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街頭毆打。 鶯娘就是這樣的女子,她被迫伺候了匈奴半個多月,某一日匈奴們忽然連夜離開了,天一亮,她就被一些當(dāng)?shù)氐陌傩兆е^發(fā)衣衫不整地拖上街頭,和一些同樣沒有人家認(rèn)領(lǐng)的青樓女子一樣,成為了發(fā)泄憤恨的目標(biāo)。 “匈奴的床軟嗎?!狐媚子,以前就勾引男人,老娘不劃爛你的臉!” 身后傳來相熟女子的慘叫聲,鶯娘渾身發(fā)抖,那些打罵得最兇狠的都同樣的女子,而人群里她認(rèn)識的熟客紛紛都避開了眼神。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而就在這時,清理完躲在城中最后殘余匈奴的官軍從街尾朝州衙而來,見此一幕,頭前的官軍們自動上前分開人群。 “大家讓一讓,時間緊迫,讓我們主公先去接管州衙諸事。” 人群本想歡呼,可當(dāng)那一匹半身濺血的白馬出現(xiàn)在人們視線里,大家卻都本能地敬畏了起來。那條染血的影子煞氣太重,只單單瞧一眼,就知道那定然是個手下飲命無數(shù)的殺神。 眼見那人要走,鶯娘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趁人不備從軍士的胳膊下鉆了過去,一下子撲在襲光身子邊,襲光本能地就要踢人,而馬背上的人卻及時道—— “別踢,不是匈奴。” 這聲音,女子? 鶯娘愣怔間,季滄亭轉(zhuǎn)過頭來,摘下臉上的面甲,迅速打量了她一下,道:“何事?” “我……”鶯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貴人,我不是細(xì)作,也從未害過人,我不想死,我還有個孩子……” 季滄亭抬頭看向人群,人群里立時有個老婦挺直了身子高聲道:“貴人,她是個娼門出身的,匈奴來時她為了活命臉都不要去陪匈奴了!還不知道這段時日肚子里是不是有了匈奴的野種,貴人千萬別放過她!” 四周立時掀起一片附和聲,旁邊的軍士猶豫了一下,問季滄亭是不是要將此女拿下,季滄亭稍稍抬了抬鞭子讓人避開些。 她問鶯娘道:“你是被匈奴擄去的還是自愿?” 鶯娘立時落下淚來:“誰愿意去伺候那些匈奴,我們六個姐妹,只活下來我一個,其他的都……都被虐待至死了?!?/br> “戰(zhàn)亂所致,非你之過,若愿就此從良,帶著你的孩子和戶籍去后軍織布局找個修補軍衣的活計干,往后不得再入娼門了?!?/br> 鶯娘一怔,隨即滿臉淚痕:“您、您說的是真?” “北方諸州多的是你這樣的人,和活下去比起來,名分并不重要?!奔緶嫱ぱ粤T,對身旁的將士道,“州衙陷落,撥兩百人出來巡城,先把這幾個打人抓起來服三個月勞役,殺人的處斬。” 將士們在前幾個州時也曾遇到過好不容易將匈奴打跑了,一回頭看見當(dāng)?shù)厝嗽诖驓⒈宦幼叩呐拥那樾?,不得不挨家挨戶地勸?dǎo),多的竟搜出來幾十戶人家將自家丟了清白的女兒按在祠堂上吊。 ——我們在戰(zhàn)場上拼殺是為了救人,為什么好不容易敵人被打敗了,自己人卻在殺自己人? 軍中的男人們曾經(jīng)也覺得清白是女人的命,而在幾番戰(zhàn)禍后,人人都開始反思改觀——和命比起來,真的什么都不重要。 鬧事的人被抓起來后反應(yīng)了好久,才慌了神,大喊不公。 “憑什么?我們犯了什么錯,放到十八層地獄里我也有理!” “那就到閻王面前去伸冤吧?!奔緶嫱ど裆淠溃靶倥珌頃r,怎未見你們這般勇悍?欺軟怕硬的東西,也配做人?” 州衙的門緩緩關(guān)閉,跟著季滄亭一路進來的謀士們先出聲道:“主公,這數(shù)月以來,您的脾性真的是……” “越來越像我爹了?” “不?!敝\士搖頭苦笑道,“您比侯爺要殺伐決斷多了,若是侯爺來處理,也只是將那些動手的百姓關(guān)起來,最多罰個一兩年徭役,您卻是素來喜歡以殺止殺,這不是為臣為將之道,更像是……” 后面的話謀士想到了什么,但沒敢說出口,季滄亭也不在乎,道:“我有那教傻子學(xué)圣賢的功夫,不如上戰(zhàn)場去砍幾波匈奴,幾個白癡的人頭能解決的陋習(xí),沒必要占用我們太多精力。這事傳開了以后,其他地方苛責(zé)受害男女的情況自然少多了。” “好吧?!敝\士心里暗想是不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只能嘆氣道,“江北四州有世家名門愿意資助我軍,借襄州盤桓半個月,我軍便可收攏至七萬大軍。” 灞陽大捷、連挫匈奴,吞狼軍的聲名正在飛速上漲,中原各地受害之地接連響應(yīng),他們中有些季滄亭本來就相熟的故交正在從大越各地率軍而來,在煬陵還在勾心斗角的時候,一股不知名的“勢”正在暗暗成形。 “話雖如此,他們畢竟沒有抗擊匈奴的經(jīng)驗,練兵的事還是要分些可靠的將領(lǐng)去做?!奔緶嫱ひ呀?jīng)開始一心二用,和人討論軍情的同時,手上還在不停寫著和各大世家的回信,“謝九哥已經(jīng)給了我回信,軍需已在路上,讓我不必?fù)?dān)心,王氏也已經(jīng)派出族人游說江東四周將軍權(quán)交給我調(diào)度,只要湘州能守得住,我們?nèi)齻€月內(nèi)就能把匈奴在商水以北全部殲滅?!?/br> 謀士這才看到了些許曙光,當(dāng)即給季滄亭深深一揖:“我等兩個月前初來吞狼軍,還一度以為主公不諳軍務(wù),這段時日幾番奇計驅(qū)虎吞狼,好教我漢民揚眉吐氣,世間男兒弗如君也,我等再不敢有所異議,往后無論刀山火海必效死力?!?/br> “行了吧,初見時你們幾個酸儒在罵我不好好在家繡花上戰(zhàn)場舞刀弄槍的事我還記得死死的呢?!奔緶嫱し藗€白眼,道,“馬屁話等打完仗再說,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煬陵那邊的情形。” “是的,根據(jù)各大世家傳來的暗訊,石莽確實已經(jīng)謀反了,現(xiàn)在成大人和徐相等清流怕事情傳出去導(dǎo)致諸州動蕩,一直在京中苦苦撐持?!?/br> 提及石莽,季滄亭眼里溢出一絲血光,道:“現(xiàn)在我們的處境也很危險,不過好在厄蘭朵那邊不知道什么緣故要分東西兩部,他們打起來我們這邊后方就無憂了,只要煬陵再穩(wěn)住一段時日,我們便能步步為營,徹底將中原肅清?!?/br> 謀士們互相看了一眼,道:“只是石莽不可能放任我們坐大,他必有什么動作——” 說話間,一個滿身是血的傳信兵被人扶進來,眾人涌出去將染血的軍報送進來,謀士接過來一展開,勃然大怒道—— “豈有此理!石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