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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大烏龜,它兩條腿站立著,腹部的龜甲上,刻著一個神秘印章,頭上還戴著一頂小烏紗帽。“我以為它也是怪。”陳珍珍小聲說話,只讓柯師成聽到。陳珍珍終于不再是高昂著頭,目光平視前方,而是仔細(xì)去打量這只烏龜?shù)鼗?,居然覺得,有點萌。不是恐懼,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這只烏龜還挺可愛,陳珍珍覺得自己一定是哪里不對勁。再回頭掃視那群四處藏匿,藏頭露腚的精怪,陳珍珍用手掌捂住額頭,覺得實在蠢得可以。不是說這些精怪,而是說自己蠢。像欣雅家這些魚蝦蛤貝沙蟲比目魚,有什么可怕?她上次過來,還因為發(fā)現(xiàn)有好多精怪,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柯師成進(jìn)門,跟地基主行了下禮,因為這只烏龜居然在作揖。陳珍珍將頭低下,學(xué)柯師成禮貌地說:打擾了。兩人終于進(jìn)入欣雅家室內(nèi),此時欣雅已經(jīng)從二樓跑下來,她在樓梯上看著陳珍珍和這位陌生的年輕男子,她兩步做一步,跑向珍珍,大力將她擁抱住。“珍珍,你沒事吧?!?/br>“沒事了,你別擔(dān)心?!?/br>陳珍珍的語氣溫柔,她用力摟抱友人,寒暄兩句,就跟欣雅介紹柯師成。欣雅和柯師成握手,熱情大方。她知道柯師成的身份,先前陳珍珍已經(jīng)和她說了。“柯先生,阿珍,都上來吧?!?/br>欣雅在前領(lǐng)路,帶著兩人登上二樓,前往陳珍珍那夜居住的房間。房間的擺設(shè)依舊,柯師成在房間里走動,似乎在尋找什么,他最終來到朝向大海的那一扇窗戶前,窗戶緊閉。柯師成回頭問欣雅可以打開嗎?欣雅說:“可以,這兩天風(fēng)太猛,才把它關(guān)起來。這邊海風(fēng)很大,有時夏夜里把窗戶打開就很冰涼了。”柯師成打開窗戶,站在窗前眺望大海,沉默不語,若有所思。柯師成在窗前站了很久,導(dǎo)致欣雅和珍珍都覺得他肯定發(fā)現(xiàn)什么,或者在思考什么,兩人退到一邊,小聲交談。好會,柯師成回頭對珍珍說:“陳小姐,我黃昏時會回來,現(xiàn)下還有事,我先走了?!?/br>“哦,好好的?!?/br>陳珍珍點頭應(yīng)聲。來之前,柯師成就告訴過陳珍珍,法事得在天黑后舉行,不過,為了確保法事的成功,他需要先過來看看。“欣雅小姐,打擾了?!?/br>“柯先生,客氣啦?!?/br>欣雅點頭微笑,她本來以為珍珍請來的師公會是個老頭子,沒想到是這么一位年輕的帥哥。珍珍和欣雅要送柯師成下樓,柯師成說不用,謝絕好意,他獨自離開。走下樓梯,柯師成來到大門旁,果然地基主還在,柯師成低身問它:“敢問境主,知道歌澳龍王怎么稱呼嗎?”烏龜?shù)拿弊佣读硕?,慢悠悠說話,它的聲音像老年人,還有特別的口音,可不好聽懂:“第十五都歌里龍王,很多年前,在蓋山上有座龍王廟,供奉的便是歌里龍王?!笨聨煶删瞎f:“多謝境主告知?!?/br>柯師成對這只烏龜?shù)鼗魈貏e尊敬,倒不是他欺負(fù)小黃法力低微,而是這只烏龜有較高的神格,它曾經(jīng)管轄一大片區(qū)域——見它的官帽,只是后來不知是何種緣故,成為了欣雅家的地基主。