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還是在舒適的鳥窩里睡去。

和清將柯師成送到門外，看著柯師成走出過道，登上電梯。何清已經(jīng)習慣每餐多做一人的飯，有個人一起吃飯，想著明天柯師成不在，有點小小失落。

沒事，阿姊在呢。

第二天一早，何清醒來，跑去按柯師成家的門鈴，柯師成果然走了，沒有回應。

何清打電話給堂姐，讓她過來吃個早餐。何艷在電話里笑說：“我專門開車過去吃早餐，哎呀，不過好想嘗嘗小清做的豆奶?！?/br>
于是何艷開心前來，陪何清吃早餐。看著何清拿一個盤子倒豆奶，放在桌子一角，何艷還是忍不住問，這次養(yǎng)的又是什么？

“阿姊，是我們老宅屋頂上那只風獅爺?！?/br>
何清還是老實交代，沒有隱瞞jiejie。

“不會吧！真得有這種東西嗎？可是我看不到?！?/br>
何艷咬著湯匙，朝湯盆這邊張望，這次她倒真得是想看看，不過看不見有什么東西，雖然盆上的豆奶確實慢慢在消失。

“小清啊，師成養(yǎng)的那只鳥，是不是黃褐色，長得像只禿毛的小雞？”

何艷純粹疑惑，不是很想證實。

“嗯，是的，阿姊看到它啦？”

何清忍住笑，還真是有點像禿毛的小雞，因為小灰還是只幼年的鳥，羽毛都沒長齊。

“不不，當我沒問，我什么也沒看到?！?/br>
何艷低頭咕咕喝豆奶，她不再去想看見和看不見的問題。

一杯豆奶很快見底，何艷拿起紫米饅頭，張嘴要咬，才想起，怎么沒見到柯師成，何清跟她說過，柯師成一天三餐都過來吃。

“師成呢？”

“他回家去了。”

“也對哦，畢竟是‘起燈腳’的日子?！?/br>
“師成他家是怎樣的？有弟弟meimei嗎？”

何清挺想知道，雖然他沒問過柯師成。

“他是孤兒?！?/br>
“??？”

何清大吃一驚，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孤兒。

“他十歲那年，爸媽飛機失事，沒了?！?/br>
何艷低垂眼瞼，看著手里的饅頭，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養(yǎng)成柯師成孤僻的性格，不過何艷沒多說。

聽到這樣的話，何清捧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訥訥問：“他他爸媽沒了，就被送到道觀里來嗎？”

好可憐，原來師成還有這么可憐的身世。

“不是啦，他還有個舅舅，而且他家挺有錢?！?/br>
何艷擺擺手，當時大家雖然都是小學生，可是從柯師成的穿用上，也知道他是位小公子呢。

“那為什么讓他當?shù)朗磕兀俊?/br>
“啊，據(jù)說柯師成從小就會被鬼怪之類的東西糾纏?！?/br>
何清聽后想，跟我一樣，不過我雖然看得到它們，它們倒不怎么來煩我。

“他舅舅想讓他跟林師公學幾招防身，當時是打算學會就帶回去，不知道為什么柯師成一直沒回家去住。”

何艷把那句他舅舅長得可俊美啦的話，給壓回去。

“小清，柯師成的家在加禾島上，不說別的，那里可是處旅游勝地?！?/br>
那房子老值錢啦，雖然何艷家也有錢，可是后來加禾島不許再有新建筑營建，想在那邊建棟房子，再有錢也不行。

何清還是有點心疼柯道長，不知道柯道長的舅舅是怎樣的人，在柯道長失去爸媽后，有沒有人好好照顧他？

柯師成在加禾大學的大門外，等候舅父潘希聲。他高挑、英俊的一個人，站在院門很顯眼，惹來幾個人側目。柯師成沉默依舊，默然對待周邊的人和物。

潘希聲遲遲才走出來，身邊還跟著兩位請教的學生，他這人是溫和，輕聲慢語解答學生的疑問，倒是學生見他約了人，很有禮貌的中斷交談，結伴離開。

“師成，快過來，那邊很曬。”

潘希聲撐開一把黑色大傘，招呼柯師成。

X市的夏天，感覺比Q市要熱上許多，尤其是正午。柯師成不怎么怕熱，不過還是朝舅父走去。他比舅父高一個頭，雖然舅父長得也不矮。

“餓了吧，我們找個地方吃飯?！?/br>
潘希聲家就在學校附近，他獨身，沒有結婚，三餐大部分是在外面吃。

幾分鐘后，柯師成坐在舅父的車里，看舅父慢吞吞在車龍里爬行。

母親的性格，和舅舅就截然不同，她愛開玩笑，很活躍?？聨煶蛇€記得他們一家三人出去旅游，父親開車，母親坐在一旁和父親聊天，父母笑呵呵的樣子。

“師成啊，你姨媽想問你，肯不肯去她公司那邊上班?！?/br>
潘希聲也就是傳個話，一切看柯師成意思。

“我挺好?！?/br>
柯師成搖了下頭，姨媽之前也打過柯師成電話，她是以為柯師成自從大學畢業(yè)后，這一年都處于失業(yè)狀態(tài)。

“那我就這么跟她說了。”

潘希聲看到綠燈只剩兩秒，穩(wěn)穩(wěn)停下。

“現(xiàn)在這份工作，你要覺得適合就做下去。不過，也得有幾個朋友往來，交一個女朋友是吧?！?/br>
“……”

舅舅你一個獨身主義者,能不提這事嗎

“怎么不說話了?！?/br>
“舅舅，綠燈了?！?/br>
柯師成提醒，身后的車都在摁喇叭。

潘希聲不慌不忙將車開走，他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是一路都在說話，畢竟這個外甥，難得才過來一次。

一路堵車，在路上花費許多時間，終于來到他們要就餐的地方，柯師成餓得很，特別想念何清的紅燒排骨和牛rou湯。

吃飯時，潘希聲問柯師成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潘教授一點也不科學，很喜歡靈異精怪的故事。

柯師成告訴舅父關于何老及蛇妖，還有何清的事情。

潘希聲聽后嘆息說：“也是苦了那孩子，小時候不知道有沒有被嚇哭過?！?/br>
“……”

柯師成在很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老是被鬼怪嚇哭，鬼怪喜歡糾纏他。他爸媽都是受過很好教育的人，根本沒往神神怪怪那方面想，就潘希聲這個喜歡周易的家族另類，推算出柯師成可能遭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小時候的柯師成，可是眾人捧在懷里的寶貝，長大后其實也還是，只是柯師成長大后，就不喜歡處處被人照顧。

何清曾跟柯師成講過他小時候的遭遇，他小時候確實跟柯師成很相似，不過何清有點呆氣，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不知道看到鬼怪要害怕。

兩人吃過飯，柯師成獨自回去加禾島。加禾島要搭船上島，潘希聲那邊還有事，他要晚上才過去。

柯師成十一歲之前，在加禾島長大，那時加禾島已經(jīng)有很多游客，當然后來是變成每天都有滿坑滿谷的游客。

乘船上島，擠在游客之中，性情平靜，沒有回家的惆悵。

跟童年記憶中的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