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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便對黎穆說:“你不能去,你敵不過他們的?!?/br>黎穆卻冷冷說道:“你本認識魏山,所以才不讓我殺他。”顧淵解釋道:“我聽過他的名號,有過一面之緣,卻不認識他?!?/br>黎穆卻根本不肯聽他所言,他居高臨下般站在顧淵面前,倒像是聽著了什么極為可笑的話一般。顧淵道:“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害你?!?/br>黎穆卻說:“你會騙我?!?/br>顧淵一怔,茫然無措,他輕聲喚一句徒兒,又閉上嘴,想自己當下是叫錯了稱呼,心中不由得更加難受,支支吾吾喊了一聲黎穆,倒是見黎穆垂眸望他,那神色間已不見昨日間的親昵。他正要開口,黎穆已涼涼說道:“滾?!?/br>顧淵愕然望著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黎穆竟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他尚在怔愣,黎穆卻已轉身離開,將他一人孤零零丟在這路上,月影西沉,空中只剩星光黯淡,說不出蕭瑟孤寂之感,他仍跌坐于地,衣袍之上盡是塵土,狼狽不堪。許是方才他們爭執(zhí)的聲音過大,驚醒了客棧內的店伙計,伙計打燈來看,見顧淵跌坐于地,脖頸上尚且留著紅腫傷痕,他不免顯得萬分驚訝,急忙蹲下身輕輕拿手推了一推他,問:“公子,你……你怎么了?”顧淵總算自昏沉中驚醒,他喉中聲哽,忽而以手掩面,過了許久,方才悶聲答應那伙計道:“我沒事?!?/br>——本就是他自作自受,也合該他得了如此報應。第21章店伙計將顧淵扶到屋內,跑去為他倒了一杯熱水,他還記得昨日顧淵與易先生一同來過此處,便跑上樓去敲了易先生的房門,將他請了出來,只說是昨日同他一塊來的那位年輕公子出了事。易先生匆匆忙忙跑下樓來,他見顧淵坐于桌旁,衣服臟亂不堪,頸間還有一道青紫勒痕,不由得嚇了一跳,問:“顧少莊主,你這是怎么了!”顧淵抬首看他,聲音仍有些發(fā)悶,細看之下他連眼角都是微微泛紅的。易先生不明白他究竟出了何事,自然不知該從何安慰,只得靜靜默立于一旁。“易先生。”顧淵低聲與他道,“我已決定回去了?!?/br>易先生顯是甚為驚喜,點頭答道:“顧少莊主,你想開了便好?!?/br>顧淵卻垂下頭去,絲毫不像是看開了的樣子。他仍是覺得黎穆手上隱現(xiàn)的黑氣太過古怪,甚至于有些可怕,細說起來,自從得了那把其風劍之后,每次黎穆性情暴躁,便是那黑氣涌現(xiàn)之時,這之間應當是有些關聯(lián)的。只是現(xiàn)今黎穆已怪罪于他——顧淵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黎穆今后如何,都與他無關了。易先生囑托店伙計為顧淵取來熱水等物,又以術法為他療了傷,顧淵脖子上的只是簡單的掐痕,稍一處理便已恢復了原樣,此時天色已亮,易先生將東西收拾妥當,便與顧淵說:“顧少莊主既然打算回去,那老夫現(xiàn)在便去準備?!?/br>若是平常,顧淵或許還會勸易先生一句不必著急,現(xiàn)今他滿腹心事,怔然望著桌面許久,全然不曾注意易先生已經(jīng)離去。終于他從呆怔中回過神來,這一間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脖頸,上面的傷痕早已消失不見,方才所發(fā)生的一切也只如夢境一般。顧淵嘆一口氣,事到如今,再如何后悔也是沒用的了,離了黎穆,好歹自己的生活還能夠步入正軌,或許……這倒也是一件好事。他見困著賀潺的鏡子正置于柜上,忍不住走了過去把鏡子拿起來,念了咒訣,將賀潺自鏡中喚了出來。鏡中白霧散去,賀潺見喚自己出來的人是他,很快便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顧少莊主。”顧淵顯是微微一怔,不由問:“你方才叫我什么?”“易掌門已與我說過了。”賀潺愧疚不已,“顧少莊主,先前怪我眼拙,我實在不曾想到尹千面竟真的摔死了?!?/br>顧淵道:“這怨不得你?!?/br>便是如黎穆欒君等尹千面身邊親近之人都將他錯認了,更何況是與尹千面并不相熟的賀潺呢?“這些日子你裝作尹千面與那些魔頭待在一處,實在是辛苦你了?!辟R潺想了想,又說,“易先生說你不肯他立即為你澄清身份,許我冒昧問上一句,你為何不肯……”顧淵道:“我已決定回去了?!?/br>賀潺倒顯得訝異,他沉默片刻,似是不知該再說些什么才好,過了片刻,他方才猶豫開口道:“顧少莊主,有一件事……我總覺得那叫欒君的魔修有些古怪?!?/br>顧淵蹙眉問:“什么古怪?”“我在這鏡中雖不知外界如何風云變化,卻大致能察覺得到時間的,那欒君已抓了我許久,卻一直到那一日才將鏡子交給你們,好似他方才捉住我一樣?!辟R潺道,“我想不出他究竟為何如此?!?/br>顧淵聽賀潺如此一說,倒的確覺得有些古怪。黎穆總想著要為父母復仇,他是極為著急知道此事的,當初黎穆要他趕回尹千面所居之處時,所說的也是欒君剛得了些消息。既然欒君早已抓住了賀潺,又為何要過那么久再告訴他們。顧淵遲疑問:“你可曾記錯了時間?”賀潺道:“我在這鏡中無所事事,除去每日修習之外,便只能掐指算著日子度日,是絕不可能算錯的?!?/br>顧淵嘆一口氣,實在理不清思緒,卻又想而今自己馬上便要回到家中去了,欒君或是黎穆如何,已與他再無關系。他忽而便覺心下失落不已,垂下眸去,賀潺見他神色,不免出聲問他:“顧少莊主,你怎么了?”顧淵低聲道:“在想一個人?!?/br>賀潺自覺心下了然,不免笑道:“顧少莊主,你不必多慮,易先生為你澄清此事后,你便可回到家中去,屆時自然能見到令堂與……”他仍望著顧淵的神色,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聲音便一點點低了下去,最終閉了嘴,不再多言。顧淵放下鏡子,走到窗邊去。如若可以,他也是不想走的。……黎穆氣得發(fā)抖。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何如此憤怒,師父死了,或許是顧淵殺死的,可對他與尹千面并無多深厚的感情,自幼師父逼他練功,那時他尚在貪玩的年紀,若稍有懈怠,便是一頓重罰。普通父母師長責罰晚輩,不過是拿竹條輕笞手心,重則挨上一頓板子。尹千面卻不同,他以煞氣化了短刀,只要黎穆稍有倦怠,或是長久不得長進,便用那刀一下下刻進皮rou,鮮血淋漓。煞氣劃破肌膚便已是噬骨劇痛,更何況是劃開皮rou,黎穆受不得疼痛,尹千面便告訴他,他父母含恨而終時所受的痛苦較此還要難過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