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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前路過,笑著問:“嘉禾,吃了沒?”“吃過了,”沈嘉禾道:“月娥姐,進來坐會兒罷?!?/br>杜月娥便進了院,在沈嘉禾旁邊坐下來,道:“你不寫字畫畫坐這兒發(fā)啥呆?”沈嘉禾道:“我在想該如何處理這滿樹的棗,爛在樹上也太可惜了。”杜月娥仰頭望著棗樹,想了半晌,道:“明兒個就是集市,不如把棗打下來帶到墨客齋去,賣給那些來買字畫的客人,咋樣?”沈嘉禾拍掌笑道:“好主意!我怎么就沒想到呢。不過我倒不想賣,送給他們便是,算作答謝罷。”“便聽你的。”杜月娥笑著站起來,道:“我去叫邵原來幫忙?!?/br>沒多久,杜月娥便帶著邵原來了,一人手里拿著一個大竹筐。邵原矯健得很,猴兒似的爬到樹上,猛力一搖,立時棗如雨下,噼里啪啦掉了滿地,沈嘉禾和杜月娥便一齊將棗拾到竹筐里去。搖了幾次之后,枝頭上還有許多長得牢的棗搖不下來,沈嘉禾便遞了根竹竿上去,讓邵原打棗用。三個人忙活了半個上午,收獲了滿滿兩大筐棗。沈嘉禾留他們吃午飯。他親自下廚,杜月娥打下手,邵原負責燒火。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杜月娥吃一口菜,笑道:“嘉禾生得俊,性子好,有學問,還燒得一手好菜,竟教人挑不出絲毫不足來?!?/br>邵原點頭道:“的確,我從未見過比他更好的人?!?/br>沈嘉禾失笑,道:“我看你倆是棗吃多了,嘴這樣甜。”杜月娥笑道:“我們是實話實說?!?/br>沈嘉禾一人夾一筷子菜,道:“趕緊堵住你們的嘴。”第二日,邵原駕著驢車,拉著沈嘉禾、杜月娥和兩大筐棗去鎮(zhèn)上。到了墨客齋,邵原幫著將棗搬進去便走了。因想著客人得了棗卻沒地兒裝,杜月娥昨日同她娘一起縫了幾十個布袋子,她將棗分裝進布袋子里,裝得滿滿的,凡是進店的人,不管買不買字畫,她都送一袋棗,道:“自家種的棗,又脆又甜,送予客官嘗嘗,多謝您光顧本店。”自然不會有人拒絕,皆笑盈盈地接了。一個上午過去,一筐棗便空了。*墨客齋對面坐落的是瓊觴樓,白頭鎮(zhèn)最好的酒樓。裴懿獨自坐在二樓的包廂里,桌上無杯盤無碗盞,只有一袋紅棗。他拈起一顆棗,咬一口,極甜。一顆又一顆,他竟將一大袋棗全吃光了。“翳風?!迸彳矄镜馈?/br>翳風推門進來,道:“主子有何吩咐?”裴懿道:“將剩下的棗全買來,我要帶回去給念許吃。”翳風道:“是?!?/br>裴懿轉頭望向墨客齋里,沈嘉禾正同杜月娥有說有笑。裴懿不由跟著笑起來,低聲自言自語:“嘉禾,再等我三個月,咱們便能在一起了?!?/br>☆、第76章世子無賴76立冬那日,沈嘉禾去為季常和許繡心夫婦送寒衣。合歡樹的葉子已經(jīng)落盡了,光禿禿的枝丫縱橫參差,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隨風搖曳。沈嘉禾在墳前擺上祭品,攏起一堆落葉,用火折子點燃,然后就著火堆將紙錢和冥衣悉數(shù)燒了。他席地而坐,對著孤墳絮語:“十年光陰,不過彈指一揮間。想當初,我信誓旦旦,要撫養(yǎng)念念長大成人,但我卻食言了,將他一個人丟在了波詭云譎的皇宮里,我對不起他,更對不起你們。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在十年前死過一次,從此東躲西藏,顛沛流離,我不能讓念念跟著我受苦……有那個人護著他,想來他這些年應當過得很好。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何模樣了,是否已有了心儀的姑娘……我真想他,但愿有生之年能再見他一面……”沈嘉禾在冷風中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臨近村口時,天空突然飄起雪粒子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原本郁郁的心情突然便好起來。回到家,燃起炭爐,坐到窗前,靜看雪落。雪越下越大,雪粒子變成雪花,一片一片將目之所及漸漸妝點成白色。一直坐到天黑,簡單弄了些東西果腹,便上床睡覺。他想,待雪下一整晚,明早起來便能堆雪人了。*宮女端著洗漱用具進來,裴懿瞧見她肩頭的雪屑,啞聲道:“下雪了?”宮女道:“是,昨夜亥時便開始下了,到現(xiàn)在還沒停呢。”裴懿咳嗽兩聲,道:“把窗戶打開?!?/br>宮女為難道:“皇上,您龍體欠安,受不得風寒……”“打開!”裴懿沉聲打斷她。宮女驀地一抖,忙應了聲“是”,放下臉盆去開窗。風裹狹著雪花飄進來。外頭銀裝素裹,白得耀眼。裴懿微微笑起來。一旁的宮女瞧見,頓時驚愕不已。自打前年被調(diào)到御前伺候,她便從未見皇上笑過。他從來都是冷得像冰一樣,教人望而生畏。她今日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這樣英俊,與平素判若兩人。裴懿收了笑,沉聲道:“告訴劉庚,讓他準備準備,朕要出宮。”宮女有心想勸一勸,轉念一想,勸也是白勸,反惹皇上怪罪,便作罷了,應了聲是,躬身退出去,踏著雪去尋大太監(jiān)劉庚。劉庚聽了宮女的話,嘆一口氣,道:“咱家知道了,你自去忙罷?!?/br>待宮女走了,一旁的小太監(jiān)問:“師父,皇上不是一直病著么,怎的突然要出宮?”劉庚望著外頭的茫茫大雪,道:“每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皇上都要去一個地方,雷打不動?!?/br>小太監(jiān)納罕道:“什么地方?”劉庚嗔他一眼,道:“問那么多做什么?還不快去準備!”小太監(jiān)忙陪著笑答應一聲,自去準備出宮事宜了。裴懿簡單用過早飯,乘著煖轎出宮。他身穿狐裘,手中抱著手爐,卻依舊覺得冷,咳嗽不止。劉庚在外頭聽見了,隔著窗簾勸道:“皇上,要不今兒個便別去了,待您身子大好了再去也不遲啊,這才剛過立冬,冬天還長得很,后頭定還有幾場雪要下的?!?/br>裴懿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卻沒有答言,靠在轎壁上閉目養(yǎng)神。劉庚默默嘆了口氣,心知勸不住,便沒再吭聲。半個時辰后,煖轎停在沈家荒宅門口。裴懿下轎,獨自進去,反身關上大門,其余人等便立在風雪中。劉庚等了一個時辰,身子都凍僵了,卻還不見裴懿出來。他便有些心神不安。往年,裴懿頂多待一個時辰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