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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黎穆究竟是真是假?顧淵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切莫胡思亂想,賀潺顯是明白了他們兩人各自的想法,不由得皺起眉來,道:“顧少莊主,切莫自亂陣腳?!?/br>顧淵只得嘆一口氣,說:“我知道?!?/br>黎穆終于明白顧淵方才那一眼的含義,他在一旁委屈說道:“我是真的!”顧淵只好說:“我錯了,是我錯了。”現(xiàn)下想來,最有可能是尹千面假扮的人是欒君,他行動古怪,隨意看出顧淵并非是尹千面,又唆使著黎穆去復仇。兩人均是古怪至極,他確有可能是尹千面。可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顧淵覺得頭疼不已,而賀潺在一旁為他出了建議,令他以通靈之符問一問易先生應當要如何辨認出尹千面,最好將他們現(xiàn)下的境況告訴易先生,請易先生為他們出些主意。顧淵與黎穆均覺得此時也只剩下了這么一個辦法,只是這兒是顧家墓園,在此處詢問易先生總歸有些不便,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那便更加糟糕了,顧淵便想著先離開此處,到外再傳訊給易先生。他們又將那棺材依樣放了回去,填好土,黎穆用了些術法,令那泥土看起來仍同未曾翻動過一般,他們方要離開,顧淵的腳步卻有些躊躇,黎穆不知顧淵心中所想,見他停下,便回首萬分好奇得看著他,賀潺反倒是問:“顧少莊主可是想去見一見老夫人?”顧淵悶聲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黎穆自幼父母雙亡,他是不懂這種感情的,難免一時不曾猜到顧淵的心意,此時見顧淵如此說了,便也小心翼翼說:“潛之,你若是想去……我可以陪你去看一看。”顧淵點了頭,正要移出步子,卻又蹙眉嘆氣道:“可惜雪英不在莊內(nèi)?!?/br>他原是擔心母親與meimei接受不了黎穆的身份,又害怕將她們牽扯進這件事里來,這才請易先生暫且不要將此事告訴她們。他本已在懷疑自己這么做究竟是對是錯,既已走到了此處,他是極想去見一見母親的,只可惜顧雪英去了鶴山派,他不知meimei現(xiàn)下過的如何,便越發(fā)覺得愧疚起來。賀潺在鏡中安慰他道:“顧少莊主,我與鶴山派的幾位堂主都十分熟絡,待我出來后,我可以寫信幫你問問令妹的近況,托他們多照顧她一些。”顧淵心情低落至極,也只能點一點頭,說:“多謝賀仙師了?!?/br>他將鏡子收起,又繞過守衛(wèi)去了顧老夫人房外,自他父親過世之后,老夫人便久居佛堂,為他與meimei吃齋念佛,祈他們過得一世安穩(wěn)。她從不奢求兒女成龍成鳳,只是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過了這一輩子。而今母親年邁,顧淵卻不能在她膝下盡孝,不由愧疚難當,不過是想偷偷見她一面,竟覺心中壓了一塊極重的石頭,無論如何也喘不過氣來。黎穆陪在他身旁,一言不發(fā)。此時已是深夜,老夫人早已睡下,婢女在外室伺候著,顧淵以術法迷暈了她們?nèi)?,黎穆等在門外,顧淵一人溜進屋子,不過往床上看了看,霎時便紅了眼眶。不過幾月功夫,老夫人原本還算烏黑的頭發(fā)白去了大半,面容憔悴深陷,一雙豐腴富態(tài)的手已瘦得只剩下骨頭。她已到了這個年紀,不想白發(fā)人送了黑發(fā)人,對她的打擊可知有多么巨大。顧淵想伸手撫一撫母親憔悴的面容,那手伸了一半,卻頓住了,他想若不小心驚醒了母親,她定然還以為自己是尹千面,又要平白嚇到她。顧淵只得站在床邊看著,他知道時候已不早了,卻舍不得離開。終于下定決心轉(zhuǎn)過身去,心中卻早已后悔起來。他想此番去清玄山為賀潺尋回rou身之后,定要請易先生先將他還活著的事情告訴母親與雪英,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好,他絕不能讓她們在如此痛苦茍活下去。黎穆還等在門外,他見顧淵出來,原是想要說話的,可不曾想他一眼看見顧淵雙眼發(fā)紅,低垂著頭不發(fā)一言。黎穆微微一怔,便將那幾句話咽了回去,上前去輕輕拉著顧淵的手,低聲說:“潛之,我們走吧?!?/br>顧淵聲調(diào)微顯哽咽,卻強裝鎮(zhèn)定道:“好?!?/br>他們走出飛云山莊,一路到山門之前,顧淵三步回首,忍不住再三轉(zhuǎn)頭去看。他極為不舍,卻聽得黎穆在身旁道:“總會回來的。”顧淵眨了眨眼,只覺眼中酸澀不已,卻想男兒有淚不輕彈,便又將眼淚憋了回去,輕輕點一點頭,說:“是?!?/br>他擔心自己若是說了太多的話便會忍不住當場掉下眼淚來,干脆便這么強裝著鎮(zhèn)靜,隨著黎穆走了幾步,已離了山莊,到那半山腰上,黎穆卻忽而站住腳步,回首問他:“你可曾累了?”不過走了這么一段路,顧淵并不覺得疲憊,搖了搖頭,本想說他們應當快些趕到清玄山去,卻不想黎穆已轉(zhuǎn)過身來,一言不發(fā)地忽而將他一把摟住。顧淵渾身一僵,正不知黎穆為何突然如此,卻只覺黎穆的耳朵輕輕蹭了蹭他的臉側(cè),酥酥/癢癢的。而黎穆輕聲說:“若是累了,便停下來歇一歇吧?!?/br>他伸了手,學著顧淵以往摸他的模樣,輕輕揉了揉顧淵的后腦,似是想再說些什么,卻終究不曾開口,只是將顧淵摟進懷里,除此之外,他不知還有什么辦法能撫慰顧淵的心情。他終于覺察顧淵的身子舒緩下來,漸漸發(fā)著抖,伸手攬著他的腰,埋在他肩頭,壓抑著哽咽起來。他是喜歡著顧淵的,故而想一直這么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互相扶持著,比肩而立。他別無所望,只盼著這歲月能夠久長。……他們離遠了飛云山莊,顧淵以符紙傳信給易先生,想要問一問如何辨認尹千面的方法,易先生卻并未立即給他們回信,想來是因為門中事務堆積如山,他一時抽不出空來。顧淵與黎穆終于動身趕往清玄山,這清玄山極大,想在幾日之內(nèi)踏遍清玄山幾乎便是無稽之談,更何況賀潺的rou身總不會好好擺在路上等他們來拿,山上洞xue眾多,究竟要到何處去尋,真是毫無頭緒。顧淵先問過賀潺他當時所走的路線,清玄山中不少散修,或居于洞xue之中,或在山間搭一處草屋暫住,賀潺那日就是打算去尋一位散修的。這人住在半山腰處,結(jié)了一間草廬,與賀潺是多年好友,賀潺本想去找他喝些小酒聊一聊天,卻在半道上遇了襲,顧淵與黎穆便也順著那一條路走去,途中左右仔細查看,生怕漏去了些什么線索。他們這么走了半道,忽而見得前方有一伙人聚在路中,他還不曾反應,黎穆已拉著他躲進路旁,低聲與他說:“那些好似均是你們正道之人?!?/br>顧淵皺眉仔細查看,那些人明晃晃穿著凌山觀的道袍,一眼便可認出他們是何人,只是離得遠了,他有些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