柯師成和烏龜?shù)鼗骱喡越徽労?,和跟烏龜辭別??聨煶蛇~出大門,步入庭院,他沿著庭院的埕石行走,他的步伐穩(wěn)健,背影挺拔英俊。二樓的兩位年輕女子,目光朝庭院里探看,她們的目光隨著柯師成移動。陳珍珍看向柯師成的目光尤其深切,她覺得這個人,雖然只是兩面之緣,卻令人記憶相當(dāng)深刻。那種因為爺爺逝去,而遺失了的安全感,似乎因為這人,又找回來了。柯師成匆匆離開欣雅家,朝海邊的停車場走去,他打開車門,坐進(jìn)車?yán)?,立即掏出手機,聯(lián)系何清,他不是發(fā)微信,而是直接打電話:“何清,我過去找你,這個時間,正好一起去吃個午飯?!笨聨煶赡樕下冻鲂θ?,他聽何清在電話那邊說著話,何清說他訂購兩張電影票,而且還在一家餐廳預(yù)定午餐,說完這些話,何清像似想起什么來,問柯師成:“師成,你事情忙完了嗎?”柯師成說:“現(xiàn)在忙完了,不過黃昏有一場法事。”這半天的時間,還是柯師成擠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和何清去吃午飯,柯師成應(yīng)該前往海邊的蓋山察看,也許那里還有龍王廟的遺跡,有的話,要召請龍王就簡單多了。不過等他黃昏返回歌澳,再去蓋山看看,他將這件事情往后推。“我聽到海鳥的聲音,師成,你在歌澳嗎?”何清在學(xué)校附近的飲品店里,他對面坐著一位圓臉男生,兩人桌上都有一杯冰飲。店里環(huán)境安靜,沒有幾個客人。“我在歌澳。”柯師成沒有遮掩,沒想到幾聲海鳥的叫聲,讓何清辨認(rèn)出地點。“哦。”何清想,看來是去幫表姐做法事。然而柯師成沒有告訴他,只跟他說自己早上有事,中午才能去找他。“何清,我大概一個小時后到?!?/br>“你開慢點?!?/br>何清今天早上爬起床后,就一直在留意時間,柯師成打電話來時,也還十點不到,等他過來,兩人一起去吃午飯,時間綽綽有余。“何清?!?/br>“???”“沒事……我這就過去。”“好的,路上小心些?!?/br>何清刺溜吸口冰飲,笑得一臉燦爛。坐在對面的圓臉男生,用肥手托腮看何清講電話,他一副無趣的表情。“原來不是妹子啊,我說你搶兩張電影票就為和男人去看電影。小清,我很關(guān)心你的性取向啊。”秦旭堯跟前的冰飲已經(jīng)喝得快見底,他說完話,低頭將飲料一口氣吸完。室友里,他和何清關(guān)系最好,他今天正好也沒課,就跟著何清出來閑逛。“說得好像你沒和男人去看過電影似的,上次是誰硬拉我去看,你這個宅男?!?/br>兩人都沒有女朋友,單身狗,平日里經(jīng)常一起愉快玩耍。“能一樣嗎?”秦旭堯擺擺手,他人挺開化,不覺得男男什么的不能接受,瞎狗眼。學(xué)校里這種事還是有的,上次還有一位男生,在男宿舍樓下,點燭告白呢。“九日,飲料錢記得發(fā)紅包給我,我先回宿舍了?!?/br>何清沒有辯解,他知道秦旭堯也就是隨便說說,跟他開玩笑。“哥們,一杯檸檬茶你也找我要錢”秦旭堯表示這就很不夠基友了。何清笑著離開,將秦旭堯獨自一人留在飲品店里。何清回宿舍更換衣服,背上挎包,搭車前往購物中心等候柯師成。還是他們上次相遇的那座購物中心,上次是不期而遇,這次是相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