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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殷無憂瞪大了雙眼,完全不知徒弟怎會說出這種話。他看著對方道:“能治肯定要治的。大夫說了,一般不會忘記現(xiàn)在的事的,你不用擔心。而且我怎么可能忘記你?”“就算忘記你又怎樣?”黃三帖忍不住道,“你只是他的徒弟,能跟他的血親比么?”“那還是能的!”殷無憂急道,“我徒弟可是我心里最為看重的人!”黃三帖冷哼一聲,盯著魏輕塵耐著性子道:“你可知記憶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你師父什么都想不起來,等于過去白活了。你別以為他有你就夠了,說不定他丟了之后他的家人正在滿世界找他呢!他除了是你師父,還是別人家的孩子!他還可能有兄弟,有妻兒,他不是只有你!只有恢復(fù)了記憶,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你能懂么?”“你又怎知他過去的記憶都是美好的?”魏輕塵看了師父一眼,“說不定他還不如不恢復(fù)。”“你這是什么話?好的記憶壞的記憶都是他所經(jīng)歷,那都是他的人生啊!他總該知道自己是誰!”黃三帖氣急,又轉(zhuǎn)向殷無憂,數(shù)落道,“瞧你把他慣的,寵出這么個不懂事的東西。明明有機會讓你恢復(fù)記憶,他卻只顧著自己。早跟你說了,魔性本惡,自私自利,現(xiàn)在見到了吧?”“師兄!”白玉竹伸手拽住了黃三帖的袖子,焦急勸道,“不要無禮,快向魏公子道歉?!?/br>“對啊,你怎么這么說我們家孩子?”殷無憂也來氣,連忙挽著自家徒弟的胳膊,對黃三帖道,“無論什么治療之法,總是會有風險的,他只是怕我發(fā)生意外!孩子嘴笨,沒把話說出清楚,你別隨意指責他?!?/br>黃三帖打量著魏輕塵,臉上帶著譏諷:“從初次見面到現(xiàn)在,你徒弟話向來說的委婉漂亮,我從未覺得他嘴笨,倒是覺得他比你這個做師父的還要圓滑?!?/br>“這回我不想說漂亮話了?!蔽狠p塵與之對視,語氣也帶著□□味,“前輩心思活絡(luò),總是喜歡按自己的想法隨意解讀別人的意思,這回難道沒讀懂我的弦外之音么?我?guī)煾竿宋沂切∈拢蟛涣税凑漳銈冋f的,我們師徒重新認識。但……若是治療過程中發(fā)生別的意外,你們又當如何?我本不欲削了你們醫(yī)仙谷的面子,無奈……”“你竟是在質(zhì)疑我?guī)煹艿谋臼??!”黃三帖大怒,立刻指著門口道,“你馬上給我滾!往后再不準踏足醫(yī)仙谷!”魏輕塵冷笑:“不是我想質(zhì)疑,是你們不過如此,又讓我如何放心?”“塵兒!”殷無憂拉了徒弟一下,低喝一聲,“不得無禮?!?/br>這是怎么了?誠如黃三帖所說,他家徒弟比他這個做師父的還要圓滑,向來跟誰都客客氣氣的,從不愿與人沖突,也就上回被黃三帖激得失了態(tài)。就算白玉竹說治不了他魔化,他也沒失禮,現(xiàn)在人家說能幫忙治失憶,且有六成把握,他竟開始出言諷刺。按照他的個性,本不會如此。不對勁,不對勁。但轉(zhuǎn)念一想,興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導(dǎo)致他積累了怨念一齊爆發(fā)了,才說出這樣嘲諷的話。殷無憂腦內(nèi)思索一番,將徒弟拉到了自己身后,又向兩位大夫致歉?!靶『⒆硬欢?,說到底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教好,我代他向兩位賠不是?;仡^我定當好生教訓(xùn)他?!?/br>“無妨,”白玉竹仍是極為大度,他溫聲勸道,“是我讓魏公子失望了,他的擔憂也無不道理,還請真人切莫責罰他。”說罷他又看向了魏輕塵,誠懇道:“魏公子,方才說有六成把握只是保守估計,其實我差不多有八成把握能治好你師父的失憶癥,不知你是否能放心將他交給我?”八成已經(jīng)是極高的把握,一般人可不敢夸下這種海口。但魏輕塵仍是不為所動,他雙唇輕啟,吐出兩個讓人聽得懂又聽不懂的字:“不能?!?/br>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均是無法理解。“我日!”黃三帖忍不住破口大罵,他指著魏輕塵,一張老臉滿是怒意,“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讓你師父恢復(fù)記憶!殷無憂,殷無憂我告訴你,這小子不對勁,肯定不對勁!”他繞著魏輕塵走動,眼神里滿是懷疑:“先前他求我給你治病,不惜對我下跪,還毫不猶豫地愿意自絕。后來我僅僅是答應(yīng)讓我?guī)煹芙o你看看,他就上趕著去云州極淵涉險!現(xiàn)在我?guī)煹苡邪顺傻陌盐漳苤魏媚愕氖洶Y,他卻百般阻攔,此事必有妖!”魏輕塵端的是泰然自若:“能有什么妖?先前對你們畢恭畢敬,乃是被你們的名望蒙蔽,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們不過是些墻上泥皮,我自然信不過了?!?/br>“好?!秉S三帖在他面前停下,深吸一口氣,冷靜道,“你如此辱沒我醫(yī)仙谷,為了守住門派名望,老朽就跟你打個賭,如若我?guī)煹苁×?,我這條命賠給你,我這醫(yī)仙谷也送給你;如果他成了,哼哼,我也不要你血濺三尺謝罪,我只要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讓自己長長教訓(xùn)。你敢不敢賭?”魏輕塵一聲冷笑:“前輩還真當我傻?若是我?guī)煾赋鍪铝耍氵@條老命賠給我又怎樣?”“好了!”殷無憂輕喝一聲,肅然道,“你先出去?!?/br>魏輕塵看著他,紋絲不動。“我叫你不動你了,是么?”殷無憂重復(fù)道,“出去,到外面等我?!?/br>魏輕塵一陣失落,還欲勸說:“師父——”“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殷無憂打斷他,沉聲道,“塵兒,我雖然一貫表現(xiàn)得對過往不在意,但誠如黃藥師所言,我確實想知道自己的過往,我想知道我是誰的孩子,又是誰的兄弟,我的家人是否健在,我過去是怎樣的人,還有那些沒做完的事……這些,我都想知道?!?/br>魏輕塵上前一步抓著他的手臂,懇切道:“可是萬一他失手了呢?萬一你再也醒不過來怎么辦?”“任何治療都是有風險的,世上沒有任何大夫能保證一定會成功!照你這樣說干脆你們永遠都別找大夫了!生了病就直接在家等死吧!”黃三帖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帶著怒意在房內(nèi)踱步,來來回回踏了三次后,突然停下了。“哎?”他摸了摸長髯,用一種極為鋒利的眼神打量著魏輕塵,而后突然說出驚人之語——“你百般阻撓你師父恢復(fù)記憶,是不是因為……害他失去記憶的,其實就是你?!”☆、大秘密“哎?”黃三帖摸了摸長髯,用一種極為鋒利的眼神打量著魏輕塵,突然說出驚人之語,“你百般阻撓你師父恢復(fù)記憶,是不是因為……害他失去記憶的,其實是你?”這話一出,殷無憂明顯感覺到徒弟握著自己手臂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