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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電腦上進行吧?!?/br>不知不覺間,藏尸點的范圍已經(jīng)被縮小到全市的十分之一,要放大網(wǎng)絡(luò)地圖才能深入到每一條街道。徐揚的思維十分清晰,每次他都使用二分法,將一塊大些的區(qū)域分成兩塊小一些的區(qū)域,幾分鐘后,目標范圍已被鎖定在短短三條街區(qū)內(nèi)了。李壁的額頭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幾乎就要虛脫,他一低頭,見到那只握在他命門上的白壁無瑕的手,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怎樣軟弱地被一個弱不禁風之輩掌握在手心之中的。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跟著向前一劃,將桌上的電腦與錄音筆一同掃到了地上。嘩啦一聲,桌子也被他掀翻了,地上一片狼藉。“你放屁!”李壁嘶吼道,“你他媽在放屁!”帶著一腔怒火,他撲向徐揚,一把揪起他的領(lǐng)子:“你丫說的什么屁話呢,你放屁!”出乎他的意料,徐揚從頭到尾都未閃躲,就連此刻被他威脅著,也面不改色,眉頭都沒皺一下,好似一點兒都不在乎。李壁不禁猶疑了,舉在空中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而就在他遲疑的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方崢帶著幾個刑警沖了進來,瞬間便將李壁制服了。“沒事吧?”方崢問道。徐揚笑了一笑:“沒事?!?/br>方崢從上到下端詳了他一圈,確認人沒傷著,明顯松了口氣,而后說:“電腦應(yīng)該也沒事,現(xiàn)在繼續(xù)嗎?”徐揚按著眉心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疲累:“不用了,范圍足夠小了。現(xiàn)在鎖定的區(qū)域大多是住宅區(qū),不可能藏尸??聪逻@片區(qū)域里有沒有工地,或是廢棄的工廠之類,如果有,可能就在那里?!?/br>“工地……”方崢恍然大悟,“李壁在做保健品買賣前,做過幾年工地的包工頭!小吳,小夏,你們趕緊去查高橫路和田林路附近有沒有工地?!?/br>那兩個叫小吳和小夏的小刑警應(yīng)了一聲,立刻出了審訊室。將徐揚送出審訊室,方崢苦笑著說:“本來想請你好好吃一頓的,但是案子太多,實在抽不出空,我欠的你幾頓飯下回一起補上?!?/br>“不用了,”徐揚笑了笑,拍了下方崢的肩膀,“你繼續(xù)忙,我走了?!?/br>警局大門外,徐揚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薛齊的名字,這讓他有些意外:“哥?”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而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爸,我們爸,讓我叫你回家吃飯?!?/br>徐揚抬起臉,只見天空一片朦朧的橙紅,今日最后的一縷陽光正灑在他的臉上,也即將逝去了。“不了吧,”徐揚低低地說,“改天吧。”“但是今天……”“我累了,哥?!?/br>耳邊傳來一陣嘟嘟聲。薛齊手里捏著皺巴巴的便簽紙,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要再打過去嗎?不了,誰稀罕他似的,他愛來不來。晚上六點半,薛齊提著一大箱車厘子按響家里的門鈴。薛煒笑盈盈地出來開門,朝他身后望了又望:“揚揚呢?”“他沒來。”薛齊晃了晃手里的紙箱,“但車厘子來了,我們把它統(tǒng)統(tǒng)吃光吧。”☆、第二章流浪貓(3)薛齊不是第一次路過這個小區(qū)了,卻是第一次上樓。他的手里提著一箱車厘子和一盒大草莓,正準備去向徐揚賠罪。賠的什么罪呢?他把徐揚的那箱車厘子吃了,昨天回家的時候順手遞給了保姆,讓她全給洗了。這箱車厘子的確很甜,還很新鮮,連薛煒都說很久沒吃過這樣好的車厘子了。晚上他們一家人難得的在客廳多逗留了會兒,邊看電視,邊吃水果,場面一度十分溫馨。但當薛煒知道這箱車厘子的來源后,他狠狠地批評了薛齊,讓他再買一箱更好的給徐揚送過去,還有務(wù)必要把他帶回家里吃飯。出發(fā)前,薛齊先給心理咨詢中心打了電話。前臺告訴他,徐揚病了,今天在家休息。薛齊回憶起許多年前,當徐揚還在上小學的時候,他也常常裝病不去學校,那時父親寵著他,放任他在家待著。徐秋實也慣著他,薛齊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她把徐揚抱在懷里輕輕地搖著。徐揚從小就被寵壞了,所以才會長這么大還吊兒郎當?shù)?,做事沒個常性。薛齊站在徐揚的家門外,按了兩下門鈴,門鈴大概壞了,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他用手敲門,一連敲了好幾下,門也沒開。猶豫片刻,他掏出手機撥了徐揚的電話號碼,沒過多久他便聽見從屋里傳來的手機鈴聲,由輕到響,卻無人接聽。他或許出門了,薛齊心想,把水果放在門口,就這樣回去吧。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屋里的電話鈴聲停了,同時,他的手機屏幕顯示電話已經(jīng)接通。“喂?”薛齊嚇了一跳。電話那頭徐揚的聲音有些模糊地傳了過來:“哥,你找我,有事嗎?”“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不用了,我挺好的。”“你在家吧,在的話給我開個門,我有東西給你,就在門外。”見電話那頭一時沒有回應(yīng),薛齊說,“別裝了,你就在家,我剛才聽見你手機響了,快來開門?!?/br>徐揚這才說:“好,你等我一下。”薛齊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荒唐,他想起那位時髦的宋小姐,她和前臺理論了半天,說有話要和徐揚講,最后只是為了送他一箱車厘子。現(xiàn)在事情輪到他自己的身上,他費盡周折才能讓徐揚開門,還是為了給他送箱車厘子。送箱水果有這么難嗎?過了許久才有慢吞吞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開了一條縫。只見徐揚穿了一身寬大的淺灰色的睡衣站在門后,頭發(fā)有些凌亂,看起來沒什么精神,臉色也有些蒼白,仔細一看,就連嘴唇都是白的。薛齊從未見過他這般憔悴的模樣,連忙問道:“你真的病了?”徐揚唇齒微啟,并未成字,最后只搖了搖頭。薛齊知道此時自己應(yīng)該裝傻,比如把水果遞給他,然后心安理得地走掉。這應(yīng)該也是徐揚的期望,他只開了半扇門,露出半張臉,仍有半個身子藏在門里,他是壓根沒想出來,也沒想讓他進去。但薛齊還是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將手探向他的額頭,當他這么做的時候,難得的從徐揚的臉上看到了驚訝的表情。徐揚的臉上很少有如此生動的表情,幾乎是一瞬即逝,卻被薛齊捕捉到了。手心所觸之處一片guntang。“你發(fā)燒了,”薛齊干澀地說:“量過熱度了嗎?”徐揚呆在那里,沒有回答。薛齊說:“那就是沒有了。”徐揚瞇著眼睛看著他,好似光是看這個動作都讓他感到十分吃力。薛齊又問:“吃過藥了沒?”這回徐揚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