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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吃就可以了?!?/br>“還有課啊。”馬靜感慨一聲,說不清那聲音里是心疼還是贊許。但不管是哪種,都足夠讓林廷安郁悶的。于是,十四歲的林廷安在上學(xué)的第一天就體會到氣到肝疼是什么感覺。尤其是在飯桌上,杜暄的美名依然盤旋在每一塊披薩,每一只鳳尾蝦上。九月一號開學(xué)典禮,林廷安特別自覺地站在了男生隊的最后一個,鄭子巖是學(xué)生代表,拿著稿子站在主席臺旁邊正準備上臺。林廷安覺得有點兒別扭。三中的夏季校服是白色的,他還沒有領(lǐng)到校服,今天又??岽┝艘患谏腡恤衫,就好像靶子一樣成了全cao場最顯眼的一個。林廷安忍不住彎彎腰,耷拉著腦袋,盡量把自己縮在人群里。領(lǐng)cao臺上,領(lǐng)導(dǎo)講話,校長講話,新生代表講話,聽得林廷安都忍不住想站在隊伍里講話。鄭子巖上臺時林廷安挺給面子的抬起了頭拍拍巴掌以示支持,鄭子巖有點兒緊張,一開口就是“尊尊尊,尊敬的領(lǐng)導(dǎo)……”底下有人發(fā)出輕笑。這個不成器的,林廷安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好在鄭子巖后面讀得還挺順利,他一鞠躬下臺后開始頒發(fā)上個學(xué)年度的各個優(yōu)秀獎。林廷安抬頭瞥一眼逐漸升高的太陽,有些煩躁,初二的隊伍正對著主席臺,正好迎著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還熱得要命。就這么一瞥,林廷安的眼睛就被陽光晃得一片金星亂蹦。他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披著滿身的金星登上了臺。“下面,有請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初三一班杜暄發(fā)言。”林廷安皺皺眉,閉上了眼睛:怎么哪兒都有他?眼睛雖然閉上了,但是耳朵閉不上,況且杜暄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有穿透力。林廷安百般不情愿地把他的講話聽了個完整版,連一個停頓都沒落下。林廷安默默地嘆口氣不耐煩地交換了一下重心腳。旁邊有個小聲說:“哎,那個?!?/br>林廷安耷拉著眼皮瞅著地面。“那個……那個,那個沒穿校服的。”那個人小聲說。林廷安看一眼自己的黑T恤衫,惱怒地抬頭瞪過去:caocaocao!孫睿隔著一排女生沖他笑著小幅度擺擺手。林廷安一口氣憋在胸口,不知道該擺出個什么表情來表達自己復(fù)雜的心情。“你校服呢?”孫睿壓低聲音問。“沒發(fā)?!绷滞残÷曊f,難道你就不能問點兒別的?“太顯眼了?!?/br>“要你說?!?/br>孫睿忍著笑沖前方抬抬下巴,林廷安順著看過去,發(fā)現(xiàn)班主任彭老師正怒目相向。cao!林廷安又慫慫地縮在隊伍后面。原來初二五班挨著初三一班,自己和杜暄之間只隔一溜女生。真是冤家路窄。開學(xué)典禮結(jié)束,各班排著隊往教室走,鄭子巖抹一把額頭上的汗對林廷安說:“你穿這衣服太顯眼了,我在臺上第一眼就看到你了?!?/br>林廷安扯扯衣服,心想,要不買兩瓶涂改液染染?亂哄哄的課間過后,大家迎來了新學(xué)年的第一節(jié)課——語文課,語文邱老師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二話不說就開始講課,林廷安心想一般不都是要先展望一下未來,強調(diào)一下要求嗎?上來就直奔主題是不是也太不含蓄了?然而邱老師已經(jīng)開始帶著讀文言文了。林廷安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聽著聽著就有點兒走神,開始左顧右盼打量著周圍的同學(xué)。左前方的那個女生在偷摸補假期作業(yè),右邊是鄭子巖,可能是剛剛發(fā)言的興奮勁兒過去了,這會兒正蔫頭耷腦地坐在那里發(fā)愣,左邊就是楊樂萌,她正瞪著眼睛認真地聽講,但這有什么可聽的,二十一世紀會說文言文有屁用。就在林廷安瞎琢磨的時候,邱老師提高嗓門叫了一聲:“那個穿黑衣服的新同學(xué),看黑板。”“噗。”班里又響起一陣笑聲,教室前幾排的同學(xué)也一起回頭向他行注目禮,林廷安懊惱地看著自己的T恤衫,再抬頭時看到一張標準的“囧”臉沖自己笑得格外得意,滿臉的不屑昭然若揭——那個八點二十!林廷安瞇瞇眼睛毫不客氣地瞪回去,他看過樓道里貼的光榮榜,知道這人叫周宸,成績?nèi)嗟谝?,?shù)學(xué)學(xué)得最好,上學(xué)期期末考了滿分。報到注冊那天林廷安就記住了他,他有種預(yù)感,早晚要跟這小子打一架。那么討人嫌顏值還低,打扁了正好貼門上辟邪。中午,林廷安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飯,拔腳就往三樓跑。初三年級和德育處都在三樓,他得去領(lǐng)一身新校服,全校一片白色,他就像一個移動靶子。果然,剛跑進三樓,一個老師就在后面喊:“那個穿黑衣服的同學(xué),不要在走廊里奔跑。”林廷安腳底下一個急剎車,巨大的慣性讓他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一頭撞到一個同學(xué)的后背上。完了!林廷安的腦子里閃過這么一個念頭,然后就狠狠地摔向了地面。雖然他覺得并不怎么疼,但被他壓在下面的那個應(yīng)該會疼得比較厲害。在那一瞬間,林廷安想不出自己從人家身上爬起來后要說點兒什么,不知道“對不起”有用沒有。林廷安還沒想明白這些問題,就覺得有一股拉力把自己從地上拽了起來,他抬起頭,看清眼前的人后覺得上帝可能是嫉妒他太帥了,所以處處給他找麻煩。“慢點,你走路不看路的嗎?”孫睿擰著眉說,“走廊里不準跑,被看見要扣分的?!?/br>林廷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你沒事吧?”孫睿翻個白眼:“這話你問地下趴著的那個吧。”“孫睿,拉我一把?!边€鋪在地上的“人形地墊”發(fā)出艱難的聲音。孫睿松開林廷安,彎腰把“人形地墊”揭起來,“杜暄你沒事兒吧?”林廷安覺得腦袋沉得挺不住,只好耷拉了下來。杜暄渾身都在疼,都不知道揉哪兒好了,所以只能咬著牙哪兒都不揉,只是扶著孫睿站穩(wěn)了,嘶嘶地吸著涼氣說:“次……嘶嘶,真疼?!?/br>林廷安看著地面,莫名地覺得杜暄剛剛是想說“cao”來著。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杜暄,說,“cao”!“林、林廷安?”杜暄一瞅那黑色的上衣就猜出來了,畢竟在主席臺上望去,是全場最奪目的那顆黑星。“嗯。”林廷安鼓起勇氣抬起頭,一眼看到杜暄拍紅了的臉和疼出來的滿眼的淚,又把脖子折出了一個九十度的角。“你跑什么?”杜暄眨眨眼睛,把淚水逼回去。“我、我去德育處。”“領(lǐng)校服?”“嗯。”杜暄忍不住揉了揉胳膊肘,說道:“你下了第一節(jié)課再去吧,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