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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道:“如此篤定?”沈嘉禾不作聲。魏衍笑看著他,道:“那你喜歡我么?不是那種喜歡,就是普通的喜歡?!?/br>沈嘉禾沉默片刻,道:“無所謂喜不喜歡?!?/br>魏衍挑眉,道:“那我怎么做才能討你喜歡?我挺想讓你喜歡我的?!?/br>沈嘉禾放下墨錠,道:“墨磨好了,我去給你倒杯茶來?!?/br>魏衍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笑意漸濃。-忙完魏衍這邊的事,已是黃昏,沈嘉禾去景吾那里接念念。那日之后,他便再沒見過景吾。如今見面,氣氛略顯尷尬,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沈嘉禾先開口,道:“那日我語氣不好,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是聽命行事,迫不得已?!?/br>景吾笑笑,道:“你不生氣便好?!?/br>沈嘉禾道:“念念仍舊要麻煩你再教他一陣,過段時間我會給他找一個老師。”景吾道:“不麻煩。”他頓了頓,又道:“世子給你的信……你看過么?”沈嘉禾道:“只看過一封,怎么了?”景吾沉默片刻,道:“我已寫信告知世子,你已識破他是假失憶。你也知道世子的性子,一牽扯到你,便是天大的事也會不管不顧。眼下戰(zhàn)事正到緊要關(guān)頭,我擔(dān)心他會丟下一切跑回來找你,所以你最好還是看看他的信,如果可以,再回信安撫他一番。待戰(zhàn)事過后,再做計較也不遲?!?/br>“你太高看我了,”沈嘉禾自嘲一笑,道:“此戰(zhàn)一勝,整個天下便是他的,他怎會丟下唾手可得的無上之位跑來尋我?”景吾認真道:“你別固執(zhí),聽我一句勸?!?/br>沈嘉禾沒再說話,景吾嘆口氣,道:“罷了,我cao這份閑心做什么?!?/br>晚飯過后,把念念哄睡了,沈嘉禾把堆在抽屜里的信全拿出來擺在桌上,默默坐了半晌,一封一封拆開來看。每封信都只有短短一兩句話。“受傷了,心疼我一下,好不好?”“裴老頭雖然脾氣不好,但有真本事,我有些佩服他?!?/br>“想你想得心都碎了?!?/br>“為何不給我回信?都沒心思打仗了?!?/br>“沈嘉禾!?。∥乙鷼饬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你重新開始,不要怪我,好么?”“我回去找你,咱們面對面把話說清楚。”裴懿一定是瘋了!他竟真的置戰(zhàn)事于不顧,跑回來找他。最后一封信是三天前收到的。從潯陽到豐澤,最快也要半月。半個月,足以改天換地。沈嘉禾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站起來,來回踱步。一陣風(fēng)來,將滿桌信紙吹落地上。他忙去拾起,一封一封折好塞回信封里,重新收進抽屜里。關(guān)上窗,上床躺著,閉上眼,心道:“管他去死!”-自從看過那封信,沈嘉禾便終日惶惶不安,也不知到底在不安什么。眼看著院中那棵梧桐樹的葉子馬上就要掉光了,沈嘉禾算著日子,裴懿應(yīng)該快要到了。但過了半個月,裴懿卻沒有到。又過了幾日,依舊不見他的蹤影。沈嘉禾越發(fā)不安起來。不知是擔(dān)心裴懿來,還是擔(dān)心他不來。這日夜里,沈嘉禾剛睡下,忽聽到一聲響動,驚而坐起,籍著燈光觀望,卻什么都沒看到。他重新躺下,給念念掖好被角,剛閉上眼,嘴忽然被一只手緊緊捂住。他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裴懿的臉。沈嘉禾說不清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裴懿憔悴不堪的臉,眼眶發(fā)酸。裴懿扯起嘴角沖他笑起來,嗓音又低又啞,道:“嘉禾,我回來了。雖然你不想我,但我很想你?!彼拖骂^,吻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不由分說將沈嘉禾打橫抱起,快步往外走。沈嘉禾默不作聲,任他抱著飛上屋頂,幾個跳躍騰挪,便落進了裴懿原先住的院子里,等進了屋,裴懿才將他放下來。因為沒有點燈,屋里漆黑一片。裴懿站在沈嘉禾對面,雙眸晶亮地盯著他。“還在生我的氣?”裴懿開口打破沉默。沈嘉禾平靜道:“我為什么要生氣?”裴懿道:“因為我假裝失憶騙你的事?!?/br>沈嘉禾笑了笑,道:“我絲毫都不關(guān)心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么?”裴懿沉默片刻,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沈嘉禾淡淡道:“我根本不曾怪過你,你要我怎么原諒你?”裴懿猛地跪下來。沈嘉禾一驚,閃身避開,道:“你干什么?快起來!”裴懿仰頭看著他,沉聲道:“這樣……你能原諒我么?”“你瘋了!”沈嘉禾道:“快站起來!”裴懿道:“沒錯,我瘋了,我發(fā)瘋一樣地愛著你。為了你,我可以裝瘋賣傻,我可以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我可以不眠不休狂奔幾千里只為見你一面,我可以拋棄所有的尊嚴和驕傲,我可以做任何事,只為求得你的原諒?!?/br>沈嘉禾偏過頭去不看他,道:“我說了,我沒有什么要原諒的。”裴懿道:“你還是在怪我。那這樣……你能原諒我么?”沈嘉禾眼角余光瞥見寒光一閃,回頭看去,便見裴懿手中握著一把匕首,直直地朝著自己的胸膛刺去。“不要!”沈嘉禾驚呼一聲,撲過去阻止。當(dāng)他抓住裴懿的手時,匕首的尖端已經(jīng)刺了進去,血腥味立即彌漫開來。裴懿看著沈嘉禾的眼睛,沉聲問:“你能原諒我么?”沈嘉禾緊緊抓著他的手,聲音里充滿痛苦,道:“為什么要這樣逼我?為什么?”裴懿又將匕首刺進去一截,痛哼一聲,一道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他固執(zhí)地重復(fù)道:“你能……原諒我么?”沈嘉禾心痛如絞,絕望地喊道:“好,我原諒你!我原諒你!”裴懿心滿意足地笑起來,將匕首拔-出-來丟到地上,伸手擁住沈嘉禾,虛弱道:“你能原諒我……真是太好了。對不起,嘉禾,我沒別的辦法,我只能……只能這樣逼迫你,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求得你的原諒。”眼淚奪眶而出,沈嘉禾支撐著他沉重的身體,痛苦道:“我討厭你,我恨你。”裴懿低聲道:“恨吧,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算你恨我一輩子也無所謂……”沈嘉禾哽咽道:“你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折磨你自己?”裴懿的聲音越來越弱:“我也不想這樣,我沒辦法……嘉禾,我累了,我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