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我娘照顧,少說還能保三年平安,等干完這一票,咱們沒準(zhǔn)還有余錢去上京紙醉金迷一圈兒,帶點伴手禮回苗疆,你們國都叫啥來著?湯陵?” ……是煬陵。 大越王朝的都城,四海之內(nèi)最為繁華的所在。 她曾在整個煬陵最高的地方,見過這片城池繁花似錦,也見過這片城池狼煙四起。 季滄亭回憶入神,想起往事,正欲手撫膺坐長嘆之時,忽聞穆赦在房子里慘叫一聲,嚇得院里的母雞拍著翅膀咕咕噠地掉了個蛋。 “怎么了怎么了?”季滄亭撐著拐杖站起來,嘴上恨不能下一刻去救駕,行動上卻是先追著母雞拐了兩個彎兒去撿她今晚的蛋炒飯食材。 “你快來!快進(jìn)屋!?。 蹦律饨械猛鹑缡ж懙牧覌D。 季滄亭把新鮮的雞蛋揣好,一瘸一拐地進(jìn)了屋,舉目四望不見衣食父母,直到腳邊一只灰溜溜的老鼠橫行霸道地叼著一枚甘草丹溜過去,她才看見穆赦竟躥上了房梁。 “快把老鼠打出去?。?!”穆赦抱著房梁咆哮道。 季滄亭唉了一聲,道:“你不是山上長大的嗎?一個老鼠而已,你怕個蛇?” 穆赦嚇得嗷嗷叫:“我沒見過!我們苗疆的老鼠都被蛇叼光了!你快抓住它別讓這東西咬老子的藥材?。。 ?/br> 季滄亭無奈,拖著行動不便的腿,扶著柜子拿拐杖敲老鼠,她雖慢得像個老年人,但每一拐杖下去,剛好點到老鼠的尾巴,眼見得老鼠吃痛快被趕出屋子了,忽然旁邊的藥匣里紫光一閃,一條滑溜溜的大蛇躥出來一口咬住那老鼠的后腿,迅速將老鼠卷住,在地上嘶嘶絞殺起來。 季滄亭:“……” 穆赦震驚地看著她一個瘸子以一種非人的速度迅速躥上了柜子頂,怒道:“你上來干啥?你怕個蛇?” 季滄亭一臉猙獰地看著地上和老鼠戰(zhàn)得難分難解的蛇,道:“我城里人嬌氣!就不能怕個蛇嗎?” 穆赦:“那就是個蛇而已!能跟老鼠比嗎?!” 季滄亭:……雖然很不爽,但是你這話我不知道該從何反駁起。 兩人一個怕鼠,一個怕蛇,互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始終不能說服對方下地收拾殘局,直到縣衙里的主簿來訪,想問問穆赦攀交的權(quán)貴的情況,才把屋內(nèi)一窩蛇鼠收拾好,解救了這倆人。 “小穆大夫。”老主簿臉上堆滿了笑,“以您的醫(yī)術(shù),將來想是要在貴人身邊照顧,正所謂近水樓臺,縣尊便想托您帶一封投名書。倒也不敢勞您擾了貴人,只帶去給貴人身邊的管事,讓縣尊混個眼熟就好。自然也不敢虧待小穆大夫,門外已備好了豪車良馬,加上這點縣老爺?shù)囊稽c心意……” 穆赦被那一匣子金條晃花了眼,虛偽地推辭了一會兒便收了下去,等送人回來后,卻見季滄亭直接把縣令所謂的投名書打開看起來了。 “你干嘛?怎么隨便拆人信呢?!?/br> “放心,我一會兒再用蠟重新封起來就是,沒人看得出來?!?/br> 季滄亭迅速將信件掃了兩眼后,嘴唇微微抿起來,半晌,幽幽嘆道:“穆赦,這活兒你不該接?!?/br> 穆赦正數(shù)著金條開心著,聞言懵道:“怎么了?” 季滄亭慢條斯理地封著信口,道:“縣令這封信是寫給建昌節(jié)度使庾光的,庾光持虎符總攝西陲軍務(wù),勢力不小。如今京中動蕩,太尉扶了一個癡愚的親王想繼位,下面的諸州府本就動蕩不安,桃西縣離得這么遠(yuǎn)都開始送投名狀了,我猜庾光怕是要起兵謀反。” 穆赦沒明白:“所以那關(guān)我啥事?” 