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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顧淵便算了,他們本就算不得多熟悉,為何賀潺看不出他已被人冒名頂替了?他們可是多年師兄弟,當年又是朝夕共處的,那時自己都能看得出有人假扮賀潺,而今賀潺難道沒有覺得一絲古怪嗎?他越想越覺得生氣,最終這滿腔怒火便全撒在了尹千面身上,他恨不得將尹千面碎尸萬段,魏麟帶著他趕到藏著古今石的泉眼外,四下卻并不見賀潺等人的蹤跡。魏麟道:“那泉眼下有個陣法。”越青峰隱約能覺察到此處有高人布了陣,一時卻難以找到入陣點在何處,魏麟則自懷中掏出一方玉石,像是一塊雕琢精致的小石磚,蹲下身去,將玉石投入泉眼之中。那水面上分開兩道,露出了一條長滿青苔滑溜溜的石階來,越青峰大步走了下去,魏麟緊隨其后,不過走下一段路,下面的石階倒是沒有半絲水跡了,他們仿佛走到了一條密閉的石道之中,再往前便是一間緊封的密室。魏麟搶先幾步走在越青峰身前,一面快速解釋道:“我也不曾走到過這里,但是古今石應該就在里面?!?/br>他伸手去觸碰那密室的石門,門上有一處凹陷,正好能將方才他帶來的那玉石放進去,這顯然是打開石門的鑰匙——這鑰匙本就只有兩把,一把是看管弟子手中拿著的,另一把則在鶴山派掌門手中。是越青峰說想借用古今石,洛掌門才將自己手中的鑰匙交給顧雪英的。魏麟的指尖還未接觸到石門,越青峰卻突然高聲制止他:“停下!”魏麟嚇了一跳,他回身去看越青峰,卻未曾收住手上的動作,他的指尖碰到了石門,石門上仿佛帶著一股巨大的吸力,他驚訝不已,想再抽回手來,可那吸力卻比他的力氣要大得多,他覺得硬生生被拽入了石門中去,再回過頭,身后一片漆黑,不見越青峰,也不見方才那條昏暗的過道。他心中不由就驚慌,一下子弄不明白現(xiàn)今到底是什么情況——是那塞進玉石的地方其實是一處布有陣法的機關(guān),還是說……尹千面已啟動了古今石。不管哪一個,他現(xiàn)今的處境都有些不大好。魏麟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漆黑,只覺得自己是行走于虛空之上,他看不清四周,也不知該往何處去,他緊緊按著腰間的配劍,心中幾乎警惕到了極致,生怕遇見什么他無法應對的事情。他想父親的愁還未報,他不能在殺死黎穆前便這么白白死去。一片昏暗之中,他隱約見得了一處光亮,像是遠處亮起了一點昏黃燭光。他分不清那究竟是陷阱還是出處,反正四下無處可走,他干脆便朝著那燭光走去。他見著周圍的景致漸漸明晰,四下的聲音卻仿佛隔了數(shù)層厚厚的紗布般含糊不清,他像是在一間布置簡單樸素的房屋內(nèi),外面是夜晚,他看見屋內(nèi)有一名年輕男子,背對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以手撐著額頭,看起來甚為疲倦。他小心翼翼走過去,靠近那男子身邊時,周遭的聲音才漸漸放大,而他看見了那男子的容貌,嚇得一把將劍拔出了鞘。那是黎穆,他想,這人似乎是黎穆。可黎穆有與狼一般的耳朵與尾巴,眼前這人看起來卻是個正常人。而且那人似乎并不能看得到他,也不知道屋中多了這么一個人,只是低垂著頭,等得焦躁不安。再細看,眼前這人的容貌與黎穆雖然相似,卻也有著不少出入。更多不同的是二人的神態(tài),跟眼前這人比起來,黎穆顯得要更加優(yōu)柔寡斷一些。而眼前這男子眉目狠厲,像是殺伐果斷之人,他的年紀顯然也要較黎穆年長一些。魏麟漸漸明白過來,那門上的凹陷并不是什么陷阱,而是尹千面他們已經(jīng)開啟了古今石,他現(xiàn)在一段往事之中,而眼前此人……是厲玉山。他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且不論古今石究竟有多么奇妙。他想黎穆殺了自己的父親,是因為父親殺死了厲玉山,而自己又因此去向黎穆復仇,一切開端都在厲玉山身上,而此刻厲玉山就坐在他面前。他緩緩將劍放了下來,身后房門忽而一聲響動,嚇得他猛然又提起了劍,卻只見著一名老嫗跑出來,稍有些慌亂,開口喚道:“厲公子,夫人像是要生了?!?/br>魏麟一時怔在原處,據(jù)他所知,厲玉山只有一個孩子,那便是說——眼下正是黎穆出生的時候。這未免也有些……太過奇妙了。他見厲玉山一瞬焦急起來,迫不及待便要沖進里屋中去,卻被那老嫗攔住,說是不大吉利,可他不管不顧,愣生生闖進了門去。魏麟站在門外,他原想著這雖是往事,可這么闖進人家的產(chǎn)房之內(nèi)實在是不好,便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可漸漸他又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那屋子里□□靜了,他聽不到一點兒聲音,哪怕是半句產(chǎn)婦的哭喊喘息也沒有。他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稍有猶豫,終于推門進去,那房門剛剛打開,他匆忙進去,忽而一人從里面奔出來,幾乎與他撞了個滿懷。他幾乎又將劍□□,定睛去看,見著的人他并不認識,而那人大驚失色,失聲道“魏麟”,而后轉(zhuǎn)頭便要跑走。這聲音對魏麟而言,卻是萬分熟悉的,他一輩子都記得當年在宴席帶走黎穆的那個人,若不是因為他,黎穆早已在宴席上死了,他幾乎是立即攔住了那個人,怒聲道:“尹千面!”第80章那人顯是嚇得不清,一個側(cè)身閃過,轉(zhuǎn)了頭又想要跑開。而魏麟喊出那一句話后,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尹千面擅長喬裝易容,還會剝?nèi)似ざ钭约和耆兂赡莻€人的模樣,可是尹千面不會□□術(shù)。若先前扮成越青峰的那個人才是尹千面,那眼前這個人又是誰?難道在這么短短的一段時間內(nèi),尹千面又將自己變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何必如此?更何況若此人真的是尹千面,怕是早就已經(jīng)對他動了術(shù)法。魏麟心知自己遠不是尹千面的對手,這人見了他卻要逃,這人的身手難道還比不過他么?他心中疑惑萬千,手上卻試探般一把拽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避閃不開,也無法掙脫,嚇得動了術(shù)法。魏麟一下子覺察到此人的修為并不算高,可用卻好似也是凌山觀的路子……他一時怔然,想不明白這之間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是凌山觀也參與到了當年之事中,還是說……眼前這人是凌山觀弟子,而他其實是無辜的。他攥著那人的手,兇神惡煞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抬首看他,欲言又止。魏麟有些生氣,正想再問,忽而一聲尖叫,嚇得二人俱是一驚,以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還未轉(zhuǎn)過頭去看,便聽得一名老嫗高聲尖叫道:“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