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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路口遙遙一個青色人影等在那里,尚未離開。他心中悸動,想起了那時在梅園,謝清遲說接他回家。他如今,似乎也把謝清遲所在的地方,當做了家。送竹煙兒回襄陽就不必趕路了,他們夜里都歇息在鎮(zhèn)上客棧,但白日里,祁云仍然盡量讓馬兒跑得快些。竹煙兒不解,祁云便搪塞道:“你不想快些見到梅jiejie嗎?”竹煙兒自然是想的。她問祁云:“你也想快些見梅jiejie?”祁云只是笑笑不說話。他心想,我是想快些回去見到謝清遲。梅姬果然如謝清遲所料,已在梅園等待。祁云將人送到,竹煙兒撲入梅姬懷里,二人好生親昵一番。梅姬又來向祁云道謝,問他謝清遲可好,祁云一一答了。梅姬聽聞謝清遲重傷未愈,面色一黯,問道:“那玄機教主,果然是惜紅嗎?”此事若要講清楚起因,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顧氏二人與梅姬的糾纏,祁云只能略過這一節(jié),如實說了他在青陵山的見聞。梅姬聽完,沉默良久。祁云不知如何勸慰,只道:“顧惜紅本性如此,與你無關(guān),不必掛懷?!?/br>梅姬低聲道:“我并非自責,只是人性本同,乃是境遇造人,豈會與我無關(guān)?惜紅友青,當年俱是我的朋友,因此有些感慨罷了。”她沉默片刻,又道:“那天我是太生氣了,留書而去,沒顧及他二人的處境。想那時,我們四人仗劍而行,拈花把酒,交情那么好,哪里想得到他們竟在謀劃將我作為賭注?知隨提起時,我起初還以為是個這個玩笑,后來見他們當真才急怒而去。此舉在當時看來不是件錯事,現(xiàn)在回憶起來,也怪自己當時幼稚,沒去設(shè)想更好的做法?!?/br>自從紅袖事后,梅姬再未見過顧惜紅。祁云知道顧惜紅后來心思偏移,持身不正,惡念滿盈,梅姬卻是不知道的。她只當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她心中的顧惜紅,仍是那個側(cè)帽風流的少年人。聽到梅姬說是“知隨提起”,祁云想起原知隨在最初幫顧惜紅創(chuàng)立玄機教,又在后來竭力相助謝清遲的行為,問道:“當時那賭局,是原知隨的主意?”梅姬嘆道:“他也只是年少輕狂?!?/br>祁云想起了原知隨的話。他終于明白原知隨為何在此事中那樣做派了。那個賭約是他推波助瀾,公之于眾,原本或許只是想將好友的聲名推得更高,卻是沒有顧及梅姬的立場。他將顧家兄弟的下場攬在自己身上,此后不管是幫助顧惜紅創(chuàng)立玄機教,又或者最后相助謝清遲整理餐具,這些行為都在為自己少時沖動做下的錯事補償。梅姬憤而離去后,顧友青意亂神傷,云游四方,也沒有顧及留在家中的哥哥。此后顧惜紅用周天術(shù)重創(chuàng)他,顧友青想來是對哥哥失望的,卻也什么都沒有對家里講。想來他不知道預(yù)料到顧惜紅下手之狠辣,或許以為顧惜紅只是用周天術(shù)對付過自己和顧懷瑜,因此試圖用沉默補償。而顧惜紅,倘若他收手在第一次對顧友青下手之后,一切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他們四個,少年時候,誰都沒有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錯事,可后來四分五裂,心志漸改,誰都不能得到安寧。歸根究底,是他們的人生漸漸摻入了需要負擔的責任,不能永少年。說起來似乎很沒道理,旁人若是聽聞,也只能嘆一句時運弄人。日頭漸低,祁云望著斜陽打過梅枝落在地面的光影,忽然問道:“若是那時你不知道那個賭注,他們?nèi)フ夷?,你會接受誰嗎?”