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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轍,這庭院住的人心是死的,養(yǎng)什么都沒用。 雖林余嬌踩著雪的聲音很輕,不過顧庭擅武,耳力極好,她剛走出來,他便回過了頭。 看到她這身打扮微微一怔,即便是一襲青灰色,也難掩那姝艷清麗之色。 瞧著完全脫離了他的本意,根本不像個男子,反而更襯得肌膚嬌柔,身若蒲柳了。 顧庭眸色沉了幾分,視線有些不悅的掃過她身前。 林余嬌失措的垂下頭,不知自個兒又做錯了什么,惹得顧庭不高興,細白的手指頭攥著衣角,有些泛白。 她最怕的就是惹了顧庭的厭,他就不帶她去見她弟弟了。 顧庭冷著臉,轉(zhuǎn)過身極不耐的聲音傳過來:“走吧?!?/br> 林余嬌反應(yīng)過來,忙碎步跟上,咬唇輕聲道:“謝謝太子殿下。” 顧庭腳步微頓,復(fù)又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仿佛是對她的道謝不屑一顧,嗤之以鼻。 只有藏在廣袖中,捏掌成拳而暴起的那幾條青筋知道。 他有多喜歡,多在意。 ...... 林余嬌和顧庭一塊坐在馬車里,不知他要帶她去哪兒。 可她不敢問,也不敢掀開簾子看。 只覺這馬車雖寬敞精致,卻依舊被顧庭那威猛高大的身姿壓得喘不過氣起來。 短短一炷香的路程,林余嬌煎熬得手心都濕透了。 終于停下來,她迫不及待俯身往前,想要下去,可顧庭卻先她一步,跳了下去。 她微蹙起眉尖,望著他掀開車簾,朝她伸出一只手,“下來?!?/br> 他的手掌勁瘦有力,指腹一層厚繭,就這樣擺在眼前,存在感極強。 林余嬌不敢拒絕,咬著唇角,將蔥白似的指尖搭了上去。 本想似蜻蜓點水,意思一下。 可不料指尖才觸到他的手掌,就被他大掌一帶,全部握住,直接將她抱下了馬車。 林余嬌大氣也不敢出,雖很快就被他放了下來,腳踩在青石板上,可心還跳得飛快,難以平息。 顧庭瞥了他掌心的一團水漬,皺眉看她,“濕成這樣?”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清晰可聞,林余嬌忽覺許多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兩頰倏然染上緋紅,睫毛輕顫,越發(fā)不敢抬起頭來。 顧庭低眉,勾了勾唇,在她耳邊啞聲道:“未得孤的允許,你,不許抬頭?!?/br> 林余嬌愣了愣,用極輕的聲音回道:“是......” 顧庭這才滿意,瞥了一眼她還透著緋紅的雪腮,嗓音不似之前那般冷了,“孤帶你去?!?/br> 林余嬌因低著頭,只能看見腳尖前方三尺左右的光景。 見上了幾個石階之后,穿過幾道門,眼前便倏然變暗,濕冷發(fā)霉的味道撲鼻而來。 她心頭跳了一下,似乎......這是地牢? 果然,顧庭帶她走了沒多遠,又進了一道門,聽得他低聲吩咐了幾句,隨后是一陣遠去的腳步聲。 “好了?!彼南蚂o了起來,顧庭聲音在耳邊響起,林余嬌便迫不及待的抬起了頭。 出乎意料的是,她面前的不是林余逸,而是一道發(fā)潮的木門,只開了個拳頭大的小口。 要她踮起腳尖,透過那小口往里看,才能看到林余逸。 里面的林余逸似乎在睡著,往日里俊俏的一張臉灰撲撲的,但瞧起來氣色還是不錯,渾身上下也尋不出傷口來,除了被囚在這兒,應(yīng)當是沒遭受虐待毒打的。 林余嬌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些,卻依舊還是懸著。 雖林余逸免遭酷刑,但十數(shù)日了,他仍然被關(guān)在這兒...... 林余嬌清楚,按照當朝律法,殺人者,是當斬的。 到離開時,林余嬌也沒與林余逸說上一句話。 但又得了顧庭的承諾。 若她乖巧聽話,再過些時日,他再帶她來看林余逸,還保證她們姐弟倆能說說話。 林余嬌一直咬著唇?jīng)]說話,只是長睫輕輕顫著,眸里團著氤氳的水霧。 上了馬車,顧庭仍坐在她對面,望著她微紅的眼尾,瞳仁深處浮起些深色灼熱,“你在怪孤?” 林余嬌杏眸微斂出幾抹乖巧,垂下的眉眼勾出幾分憐人的味道,“妾不敢。” 只是不敢,不是不會。 顧庭冷哼一聲,斜著眸子睨她,可余光掠過那瓊姿花貌,眼角垂熠著楚楚委屈的碎光,他心底又軟了幾分。 他握了握拳,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生硬的解釋道:“那間牢房,已是孤吩咐獄卒特殊關(guān)照過的。” 已是地牢中最干凈整潔的獨間,無蛇蟲鼠蟻,非陰冷潮濕,且還有個小窗,偶爾日頭好,還能曬曬太陽。 林余嬌垂首低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難掩語氣里的擔(dān)憂。 到底仍在牢獄之中,再好又好不到哪里去。 林余逸從小沒吃過什么苦,即便后來爹娘走了,她也一直竭盡所能護著他,未讓他經(jīng)過風(fēng)霜吹打。 想必那牢獄中的一點一滴,于他都是折磨。 可她不敢再求顧庭什么。 他愿意出手救林余逸一條性命,她便該感恩戴德,拜佛燒香了。 顧庭皺了皺眉,明明同她解釋得這般清楚,她卻仍是這副樣子。 哭喪給誰看呢? 林余逸犯了殺人罪,殺的還是大理寺丞最寵愛的兒子。 且大理寺一系,都是他的那位好弟弟,瑞王手底下死心塌地的走狗。 若本來只是那大理寺丞一門心思要公報私仇,將林余逸折磨致死,可他顧庭一旦插手,事情就完全不是那般簡單了。 她以為林余逸是他簡單一句話就那么容易能撈出來的? 顧庭不耐煩跟林余嬌多做解釋。 她來京華才半年,對朝中明爭暗斗的局勢更是完全不知情,他也不愿她攪進這渾水中來。 所以只得生硬的哄了一句,“你且放心,你弟弟的性命,孤一定會保住?!?/br> 林余嬌繃緊下頜,聲音極輕極淡的應(yīng)道:“太子殿下向來說話算數(shù),妾從未懷疑?!?/br> 她的嗓音輕軟悅耳,可落在顧庭的耳朵里,卻怎樣都不舒坦。 他從前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心口疼。 沒想到現(xiàn)在愈演愈烈,光是瞧著她委屈的神色,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艸。 真是栽這女人手里了。 顧庭不耐地嘖了一聲,忽然掀起簾子朝外頭駕車的侍衛(wèi)吩咐道:“去來兮樓?!?/br> 既然舍不得,就只能當祖宗哄著。 先去吃頓好的,再帶她去成衣鋪子首飾店胭脂坊去買一圈。 他常聽他手下閑聊交流經(jīng)驗時,都是這樣哄女人的。 當時他心底還暗自嘲笑這群沒用的,女人還需要哄? 可現(xiàn)在,顧庭只恨自己沒出息。 明明恨她恨得要命,卻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