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經(jīng)驗，有幾次差點遇到大麻煩。還好大多數(shù)生物就像普通的動植物一樣，習慣與人類相安無事。艾嘉一路小心翼翼，不驚動到森林霸主的休憩，這才沒有再出什么事。

龍骨草倒是好說，但喬安所需要的“圣海蓮娜石”就聞所未聞了。作為一塊聽起來像礦石的東西，它大概也不會長在魔法師協(xié)會的種植園里。

艾嘉一直向西前行，走到一處大樹下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這邊是魔法力量充沛的地方，從活動著的魔法生物多少就能判斷出來。

按照喬安的描述，似乎她也只是在某個地方聽過這樣一種說法，說凱爾西密林中有一種東西叫“圣海蓮娜什么什么”，可以較為徹底地解決解構(gòu)者體質(zhì)的問題。如果按這個方向去想的話，此種物品必定具有豐富而溫和的魔法力量，而且比較珍貴。

而這就是唯一的線索。

艾嘉有些沮喪地理了理在跋涉中被蹭亂的頭發(fā)，要是派洛特在的話，或許還能向這里的動物們問問路。但他自己目前為止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碰運氣了。

讓人最擔心的是光線漸暗，這意味著離他們約定集合的時間不遠了。守時是奧哈的良好傳統(tǒng)，也是他在陸軍學院養(yǎng)成的習慣，不能因為遠離故土而在生活細節(jié)上忘卻本根精神。

但理想十分美好，現(xiàn)實沒頭沒腦。一個人做地毯式的搜索實在不怎么可行。艾嘉順著自己的感覺想走到魔法力量最充沛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樣都會變成兜圈子，怎么也走不到自己想去的方向。

就在艾嘉再一次走過那棵曾經(jīng)駐足其下的大樹，望著樹上的節(jié)疤大嘆其氣時，前方樹叢中的鳥雀一齊驚飛，大笑聲和眾多雜亂的腳步聲漸進。

他心中一緊，閃身躲入樹后，用從中新學的咒語掩蓋自身精神力的可標志性，以防對方中有感知者或者感知型器材存在。

等腳步聲近如眼前，他才感覺到不對——不是說凱爾西密林已經(jīng)被封閉了么？三天的期限還沒到，怎么會又出現(xiàn)別的游客？

他確認自己被遮掩得不留痕跡，屏息凝神。

人形終于出現(xiàn)了，艾嘉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觀察一番，卻發(fā)現(xiàn)那伙人其中一個有些眼熟——竟然是那天得罪了的黃發(fā)青年的同伴之一。

這回好了，“走上前去友好地問路”成為一個被排除的選項。

?

☆、反智者們

?　　那伙人一共六個，都穿著黑色的斗篷，但款式卻和魔法師協(xié)會的有些不同。為首者仰頭看了看天色，招呼身后人坐下，生起火堆。

他們生火的地方離艾嘉的藏身之處不遠。其中一個人施法使柴火飛來時差點讓艾嘉暴露身形。

他左右看了看，確信自己沒有辦法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離開。倒還不如留下來，聽聽他們的談話，看看能不能獲得什么線索。

但當為首者宣布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并派遣三個人去打獵時，他才意識到留下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只能等深夜他們睡熟后才能趁守夜者不備脫身，那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郝士多摩山豈不是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然而他們談話很快讓這樣的等待有了回報?！澳Х◣焻f(xié)會那群智力低下的、庸俗的、膚淺的蠢貨，他們根本沒意識到這里的價值?！?/br>
“魔法師協(xié)會那群蠢貨”？艾嘉皺眉。他們難道不是魔法師協(xié)會的嗎？能進入隔離區(qū)的應(yīng)該只有天賦者才對，而且他們還穿著魔法師協(xié)會標志性的斗篷……

“培養(yǎng)室？真是個無聊的、無趣的笑話。剛得到一點甜頭就把這兒如獲至寶地封鎖起來，真是那個窮酸的、眼界淺薄的馬戲團能做出來的事。”

非魔法師協(xié)會的天賦者，還似乎處在組織狀態(tài)下——那就是“反智”了。艾嘉冒險探出頭來，用余光看了看，果然在那群人的斗篷的后背上看到了顯眼的倒七芒星標志。

“反智”作為從魔法師協(xié)會分裂出來的魔法師組織，一向反對現(xiàn)任會長的親非天賦者和魔法通俗化理念——也就是說，萬分鄙視“雙頭鷹”這樣在非天賦者中擁有廣泛知名度和受歡迎程度的情況，轉(zhuǎn)而十分推崇中古時期的魔法神秘主義與隔離主義。

最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他們還主張“停止對魔法的閹割”——即廢除五個世紀前的安耳門會議對黑魔法的禁用條例。

反智者一向以彰顯自己的身份為榮，這一點從他們張揚的倒七芒星標志和拖泥帶水的說話風格就可見一斑。他在維渥分會時還因為被誤會為反智成員而差點惹出□□煩。

“他們也不用腦子想想：這可是可畏的智慧與戰(zhàn)爭之神、亡靈與雪妖的庇護者——海蓮娜的隕落之地，怎么會只是‘孕育靈寶的好地方’這么簡單呢？”

艾嘉聽著有些不舒服。雖然帝國不承認除初皇之父太陽神外的任何神祗，能提到海蓮娜的場合不多，但以他一直以來的了解，難道她不是——“冰雪與藝術(shù)之神，北方海域船只的庇護者”嗎？好像差的有點遠啊。

談話慢慢展開后，幾人的聲音疊加在了一起。艾嘉只能分辨出反復(fù)出現(xiàn)的“神跡”“解開”“新世代大門”，還有一堆黑魔法儀式中常出現(xiàn)的禱詞與專有詞匯。他覺得沒什么意思，剛伸手摳了幾下樹皮，就聽到幾個“解構(gòu)者”，連忙集中精神。

一直遠離交談著的一伙人背對著艾嘉鼓搗瓶瓶罐罐的矮個子男人走向了為首者，向他遞了一個小瓶子。

為首者點點頭，滿意地向其他人宣布：“圣海蓮娜藥劑調(diào)配得很成功，足可以讓亞伯拉罕打開新世代的大門了！”

亞伯拉罕就是他們中的解構(gòu)者。而圣海蓮娜……

一陣呼應(yīng)聲打斷了艾嘉的思緒。隨之是整齊劃一的呼喊：“魔法即智慧！痛苦即靈魂！死亡即永生！”

為首者雙手虛壓?！笆ナ趩幔俊?/br>
量他們沉浸在這樣狂熱的氣氛中也很難發(fā)現(xiàn)他，艾嘉冒險側(cè)身，多露出了一點身體，看清了他們的情況。

只見一人恭敬地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放在一塊大石板上，緩緩將裹在外面的布料展開。

一圈人紛紛用他們特有的方式下拜，“圣海蓮娜！圣海蓮娜！圣海蓮娜！”

那是一塊貌似礦石的固體狀物，散發(fā)著一圈微弱的光暈，看起來正是喬安所需要的東西。艾嘉忍不住笑了——真是省了他一堆麻煩。

只是距離他們乖乖躺下睡覺似乎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那邊詭異的儀式又持續(xù)了很久。艾嘉滿耳朵哭天搶地，無聊得又開始摳樹。等到一大塊樹皮都快被他摳禿了，反智者們才恢復(fù)正常的談話。

“……等海蓮娜的遺骨被我們運出來后，那幫魔法師協(xié)會懦弱的、可憐的軟骨頭就只能趴在反智者的面前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