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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還站在街上,街旁酒樓透出陣陣飯菜香味,顧淵他想自從自己被誤認為是尹千面后便許久不曾吃過好東西了,他嘴饞,干脆拽著黎穆一同去了酒樓里,要了雅間,點上一桌好菜,請黎穆好好享受一番。顧淵是名門公子,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好東西見過不少,也頗懂得享受,這鎮(zhèn)子雖小,可也有些山林野味,顧淵看過菜式,難免問黎穆一句想吃些什么,黎穆卻冷冷應(yīng)答:“不吃?!?/br>顧淵以為他是不喜歡,便問:“那你喜歡什么?”黎穆一本正經(jīng)說:“大仇未報,怎可貪圖眼前享受?!?/br>顧淵:“……”黎穆道:“這是師父您教導(dǎo)我的?!?/br>顧淵越發(fā)覺得尹千面苛待黎穆,報仇是報仇,可為了報仇難道連日子也不過了嗎?他勸黎穆說:“今日便罷了,你先吃些東西,山珍野味難得,嘗嘗鮮也好?!?/br>黎穆道:“修行之人餐風(fēng)飲露,五谷雜食不吃也無妨?!?/br>顧淵覺得黎穆完全會錯了意,他問黎穆:“你真的不吃?”黎穆說:“不吃?!?/br>顧淵想了想,懶得再勸,干脆自己喝上小酒吃著菜,晾黎穆在一旁干看著,黎穆也不瞧他,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窗外古樹上有兩只鳥兒在嬉戲打鬧,黎穆一動不動望著,不一會兒,那鳥兒卻呼啦啦飛走了。顧淵吃了兩口,抬頭看一看黎穆,心中不是滋味,便揀了雙干凈筷子遞過去,好聲好氣與他說:“算是師父求你嘗一口?!?/br>黎穆:“……”黎穆猶豫著接過那雙筷子,顧淵張羅著為他布菜,見黎穆還帶著紗笠,又開口勸他:“這兒沒有外人,店伙計進來前會先敲門,你把紗笠摘了吧。”黎穆仍是猶豫,他看著顧淵的神色,小心翼翼將紗笠脫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顧淵看著他那副神色,心想該不會也是尹千面不讓他在外露出耳朵與尾巴的吧,他忍不住在心中罵尹千面一句混蛋,眼瞅著黎穆吃了幾口東西,一面問他:“味道如何?”黎穆答:“不錯。”他長衣掩蓋下的尾巴小幅度搖晃著,顯然是覺得這菜極好吃了,顧淵輕輕一笑,與他說:“天下好吃的東西多著呢?!?/br>他想,人存于世,絕不只是為了復(fù)仇而活的。他與黎穆好好吃了一餐飯,心情大好,從這些山間小菜說開了去,一路聊到大江南北的珍饈美味,黎穆雖只是偶爾答應(yīng)兩聲,卻看得出他是在認真聽著的,似乎也在滿懷憧憬著。顧淵說累了,他停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黎穆忽而低聲道:“顧淵生前想來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顧淵一怔,忽而想起自己現(xiàn)今是尹千面,在黎穆眼中,他不過是為了模仿顧淵舉止才故意說了這些話做下這些事,顧淵已沉默下來,他望著手中的酒杯,淺酌一口,想起母親與英兒,不知自己究竟何時才能擺脫尹千面的身份。他飲了幾杯酒,不再言語,屋內(nèi)一時極為靜寂,黎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垂頭不語,將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來。顧淵心中煩亂得很,干脆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下人來人往,輕輕嘆下一口氣。他忽而看見有名白發(fā)蒼蒼的跛足老者自人群中穿過,手中抱一張古琴,琴中有劍。顧淵一怔,驀地一陣心跳如鼓,心下已狂喜起來。黎穆正要與他認錯,顧淵忽而旋身奔下樓去,黎穆一驚,不知出了何事,只得慌忙拿起桌上紗笠匆匆跟上。傳聞流山派易大先生晚成,悟道通徹時已逾花甲之年,年輕氣盛時為人爭斗所傷,瘸一足,志趣高雅,最擅琴中劍,常四海云游,想見他一面全憑機緣——方才那老者定是易大先生。顧淵追出門去,四處相尋,卻已不見易大先生的身影,仿佛方才所見不過是他的幻象般,黎穆自酒樓內(nèi)追了出來,疑惑不解:“師父可是見到了什么熟人?”顧淵立于街頭,悵然若失。“是我眼花了?!彼渲翗O,“為師誰也不曾見著?!?/br>第7章顧淵左右尋不見易大先生,顧他卻仍不心死,他想自己方才在酒樓上看見易先生時,易先生是往城東去的,便匆匆回酒樓內(nèi)找店伙計結(jié)了賬,帶黎穆向著城東找去。只是他在那附近轉(zhuǎn)了好幾圈也不曾見到易先生的身影,這才死了心,垂頭喪氣般往回走,全然不見身后黎穆的神色已顯得有些懷疑古怪。顧淵已沒了再閑逛的興致,二人一同回了竹師兒的院子,不過半天功夫,欒君竟已不見了,顧淵問了竹師兒,才知道早上欒君說私下有些要事,已于今日離開了。雖說顧淵的確覺得欒君可疑,也一直想找個法子支走欒君,可欒君自己走了,顧淵卻覺得不對勁起來,他向竹師兒細詢原因,竹師兒打趣般回答他:“欒君說您總是嫌他礙眼,此刻正巧有了借口離開,便急匆匆溜走了。魔君您也切莫生氣,這小子一向貪生怕死得很,若是您有事找他,他一定很快便會趕回來?!?/br>顧淵細想來,這一路上他覺得欒君行事古怪,加之為了隱瞞身份,的確數(shù)次瞪視或斥過欒君,可欒君走得太巧,讓顧淵隱隱覺得心驚,也不知欒君是不是懷疑起了他的身份。顧淵憂心忡忡,他一路回了屋內(nèi)休息,昨夜欒君還在時,顧淵一人占了床,黎穆照常在一旁閉目修行,欒君則在窗邊坐著發(fā)呆,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怔怔愣愣的一句話也不說,倒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是否與今日之事有關(guān)。今日欒君走了,屋內(nèi)便只剩下顧淵與黎穆二人,黎穆是個悶葫蘆,不喜歡過多說話,顧淵覺得無趣,趴在床上盯著黎穆的尾巴,腦中忽而冒出一個極為奇怪的問題。“徒兒。”顧淵小心翼翼開口問,“你平日里……是如何穿衣服的?”那么一大條毛茸茸的尾巴,一定極不方便才是。黎穆聞言睜開眼,回首看了看他,神色極其復(fù)雜,干脆當(dāng)做不曾聽見,又轉(zhuǎn)回頭去。顧淵倒是存心想要逗一逗他,便又說:“開襠?”黎穆一頓,似乎被他這一句話噎住,猛然回首怒視,顯是對他的玩笑惱極,顧淵見他的反應(yīng)有趣,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又打趣道:“難道是在褲子上剪開一處?可為師看你的尾巴甚是蓬松……”黎穆怒道:“師父!”顧淵在床上大笑不止,他抑不住去想那副光景,穿褲子時需得先將尾巴拽出去,再將倒伏過來的毛一絲絲薅順了,每日都得來這么一次,配上黎穆素日里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實在是憋不下去了。黎穆怒而起身,幾步走到床前,高聲威脅道:“別笑了!”顧淵仍是笑個不停,道:“好好好,我不笑了。”他捂著自己的嘴,斂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