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可憐，喬綰于心不忍。

    他也是真有他的無奈。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秦沐，緩緩開了口，清了清喉嚨，沉聲喊：“爺爺！”

    這個稱呼，包含了所有。

    他話音剛落，喬老看著他，用盡氣力道：“我最有出息的大孫子！”

    喬老緩緩閉上雙眼，安然離去……

    進(jìn)門來的喬遜，剛好聽到了爺爺臨終前的話，他看著一身黑色的秦沐，愣住了。

    ……

    當(dāng)晚守靈的時候，穿著黑襯衫的喬遜，給秦沐遞了根煙，被拒收，還被瞪了眼。

    “我想抽！”喬遜任性道，叼著煙，點(diǎn)燃打火機(jī)。

    火光里，秦沐一身沉肅，看著心事重重，不再沒心沒肺的sao年。

    喬遜也看著他，想著他的真實(shí)身份，sao年被濃煙嗆得不?？人?，咳嗽出眼淚來，又會心一笑，“小九是我親侄女，嘿！不過，我姐還是我親姐！”

    sao年嘴上仍舊傲嬌，心里卻激動得翻山倒海。

    那邊，知道真相的喬栩靠著喬綰的肩膀，抹著眼淚，少女心中也是五味陳雜，既為他們的媽對不起秦沐，又震驚與秦沐和他們的關(guān)系，還有一點(diǎn)喜悅。

    喬綰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看著秦沐，嘴角上揚(yáng)，她知道，他看起來冷情寡性，實(shí)際上比誰都缺愛……

    ***

    又一年內(nèi)地富豪榜新鮮出爐，今年首富終于換人了，秦沐趕超姜老，成為首富，他也成了全民爸爸，與此同時，秦沐這些年做的公益事件也被網(wǎng)友扒了出來，他們的“秦爸爸”這些年做的慈善不比“姜爺爺”的少。

    【秦爸爸這些年好像一直單身？】

    【不是叭，之前不是有爆料說他帶女兒去上早教的嘛】

    那條爆料帖只存在一分鐘，然后，被刪得全網(wǎng)無蹤影，無良狗仔工作室直接被秦沐封殺了，為保護(hù)女兒，他一直防著狗仔。

    【秦爸爸的女兒看起來好像喬女王的女兒……】

    紙包不住火，喬綰之前懷孕就被曝光過，但大家都不知道她和秦沐復(fù)婚了，她的粉絲們都以為她是單親mama，更加佩服她。

    誰說女人必須要有男人？

    沒男人照樣可以生孩子！喬綰就是她們的標(biāo)桿！

    【月經(jīng)帖嗎？前夫粉每月都要cue我喬姐！】

    【我喬姐沒有男人，謝謝！女兒肯定是試管生的，隨她姓！】

    喬綰看著網(wǎng)上這些評論，又看向后院正在給子彈洗澡的父女倆，打開照相機(jī)，找了個完美的角度，拍了一張父女倆的背影照。

    穿著牛仔褲白襯衫的男人，身側(cè)伴著三歲大的小女孩，小女孩扎著雙馬尾，父女倆蹲在泳池邊，一起幫大狼狗梳著濕透的毛發(fā)。

    “多么可愛的小東西呀！”秦小九小朋友看著比自己大很多很多的大狼狗，寵溺道。

    一旁的秦沐看著這一幕，忍俊不禁，“好了，子彈，你去曬曬太陽！”

    子彈已經(jīng)是一條老狗了。

    它聽話地跑開，甩了甩身上的水，在后院草坪上撒歡，秦小九很快追上，小女孩和大狼狗在草坪上一起奔跑，又萌又酷。

    秦沐轉(zhuǎn)身時，接到季允打來的電話。

    “老大，恭喜啊，這么多年，嫂子總算給你正名了！”季允在電話里賤賤地說道。

    秦沐還一頭霧水，掛了電話，手機(jī)收到了推送的消息。

    @喬綰V：星河遠(yuǎn)闊，家是人間理想[玫瑰]

    配圖是他們父女倆的背影……

    秦沐喉嚨一哽，只在心里對喬綰道：謝謝！

    謝謝，她愛他，也是她的愛，拯救了他。

    ***

    這一晚，秦沐做了很多夢，皆與年少有關(guān)。

    【夢境一】

    女孩當(dāng)街吃著烤紅薯，被燙得跳腳，發(fā)著傳單的少年，鼓足勇氣走了過去，笑著道：“傻啊，不會吐掉么？”

    喬綰到底是把烤紅薯給吞下了，丟給突然冒出來的少年一個白眼，嗔道：“你誰?。恳愎?！”

    少年秦沐：“……”

    他失落地走開，繼續(xù)做他的事，少女喬綰，繼續(xù)沒心沒肺地吃著于她而言的人間美味。

    【夢境二】

    少女喬綰又考了年級倒數(shù)第二，倒數(shù)第一是她的爛兄爛弟陸湛，年級第一是甩開第二幾十分的秦沐，在她眼里不是人的人。

    晚自習(xí)，大家乖乖學(xué)習(xí)的時候，少女溜出教室，跑到布告欄邊，拿著紅色的筆在學(xué)霸秦沐的成績單后寫上：不是人！

    “嗯，我是狗！”學(xué)霸秦沐走到她身側(cè)，看著她，笑著道。

    做壞事被撞個正著的少女喬綰：草！

    “你真是狗吧？”還有人自己說自己是狗的！喬綰白了他一眼道，昂首挺胸，驕傲地走開，理都不再理他。

    少年秦沐：“……”

    【夢境三】

    她又逃課了，別人在上課，她在校園里亂晃。站在香樟樹下，踩著地上撒落的小果，也能玩得很開心。

    “你怎么不去上課??？”少年秦沐走了過去，踩了一顆小果，沖她問。

    自己看到的小漿果被踩了，喬綰郁悶地抬起頭。

    陽光下，少年笑得溫和，滿眼星光，令她不忍心懟她。

    秦沐看著陽光下的少女，話就在嘴邊，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他越來越急躁……

    “老公？做噩夢了？”

    秦沐一睜眼，對上喬綰那張不再青澀稚嫩，但成熟絕美的臉。

    “做夢了……夢里你不理我！”他清了清喉嚨，啞聲道。

    夢里，他回到了中學(xué)時，一直只敢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的他，主動走到了她跟前，只是她……

    秦沐翻身將她壓住，狠狠地又吻又咬，“報(bào)復(fù)”夢里不理他的她！

    “秦沐，你是狗么？不要咬了！”喬綰沒好氣道。

    男人不再鬧，看著她，滿眼星河，說著夢里說不出口的話：“喬喬，你在采訪里說，我是向陽而生的人，其實(shí)，我是向你而生！”

    他這突來的深告白，教她一愣，還沒容感動，狗男人就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