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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學校舉辦畢業(yè)典禮,所有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興奮地歡笑、攀談,像一群撲騰著翅膀,準備起飛的小鳥。 夢夏坐在自己班級的隊伍里,習慣性去望十三班,目光找了一會兒,沒看到那個總是遠遠沖自己笑的人,心突然就空落落地往下墜。 這才剛剛開始,他們以后會天各一方,要更久更久才能見一面。 陽光刺在眼瞼上,夢夏閉起眼睛壓下淚意,很多事情她沒能力去改變,只能逼自己適應(yīng)。 肩膀一重,被人拍了一下,她豁然睜開眼睛,下一秒眼里的光又暗淡下去。 秦帥蹲在她面前:“阿 琰今天來嗎?” 夢夏搖頭:“不知道?!?/br> “我的信息不回,電話不接,”肖鋒把了下頭發(fā), “他沒和你說嗎?” “他說不確定?!眽粝膽脩玫模加铋g藏著一縷憂郁。 秦帥拍拍她的肩膀:“別難過,會好起來的?!?/br> 肖鋒也拍了拍她,無可奈何,和秦帥一起回十三班。 廣播絲絲拉拉響起來,學校領(lǐng)導挨個發(fā)言,太陽越來越熱,夢夏視線里都是模糊的光影、人影,所有聲音都模糊而遙遠,精神恍惚,像掉了魂一樣。 直到唐婉推推她:“夢夏,走了?!?/br> “啊?”夢夏恍然回神,“怎么了?” “輪到我們班了?!?/br> 學校做了鮮花拱門,一米一個,擺了十米,畢業(yè)生挨個從中間穿走過去,校長和班主任站在盡頭,給他們頒發(fā)畢業(yè)證,拍合影。 按班級順序,二班很快走完,輪到十三班的時候,秦帥和肖鋒一左一右拖走了夢夏。 秦帥說:“阿琰沒來,你替他領(lǐng)畢業(yè)證剛好?!?/br> 肖鋒點頭:“他的成績有你一半功勞,你去最合適。” 夢夏沒推脫,又走了一次十米長的鮮花通道,這一次走和剛才走的心情完全不同。 一步一步往前,她的腦子里緩緩鋪開一副長長的畫卷,畫面里全是沈琰—暴躁的他、不正經(jīng)的他、懶散的他、認真的他、溫柔的他、傷心的他、永遠哄她寵她的他...... 走完短短的十米,好像走完了他們青春的一路。 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夢夏拿著兩本畢業(yè)證,兩份報考志愿的資料,走到cao場旁她常讀書的水泥臺邊,她到十三班后,這兒是他們最常待在一起的地方。 那時候拼了命的讀書,是為了爭取在一起的機會,為了攜手去更廣闊的天空。 那時候哪知道,再多的努力也經(jīng)不起生活的一記重擊,否則她一定會用力地感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 陽光灼皮膚,夢夏抱著書蹲下去哭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手臂被人攥住,輕輕拉起來,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夢夏知道他更難受,她不該這樣哭,可她沒用,忍不住。 沈琰是收到秦帥的短信趕過來的,秦帥說夢夏看起來很難過,他在醫(yī)院就待不住了。 沈琰靜靜抱著她,沒言語,原來哄她駕輕就熟,現(xiàn)在一看到她哭,就酸楚得說不出話。 夢夏慢慢止住眼淚,把掉在地上的畢業(yè)證,資料撿起來給他,全程始終低著頭。 兩人走到校門口,老肖的車停在路邊,夢夏帶著nongnong的鼻音說:“我和你一起去看瀾姨?!?/br> “你今天先回家休息,” 沈琰勉強扯起一點笑,軟聲問她,“好不好?” 周瀾決定手術(shù)后,公司股東、法律顧問、沈琰的父親…許多人都來了,她作為公司大股東,考慮到手術(shù)風險,各種利益、糾紛接踵而至。 夢夏拉住他衣擺的手慢慢松開,點了下頭,怕自己給他添麻煩。 之后幾天,夢夏沒有常去醫(yī)院,去了也沒久待,就像外公生病的時候一樣,她什么忙都幫不上,還要他們處處顧及著她。 這天,實在想他了,一個人去了他的租房。 夢夏蜷腿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看著熟悉的,他們一樣樣添置的物品。 沙發(fā)上的一對抱枕,摔碎一只的情侶杯,亂脫的情侶拖鞋,凌亂的被子,和他們離開時一模一樣。 說好了不散伙的,怎么就要各奔東西了呢? 門鎖咔嚓一聲,夢夏整個人僵住,余光里 ,看到他推門走進來。 沈琰看到她坐在沙發(fā)上,怔了怔,時間好像倏忽一瞬回到了過去...他補課回來、打球回來,她趴在茶幾上,面前鋪著一張白紙,認真地畫畫,或者練字。 沈琰走近,夢夏倏地一下站起來:“你的臉怎么了?” 他的眼角、嘴角、甚至脖子上都有明顯的皸裂或淤青。 沈琰搖了下頭,手臂纏上她的腰就吻過去,他的身體里壓抑著一股勁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迫切地想要尋找出口。 夢夏嘗到濃烈的酒味,他喝酒了,還喝得不少。 今天下午,沈霖帶著一份委托書要周瀾簽字,說白了就是萬一周瀾沒下手術(shù)臺,他為自己多爭取一點利益和話語權(quán)。 當年,周瀾和沈霖結(jié)婚也是強強聯(lián)合,不過周瀾愛玩,掛了個虛名,沈琰外公外婆退休后,所有事物都交給沈霖打理。 沈琰看到他爸拿出文件,拍了下他的肩膀,讓他到走廊外說話。 沈霖沒多想,跟著走出去。 走離病房遠些,沈琰回頭,一拳就掄在他的下巴上。 沖突一觸即發(fā),父子倆在走廊打得不可開交,被醫(yī)生護士拉開時,兩人身上都帶了傷。 短短幾天,沈琰走進了一個他從未想過的世界,生命衰微,利益至上,每天都焦頭爛額,掙脫不開,無處排解。 回到家,他看到玻璃瓶里那只小小的紙鶴,夢夏送他的愿望,她說他要兌現(xiàn)愿望的時候再打開。 沈琰輕輕倒出紙鶴,沒忍住拆開了,看到那行娟秀的小字時,再也忍不住,淚水狠狠地涌出來。 上面寫著:我們永遠永遠地好下去。 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必須做點什么,酒精是好東西,可以麻痹神經(jīng),讓你自欺欺人。 可酒后緊隨而來的是麻木和疲憊,他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在那個溫暖的小窩里。 沒想到在這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