季滄亭對他的智慧感到絕望:“要是打起來,這一趟怕是得給將來的叛軍頭子治病去,你仔細(xì)想想這到底關(guān)你啥事?!?/br> 穆赦:“你們漢人真嚴(yán)苛,就不能讓大夫們治病拿錢一別兩寬從此天涯嗎?” 季滄亭:“你也不必太悲觀,萬一謀反成功了,你沒準(zhǔn)還能進(jìn)宮混個太醫(yī)當(dāng)當(dāng)?!?/br> “那不成,我去當(dāng)了太醫(yī),誰去救我jiejie?”穆赦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一會兒,問季滄亭道,“咱手頭還有多少銀子?” 季滄亭撥拉了一下算盤,道:“你要的藥引太過名貴,還有幾樣是貢品,如今黑市子的行市不佳,估摸著還不夠?!?/br> 穆赦咬了咬牙,道:“富貴險中求,這渾水得淌,管他打不打仗,我治完就走人,你就在家里待著——” “不?!奔緶嫱⑿趴谀ㄆ?,讓信口的痕跡恢復(fù)如初,“這一趟,就算你不去,等我養(yǎng)好了手腳也得去?!?/br> 穆赦道:“你一個瘸子又跑不動,去添亂嗎?” 季滄亭:“這說來話長,我在京中有一個仇人,剛好我同庾大人家管家的小姨的大侄子的隔壁鄰居的王嬸嬸有故,我想托他們家參軍的小兒子趁謀反幫我殺了那仇人……” “行行行別編了,去收拾行李吧?!?/br> …… 十天后,一隊百余侍衛(wèi)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路過桃西縣,季滄亭還以為那庾大節(jié)度使何時轉(zhuǎn)了性,這般禮賢下士,等到扛著穆赦的大包小包的藥材和寶貝蛇加入了車隊,才發(fā)現(xiàn)這一隊護(hù)送的不止穆赦,足足有五六家各地的神醫(yī)。 “……這怕是給皇帝看病吧?!蹦律獬蛑切﹤€胡子都快垂到肚臍眼上的老大夫,震驚不已。 季滄亭心道皇帝也用不了這么多大夫。 穆赦轉(zhuǎn)了一圈,道:“這么多老頭子搶一個病人,咱們還拿得到診金嗎?” 季滄亭懶洋洋道:“小場面,宣帝在位時,好搜羅那些丹石妙方以求長生不老,什么寒食散神仙丸,什么靈芝祥瑞、妖道蠱師,皇宮里獻(xiàn)丹藥的隊伍能從宮門擠到城門去,當(dāng)年在京里可風(fēng)行著呢?!?/br> 穆赦翻了個白眼,道:“我?guī)煾刚f了,二十年前還能養(yǎng)些藥人練練手,就你們那半年前暴病的狗皇帝一登基,到處毀道觀禁藥人,弄得我們這些蠱師生意都沒得做?!?/br> 季滄亭:“就是,先帝要是還在,哪輪得到你成天逼我試藥?!?/br> 穆赦:“我日哦,就讓你嘗嘗甘草丹夠不夠甜就叫逼你試藥了?整天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會,半年了叫你養(yǎng)個小青蛙蠱蟲試試手,你還怕它咬你,說你兩句又立馬翻臉罵人,你看我現(xiàn)在敢惹你嗎?” 穆赦從他師父手里接過藥廬的時候,他師父千叮嚀萬囑咐不可把季滄亭藥死了,其執(zhí)念之深,哪怕是后來行將就木,穆赦揣著根老姜在在病榻邊醞釀淚水時,他師父仍是三度瞑目又三度詐尸,直到穆赦對著蚩尤大神的石像拿下半輩子發(fā)誓絕不把季滄亭弄死,這才駕鶴西去。 季滄亭兩人拌嘴的聲音有點大,遠(yuǎn)處聚在一起的老大夫們紛紛側(cè)目。 “蠻夷之人,聒噪……” 車隊里的老大夫們都是杏林名門,有些看不慣惡名昭彰的苗疆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