梅姬倚欄遠眺,沒有說話。半晌,她搖了搖頭:“或許吧。陳年舊事,心境已不同,我不敢說。”她的目光里漸漸沉淀下來,少年時的溫柔情緒如浮光掠影,在夕陽落在她眉睫時輕輕一閃。祁云在梅園歇息了一日,次日便要啟程返回。竹煙兒知道他要走,早早便等在門口,見祁云牽著馬兒出來,問道:“你要去哪里?”祁云道:“自然是山陰鎮(zhèn)。”竹煙兒眨了眨眼,道:“去找謝先生嗎?可是謝先生不在山陰鎮(zhèn),他已經(jīng)走啦。”祁云愕然:“什么?”“謝先生在我們啟程隔日便出發(fā)了,要去西域的?!敝駸焹鹤隽藗€怪相。對于一路瞞著祁云,她也感到不好意思,“他讓我到了梅園再告訴你的?!?/br>祁云心思全不在她身上。他眉頭緊蹙,煩躁道:“他還沒有痊愈,亂跑些什么……還跑去西域?謝清遲去西域做什么?”竹煙兒見祁云沒有怪她的意思,放下心來,又恢復(fù)了那副笑嘻嘻的樣子。聽祁云這樣問,她便笑答道:“我知道,謝先生定是去找他的朋友的。名字叫做顧友青的那個?!?/br>自玄機教事畢后,祁云許久沒有再想起過顧友青,此時聽說謝清遲為了找顧友青而遠走西域,一時生出了荒謬之感。他懷疑地望向竹煙兒,她坦蕩地回視,一點不明白祁云的心緒,祁云便知道再問不出什么了。祁云心想,謝清遲哪怕是那樣溫柔地目送他,之后也并不會留在原地等他歸來。祁云應(yīng)該習慣這個。——他不可能習慣。馬兒被韁繩牽動,不安地打了個響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西北奔去。祁云伏在馬背上,耳邊是烈烈風聲。那風聲將他心中怒火吹得愈盛。他記得謝清遲聽他說想要重建祁家堡時的微笑。他甚至以為謝清遲會陪著他。他不相信謝清遲會不告而別。謝清遲要去西域找顧友青,很好,那么他就去西域找謝清遲。他才十九歲,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在他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心上人身上。33三十二·遲遲三十二·遲遲祁云被怒火驅(qū)使,不分晝夜地趕路。他身負武功,這點疲憊不算什么,反而是他的坐騎先支撐不住,倒在了半路。這匹馬是他在山陰鎮(zhèn)買到的。鎮(zhèn)上偏僻,沒什么良駒,況且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只是送竹煙兒回梅園,也沒想到此刻要靠它趕路?,F(xiàn)在馬兒疲憊不能繼續(xù),祁云只好停在沿途城里,又換過坐騎。如此耽誤了一些時日,到燕真附近時,已經(jīng)是五月底了。竹煙兒轉(zhuǎn)達的消息里只說謝清遲去了西域。北及瓦剌,南至察合臺,都可稱作西域,范圍如此廣闊,祁云根本無從找起。若是路上沒有耽擱,他興許能在到達燕真之前追上謝清遲。但現(xiàn)在祁云已臨近燕真,卻遲了這么久,他勒馬道中,根本不知該向何處去。此處是到燕真前最后一處方便露宿的地方,陸續(xù)有幾隊商隊經(jīng)過。其中一隊歇下時驚了馬,祁云出手救了人也攔下了馬匹,領(lǐng)隊感激于心,來同他寒暄聊天。祁云聽說他們是從燕真來的,隨口問起了燕真諸事,本以為一切與去年他在時沒什么不同,不料對方卻說燕真要有新的主事人了。祁云很是意外,問起究竟,領(lǐng)隊卻也不知道,只說似乎與祁家堡有關(guān)系。唯一一個與祁家堡有關(guān)系的人就在這里,祁云想不出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重建祁家堡的心愿本來也與權(quán)力無關(guān),聽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