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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看看接下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魏麟在此處鬧騰,惹他們分心心煩,黎穆本就心情低落,更是無緣無故生起了一股怒火來,幸而有顧淵抓著他,否則只怕他早已對魏麟動了手。魏麟道:“有什么好解釋的!”賀潺又搬出方才勸說魏麟的法子,道:“再多恩怨,待離開此處后再解決不遲?!?/br>可這辦法這回卻毫無用處了,魏麟怒道:“他殺了我父親!”越青峰卻忽而開口冷冷說道:“你父親殺了他父母?!?/br>方才發(fā)生的事情還在宛若歷歷在目,親眼所見的震撼一時難以從心中排遣。魏麟早已懷疑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太過令人不齒,這恰是他心中的軟肋,此刻聽越青峰提起,更加覺得苦痛不堪,他記得幼時黎穆在宴席上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那種血腥可怖的場景幾乎成了他童年沒晚必經(jīng)的噩夢,他甚至有了個奇怪的想法,只覺得黎穆比他要幸運萬分,至少厲玉山與雅澤夫人去世時,他還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嬰孩。魏麟只能勉強為自己復(fù)仇的舉止辯解:“為父報仇本是天經(jīng)地義。”越青峰道:“他也是為父母復(fù)仇。”再之前呢?厲玉山最初雖是做下不少惡事的魔頭,可雅澤夫人卻是無辜的啊,她教他向善,他也的確放下了自己的劍,竭力為自己當(dāng)初過錯贖罪。而正道口口聲聲說著眾生平等,浪子回頭金不換,可真的有妖修回頭了,他們卻對他窮追不舍,早已忘記了他們最初的想法,只想著如何殺死他們。魏麟本就在此中搖擺不定,親眼見了父親的所作所為,他越發(fā)動搖,越青峰適時開口,責(zé)問他:“你已看到了你父親所做的事情,你說,黎穆難道做錯了嗎?”沒錯。魏麟心中有個聲音小聲說道,而這聲音越來越大,他不知所措,亦不知要如何去做。他手中的劍已漸漸垂落下來,忽而又想起這些年,他四處追著黎穆想為父報仇,黎穆本有無數(shù)次殺死他的機會,卻從未對他動過手,甚至連打傷他的次數(shù)也是極少的。黎穆或許是知道自己做錯了,故而不肯一錯再錯,這才數(shù)次對他手下留情。顧淵忽而開口道:“有些事你或許不會相信,可若是你愿意聽,我可以向你解釋?!?/br>那件事里,黎穆雖算不得全然無辜,可至少也是坦蕩,他愿意將緣由解釋給魏麟聽,自然也希望魏麟知道事情始末之后能夠原諒他們。魏麟看著他們,張了張唇,驀地將手中長劍丟在地上,捂著嘴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他想起當(dāng)年的往事,想起他的母親是如何要他立誓為父報仇,想起這些年他咬牙刻骨度過的日子,想起……他或許無法再為父親報仇了。顧淵不由覺得他可憐,再扭頭去看,尹千面似乎正竭力為厲玉山治療他身上的傷口,厲玉山此時的情況顯然有些超出他的預(yù)料,他雖沉默不言,可神色間已顯出了萬分的著急。厲玉山按住他的手,勉強虛弱道:“不要再白費力氣了?!?/br>他的傷勢如何,他自然再清楚不過。若是黎穆未曾受脅,他獨身一人被眾人圍攻,有其風(fēng)劍在手,至多受些并不礙事的小傷。而多一分顧慮,境況也就驚險萬分,他傷至如此地步,若是心存希望,或許還能求生。可如今這境地,他的摯愛之人已死了,心灰意冷之際,唯一留存的執(zhí)念便是這懷中幼子。厲玉山想尹千面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將孩子托付給他再妥當(dāng)不過了,他正要開口托付,卻忽而聽得尹千面冷冷說道:“你若是死了,我一定立即就將他掐死。”厲玉山只覺得尹千面這是激他,是為了能夠讓他好好活下去,他便只是苦笑著告訴尹千面,切莫讓黎穆走上復(fù)仇的不歸之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眳栍裆秸f道,“我相信你會替我照顧好他的?!?/br>尹千面背對眾人,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此刻他面上的神色,但顧淵想他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厲玉山又將自己的劍也一并交給尹千面,告知他此劍之中的邪氣緣由,這劍畢竟太過危險,待黎穆有能力駕馭其風(fēng)劍了,再將這把劍交給他。所以……為何這把劍最終會落到正道手中?他們來不及看見厲玉山臨終時的境況,眼前場景突然又化作濃霧,顧淵回首看黎穆神色,緊握著他的手不知如何出言安慰,黎穆卻深吸一口氣,道:“看來是尹千面將劍交給了玄風(fēng)宮?!?/br>何止是將劍交給了玄風(fēng)宮。厲玉山再三囑托他其風(fēng)劍危險萬分,斷然不可隨意交給黎穆,他卻化身欒君,騙黎穆去拿那一柄劍,自幼教唆黎穆為父報仇,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與厲玉山當(dāng)年所希望的并不相符。眼前霧氣再凝成實物,方才幽暗的樹林已消失不見,突如其來的亮光令顧淵匆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轉(zhuǎn)瞬間他們已從黑夜到了白日,四下風(fēng)景如畫,鳥叫蟲鳴。眼前有一蓮池,池畔立著一處小亭,置了石桌,桌旁坐著一人舉杯獨酌,側(cè)身對著他們,恰是方才還奄奄一息的厲玉山。厲玉山身旁不遠(yuǎn)處站了名女子,背對眾人,以身形姿態(tài)來看,像是方才他們所見的雅澤夫人。顧淵一時覺得心中茫然,他們看了這么久的往事幻象,親眼看著兩人死去,而今卻好似又回到了他們還活著的時候。若他們所見的是拿著古今石的人想看的事情,那么尹千面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可對黎穆而言,此刻多看一眼已逝去的父母都是莫大的奢求,他在原處站了片刻,而后便忍不住朝著厲玉山與雅澤夫人走去,也并未有人阻止他,所有人仍站在原地,不想自己的跟隨打擾了他們的“團聚”。顧淵忽而聽得環(huán)佩輕響,像是有人快步朝著這兒走來,他扭頭去看,遙遙見著一名年輕女子提著裙擺蹦蹦跳跳跑過來……那竟也是雅澤夫人。他心中咯噔一聲,忽而覺得不好,匆忙回首,還未來得及出聲體型,已見著厲玉山身邊的那位雅澤夫人回過了身。他的面容與另一位雅澤夫人沒有半絲區(qū)別,只是那雙眼睛中的眼神陰狠,仿佛潛藏著無數(shù)怨毒。第84章顧淵想起他們之前對這件事的所有猜測,一時覺得有些詭異,他們曾認(rèn)為厲玉山死后數(shù)年,尹千面費盡心思剝下人皮均是為了將自己變成雅澤夫人的模樣,那眼下他們所見的雅澤夫人……顧淵忽而明白過來,他在心中大叫不好,一句小心已來不及出口了。好在黎穆也已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這位“雅澤夫人”并不對勁,他匆忙后退,那人似乎也并不打算動手傷害他,否則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足以讓尹千面打傷他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尹千面,不免覺得萬分驚詫,多少還覺得有些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