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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哈哈,就是像星星一樣的燈火呀?!?/br> “像、星星一樣?” “是的,它們很微小,一串一串的,掛在樹上、圍欄上甚至是垂在天花板上……閃閃爍爍的,像星星一樣。身處霓虹燈瀑布下面,看它門隨風蕩漾,真的很浪漫呢。” “聽起來……似乎是把螢火蟲系在線上掛起來?” “噗,系螢火蟲?菲利克斯,天才的想法!這樣的霓虹燈就不浪漫啦——還有,你去哪找一位那么巧手的手藝人,既能保證螢火蟲的生命,又能把它們串在線上?” “……” 在這個還未通電的時代,電燈還未發(fā)明出來的時代,或許霓虹燈真的太過遙遠了。 此生,大概只能見到電燈點亮夜晚吧。 夏洛蒂原本心中還有些許惆悵,卻因為菲利克斯的螢火蟲被清掃得干干凈凈。 她背著手淺笑著看著他,用眼神示意自己到家了。 少年這才從霓虹燈的世界里抽離出來。他有些納悶,為什么今天散步的路怎么那么短? 將德譯本的遞給少女。他忽然記起什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夏洛蒂詫異地打開,發(fā)現(xiàn)是曾經(jīng)的那份樂團聘書。 抬手壓了壓并不存在的禮帽的帽檐,菲利克斯將自己真實的身軀藏在手臂后。 他有些別扭,卻依舊鄭重地說道:“別再忘記你的職責了,我親愛的小姐,簽了合約,就要好好履行它。” …… 是夜,臨睡前,夏洛蒂看著書桌上那本和聘書微微出神。 輕易就失去的東西似乎又那么輕易地就回來了,不真實地就像一場夢一樣。 或許它就是一場夢,而菲利克斯,就是實現(xiàn)夢境的小精靈——和莎翁筆下的那個愛惡作劇的小精靈完全不一樣。 她笑了笑,帶著那本書投入柔軟的床鋪。 今晚,這部喜劇可伴入眠。 * 是如何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盡管見證著這首曲子從無到有,一行一行地出現(xiàn)在作曲家的五線譜手稿上,夏洛蒂至今還覺得有些像做夢。 是的,就跟夢境一樣——仿佛眼睛一閉一睜,如夢至醒時,它就安安順順整整齊齊地化作菲利克斯筆下可愛的小音符,躺在了譜紙上。 這首序曲完成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問世。 在過去的那個圣誕節(jié)上,菲利克斯和范妮用雙鋼琴的演奏形式,在萊比錫大街的門德爾松大宅里以二重奏完成了它的首次亮相。莫謝萊斯當場為菲利克斯的進步驚奇——這個少年像是在創(chuàng)造奇跡一樣,這么短的時間就能連續(xù)寫出如此出彩的作品。 有了大師的肯定,在什切青上演似乎就是件順理成章的事。 當然,菲利克斯帶去波蘭的序曲是管弦樂版本——由他親筆修改,夏洛蒂在樂團中驗證過每一小節(jié),確保完全符合作曲家的創(chuàng)作意愿。 今天,夏洛蒂是來給菲利克斯送最終定稿的總譜的。比較某位吹毛求疵的作曲家,在音樂上對完美有著幾近病態(tài)的偏執(zhí)。 在走廊上快步行進的少女翻閱著曲譜,確認著這些紙張沒有遺漏。 但當一個人低頭不看路時,上天總會讓他們吃些苦頭。 這不—— 碰——紙張頓時從懷中跌落,撒了一地。 “我的曲譜!” “我的演算紙!” 兩聲尖叫伴隨著兩個人的跌落,帶著那些四散分落的紙片,齊齊地回蕩在走廊里。 而后同時抬起頭,在對方驚愕詫異的眸子里瞧見了彼此。 “抱歉,先生,是我走路時在看曲譜,撞到了您……” “抱歉,小姐,是我走路時還在計算,撞到了您……” 同聲的歉意再次使得走廊陷入沉默。 夏洛蒂忍不住輕笑出聲,而那位梳著偏分短卷發(fā)的先生幾乎害羞得要將自己埋進脖子間的圍巾里。 “我們先撿拾地上的紙張吧?” “嗯……好……” 夏洛蒂率先身體力行,她發(fā)現(xiàn)和自己的樂譜混在一起的紙張里,滿滿的都寫滿了數(shù)學式子。密密麻麻的羅馬數(shù)字加上數(shù)學符號,令她不由得一陣頭暈。 她難道是撞了一位數(shù)學教授嗎? 這般想著,她有些好笑地準備順手去拾起那張?zhí)鞎?/br> “小姐,別動!我的演算紙是有順序的,您別動,讓我自己來——” 對方有些驚恐地快速吩咐道,指著少女手中的那張紙像是被捏住了自己的命脈一般緊張。 夏洛蒂被這突如其來的連珠般的詞句,驚嚇到紙張從手中掉落。她錯愕地看著那位先生,發(fā)現(xiàn)他長舒一口氣仿佛得救了一般。 少女眨了眨眼,而那位年輕的紳士松落的圍巾里的脖子瞬間就紅了。 他想起自己方才的話,頓時一陣手足無措的慌亂,最后干脆拿起手里僅存的紙張,遮住了他的半邊臉。 “對不起……” 歉疚宛若蚊聲。 純情羞怯可愛到這種地步的男士,夏洛蒂表示真的是頭一次見。 她隨即回答說:“沒關(guān)系的,先生,我的曲譜也是有順序的……要不我們各撿各的?” 對方唯唯諾諾地說了聲好,開始低著頭撿自己的東西。 夏洛蒂快速收撿了所有的譜子,發(fā)現(xiàn)對方真的在一張一張按著順序跳著撿。 他小心翼翼把曲譜和寫著公式的紙張劃分開來的動作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少女笑著看著這位先生的背影,她突然發(fā)現(xiàn)離自己不遠處正擺著一本攤開了封頁的書。 好奇心使然,夏洛蒂彎腰撿起了它。 竟然是1801年版的“數(shù)學王子”高斯所著的。 夏洛蒂隨意翻了翻,當即就被里面那些星羅密布的拉丁文勸退了。 在這個時代有興趣看這本書的,不是數(shù)學愛好者就是數(shù)學研究者——從書頁里隨處可見的筆跡來看,這位先生一定是兩者兼具。 畢竟這本書在現(xiàn)在,還是少有人可以看得懂的理論——盡管在現(xiàn)代,任何一個學過中學普通代數(shù)的人都可以理解,但它畢竟不是個數(shù)學的初學者們看的。 少女發(fā)現(xiàn),這本書盡管處處都透露著經(jīng)常使用的痕跡,但它卻被保存的非常好。 它的使用者一定十分愛惜。。 準備闔上書本還給那位先生,夏洛蒂無意間瞥到了扉頁上的簽名。 G.Lejeune Dirichlet。 她怔了怔,有些不確定地蹦出法語來:“Mémoire sur L\'impossibilite de quelques équations indétermin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