dāng)時外族畫師攻替二姐畫了四五張肖像,二姐選了最喜歡的,挑剩下的全被夜璞偷偷撿走,留了這桃花映美人的一張,剩下的全部高價賣給了村里愛慕二姐的男子們。

卻不想,這東西竟成了他關(guān)于夜?jié)勺逅ㄒ皇O碌臇|西。

“夜璞,你這jiejie住在哪里?可曾婚配了?”阿瀝一臉的亟不可待。

“jiejie她……已經(jīng)嫁人了?!本退鉰iejie還在世,還沒嫁人,估計也看不上你吧。

“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阿瀝你……沒有自己的意中人么?”

“呃,”阿瀝臉一紅,撓了撓頭:“其實,不能說沒有。我的意中人她……雖然沒有你這位jiejie漂亮,卻是非常的活潑可愛。”

“是么?從未聽你說過呢?!?/br>
“唉,那還不是因為……她的意中人又不是我?!卑r無奈地?fù)狭藫项^:“她心有所屬的那人啊,年輕才俊又名滿天下,我怕是這輩子在她心里,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那人了?!?/br>
“哦。那阿瀝你說……咱們師父他,有沒有意中人呢?”

“師父?”

“咳……師父他清心寡欲,又常年在這雪山之上,八成該是……修仙入道之人,不會輕易對人動凡心的那種吧?”

卻沒想到,身邊阿瀝大笑一聲:“師父的事啊,你可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