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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企業(yè)難道不應該人性化管理嗎?這樣靠著冰冷無情的制度去約束員工使勁干活,一點轉圜的余地都不留,是不是太無情了些。是,這樣不講情面的制度下,公司更能出效益,可是員工生活中的那些難言之隱就真的不值得考慮一下嗎? 就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能把兩方面都兼顧到嗎? 這一邊陳洛汐意識到自己失了態(tài),趕緊穩(wěn)定一下情緒,說了聲抱歉。但馬上她又在善善的哭聲和抗拒去幼兒園的掙扎里再次失控。 她一邊手上用力給善善背著書包,一邊牢sao著對姚佳以及姚佳身后的孟星哲說:“姚佳,小孟,真的,你們單身真好,你們聽陳姐的話,能別結婚就別結婚,能不要孩子就別生孩子!真的,生了孩子你就再也別想活得像人!”她慘淡地笑著把善善強迫性地抱起來,電梯也來不及等,沖進樓梯間開始用腿下樓。 樓梯間的鐵門都合上了,姚佳還能聽到善善在哭著喊不要去幼兒園。 姚佳被善善的哭叫聲喊得心里發(fā)堵。 這個本該寧靜的清晨被陳洛汐和善善的哭聲訴苦聲攪得兵荒馬亂。 姚佳一時間怔在門口,心頭涌起莫名傷感。善善的哭聲仿佛穿過時空,和小時候的她重合了。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因為某些原因不想去幼兒園??墒歉改刚Γ值妙欀鴍iejie,又得忙活公司的事情,她的小情緒就成了誰也想不起來遷就的微不足道的東西??墒撬男∏榫w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卻是天大的事情啊。 他們誰也顧不上問她一問,她為什么不愿意去幼兒園,因為他們太忙,因為她太小了,他們覺得她是小孩子在無理取鬧。 姚佳握起拳頭。晚上她一定得把善善叫過來,好好安撫一下。他mama或許太忙,顧不上細致熨帖他受傷的小心靈??墒侨绻『⒆有撵`上的傷不及時熨帖平整,那傷害產(chǎn)生的致郁因子說不準會跟著他一輩子的。 就像她一樣。 身后驀地傳來孟星哲的聲音:“你打算堵在門口多久?堵到咱們倆都遲到嗎?” 聽起來倒是沒有什么不耐煩,好像就是一聲帶了點微微杠的提醒。 這對孟星哲這個杠王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溫和周到的講話方式了。但姚佳想到他有了女朋友還要四處釣魚的渣渣屬性,就特別不愿意和他講話,她連頭都沒回,一步邁出家門口,還順手把大門關上了。 孟星哲一聲叫喚被門隔斷。 “你想毀我容嗎?哎你這丫頭片子今天是吃錯藥了吧?” 身后大門又被打開,孟星哲在她后面憤怒控訴。 姚佳不想跟他乘同一部電梯下樓。她也直接拐去樓梯間,啟動人腿下樓梯。 孟星哲在她身后加強了他自己的推斷:“哎,誰得罪你了么?這一大早的什么毛?。课铱茨憔褪浅藻e藥了!” 姚佳腳步加快,把孟星哲和他的聲音全都甩在身后。 ****** 打卡上班,姚佳坐在工位前深呼吸,把一早上各種紛紛擾擾的情緒吐納出去,讓自己盡量以最專業(yè)的姿態(tài)進入工作狀態(tài)。 雖然她在做的這份工作,她未見得有多喜歡,它也處在其他所有崗位的鄙視鏈底端,但俗話說得好,干一行就得專一行。她既然在做著這份工作,就得有做這份工作的認真和姿態(tài)。 這是她工作一個月以來所學習和領悟到的事情。 吐納完畢,她已經(jīng)可以放下早上那對母子的哭聲,以及隔壁孟星哲的存在感。 她戴上耳麥,打開機器,準備接入電話。 先接入的是位姓錢的女士。 錢女士在電話里義憤填膺,要求坤羽電器賠償家里地板被泡的錢。 “我是在你們坤羽電器買的洗衣機,接洗衣機進水的水龍頭當時是你們給安裝的,現(xiàn)在水龍頭壞了,噴的滿屋子都是水,我們家實木地板都給泡了!你們必須陪我地板錢!” 這樣的案例放在一個月以前,姚佳處理起來會有一點沒頭緒,也會被顧客的情緒牽動著,對方的暴躁會直接把她感染得也暴躁。但現(xiàn)在,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打通了不知道哪條筋脈,居然可以把自己抽離在顧客的暴怒之外,冷靜地對待和處理問題。 她想應該是之前一次次被批評、一次次被算計、一次次職場宮心計對她的觸動,讓她得到了無形的成長吧。 “錢女士您好,請您提供一下您的購買信息好嗎?”姚佳心平氣和地問。 她邊問邊試著用來電號碼查詢了一下,查到了一筆洗衣機的購買信息。但時間是…… 錢女士正在電話里沒好氣地回答她:“都那么久了,我怎么記得清什么什么鬼東西的購買信息?我的洗衣機就是拿到中央去驗證,它也是你們坤羽電器生產(chǎn)的,怎么你們是想賴賬嗎?” 姚佳有條有理地說:“錢女士您好,是這樣的,我根據(jù)您的來電手機號查詢到,您這臺洗衣機是在三年前購買的。請問當時安裝洗衣機的時候,水龍頭是好用的吧?” 她特意沒有問:“水龍頭是不是好用?”這種既可以回答“好用”又可以回答“不好用”的雙重選擇問法,避免了有更多機會讓顧客意識到她可以回答“不”;而是直用了“水龍頭是好用的”這種心理暗示的問法。 錢女士順著她的問題回答:“是,當時是好用的。” 姚佳握著耳麥微笑。 她飛快想了下,又問:“請問錢女士,您家的地板被泡是什么時候的事?” 錢女士沒好氣地說:“上個星期!雖然是上個星期,但我告訴你你別借口過去好久了給我推脫,我上個星期是工作太忙我才沒來得及找你們我告訴你,現(xiàn)在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死磕!你們要是不賠地板錢給我,我就去法院告你們!” 要在以前,姚佳一定已經(jīng)被這位顧客帶得動起了氣。但她現(xiàn)在不但沒有動氣,思路還很清晰。 她先安撫錢女士的情緒,安撫得對方幾乎都有些大意起來,然后她繼續(xù)按照自己的理事邏輯問:“女士請問您后來修過水龍頭嗎?” 錢女士沒好氣:“沒有。” 姚佳又問:“那您家里除了這一個水龍頭,還有其他龍頭可以接入洗衣機嗎?” 錢女士說:“沒有,就這一個!所以你們別想把事情推到其他水龍頭上!” 姚佳說:“那錢女士,我?guī)湍蓚€售后工單,讓售后師傅上門幫您檢測一下,您看可以嗎?” 錢女士立刻說:“不可以!我沒時間招待你們!再說你們的所謂檢測,結論從來都是產(chǎn)品沒什么毛病,我可不會上你們的當!今天你就得在電話里把賠償我的事情立馬給我解決了,少找各種方式推脫搪塞,我不接受任何其他處理方式!” 姚佳想了想,隨后繼續(xù)安撫她、甚至是麻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