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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歲數(shù)了,耳背嗎?不是我哥,我哥?!?/br>“唉~好弟弟”“你初中生啊,幼稚?!?/br>“我這叫童心未泯”兩個人斗嘴走了一段路,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秋夜的北城,寂靜非常,好像所有喧鬧都被漸涼的空氣封凍起來了。周遲比安小川高出七八公分,一高一低的一雙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兩人都不約而同的低著頭看著地上影子,慢慢地走,步調(diào)一致,此時兩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去問外套蹭在一起的摩擦聲和散落在馬路上的腳步聲才能知道了。走在一片林蔭道上,周遲扭頭看向安小川,樹影晃在安小川的臉上,一明一暗,看著這側(cè)臉讓人心安,對著這幅畫面,周遲不禁笑了,終于打破平靜,問道:“冷不冷?”安小川側(cè)頭看周遲,如有默契般的,也是心中一暖,“不冷,你冷了?”“不啊,一點也不?!?/br>兩人都不大聲說話,好像怕打破這種寂靜的平衡一樣,兩句沒營養(yǎng)的虛寒問暖后,又是一段沉默,但不是尷尬的沉默,而是某種蠢蠢欲動即將爆發(fā)前的靜,還是周遲,再次打破平靜:“你覺得他們仨怎么樣?”安小川回想了一下周遲的三個哥們兒,“都挺好的,都挺隨和的,跟他們在一起,沒有陌生感,董浩和王志遠一看就是大大咧咧,挺仗義的那種,跟你像是一卦的,付杰宇跟你們有點不同,看著挺高冷的,但其實也是挺真性情的那種,看得出來,你們四個感情特好?!?/br>聽了安小川說了這么一大通,周遲倒有些意外,“沒想到,一晚上鬧鬧轟轟的,一點沒影響你察顏觀色啊,說得還真差不多,不過你說的還真是,付杰宇跟我們是不同,跟你倒像是一卦的,哈?!?/br>安小川瞥了周遲一眼,“跟我一卦怎么了,我們是活得深沉。”“噗,哈哈,對對,你們深沉,我們膚淺行了吧。我和董浩,王志遠是高中同班同學,付杰宇原來是我家鄰居,所以有時候,那倆找我玩的時候,他也在,就一起玩,然后就熟成這樣了?!敝苓t開始向安小川講了幾個人的少年往事,主要是那仨人怎么出糗,自己怎么拔刀相助之類的。安小川看他講得眉飛色舞的,也像哄孩子似的,夸張地搭著腔“哦~~~”,“是么~~~”,“這么神奇~~”。周遲聽出安小川在逗自己,就學著小流氓調(diào)戲小姑娘的樣子,一支胳膊摟住安小川的肩膀,另一支手插在褲兜里,壞壞地說:“怎么?不信哥哥我曾經(jīng)風云過校園?”安小川被他這壞壞的樣子逗笑了,可嘴上還是不服軟,“信,信,您這樣子一看就是黑幫大佬,絕對不是混在底層的馬仔,我好害怕啊?!?/br>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啊,周遲一使勁,用胳膊把安小川的脖子摟過來,假裝用力,咬牙切齒地威脅道:“說,是不是真怕?說!”安小川被突然拉近的距離嚇了一跳,周遲吹在臉上的氣息似乎帶著一股股的熱迅速的串遍全身,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很快,安小川立馬噤了聲。周遲以為用力大了,趕快放開了手,低頭看著安小川,問他有沒有事,安小川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沒事”。周遲還以為剛才自己嚇著安小川了,就沒再開玩笑,輕聲問道:“小川,你那兩個朋友也不錯,你們是同學嗎?“安小川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失常,趕緊平復一下心情,回答周遲的問題,“嗯,是,都是大學同學,陳晨家在北城,周舟家在外地,不過畢業(yè)后就留在北城了,我們仨同宿舍,你也知道,我這人的性格,遠處的人,我也不去夠。所幸我們仨挺投脾氣,他們不嫌我悶,我也覺得他們都是特簡單的人,跟他們交往,不累,所以四年下來,我們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了?!?/br>“我也覺得是,別看你們都工作兩三年了,學生氣還都挺濃的,還那么單純,仨人開小會的樣子都特別認真,特別的……一身正氣?!敝苓t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安小川真拿周遲沒辦法,瞪了他一眼,“不會形容別瞎形容成么,什么一身正氣,對,我們是一身正氣沒錯,但在這兒,應(yīng)該是……”“一丘之貉?”還沒等安小川說完,周遲就又耍壞。安小川真是好氣又好笑,臉上想怒又想笑,不知道擺什么表情,更不知道接什么話,急得大聲喊出“一團合氣!”頓時,整個天空都飄著這四個字,安小川被自己的大嗓門也嚇了一跳,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馬上拿手捂住嘴。周遲被他這樣子萌得沒轍沒轍的,安慰他說:“沒事啊,有周哥哥罩著你,別怕。”“還不都是你,說著說著就沒正形。”安小川嗔怪道。“我天天在公司那么正形,你看不膩???”“在公司,也沒見你正到哪里去,反正你只要站在我面前,就正不起來?!?/br>周遲沖著天空長長地吹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也是,奇了怪了,只要在你面前,我就沒了正形,為什么呢?”這話像是問安小川,更像是在自問。是啊,為什么呢?答案雖然簡單,但對于他們尚算模糊不清,不知不覺得一起走了很多的路,很長的時間,感覺不到累,也感覺不到冷,兩人都在心里默默地感謝著,感謝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感謝能讓自己遇上對方,不管此時此刻該以什么來定義這次相遇。☆、新年前夜新年前夜,周遲特意安排了節(jié)目,他想,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是最思念故去親人的時候,自從安小川的姥姥去年去世以后,安小川已經(jīng)在盡量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了,但難免還會觸景生情,尤其是這種闔家歡樂的節(jié)日,以安小川的性格,恐怕會在新年的歡聲笑語中默默地緬懷故去的人,像是一種特殊的懷念儀式,不一定是憂傷的,但在那些往事里故去的人還那樣鮮活,這樣的追憶對于生者來講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無奈吧。周遲一定不會放安小川一人去進行這個儀式,他要守在他身邊,像他當初對自己說的那樣,守在安小川的身邊,像去年一樣陪他安安靜靜地坐很久,即使什么也不說。而且周遲也有私心,以往都是跟幾個哥們兒喝大酒,喝得一塌糊涂的就把新年給醉過去了。去年因為安小川姥姥剛剛?cè)ナ溃蠹腋緵]心情過新年,今年的跨年怎么也得給他安排得妥妥貼貼的。當周遲說要陪安小川一起過新年,就在家過,就兩個人,不去外面湊熱鬧,不錯,這是安小川喜歡的方式,周遲是知道的,而安小川心里當然是十分愿意,可又有些過意不去。“周遲,你跟我過新年,肯定很沒意思,你還是跟你哥們?nèi)狒[熱鬧吧?!?/br>“我不想熱鬧,都多大了,還熱鬧,我需要沉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