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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巖看罷,又取一塊油潤玉石送與他, 笑道:“將軍表字霦琳,蓋為雖系石頭, 猶有玉光之意;卻恰同這金絲玉相合。想來將軍日后之因緣,當(dāng)應(yīng)在一佩金之女身上?!北阋娔鞘瞎艠阕謽? 寫道是: 惟一惟精 瑞琇長瑩 馮巖幼時(shí)自在京中, 見得珠寶甚多,倒也不甚以為意,乃謝了收入懷中。那異人見狀笑而不語,翌日早晨起來,便告辭而去,此后再無蹤影。 如今馮巖平得南疆之亂,大勝班師回朝;及至家中, 卻想起這塊石頭來,掏出看時(shí),忽地想道:“古往今來, 君主最忌臣子家中有甚異象。如今我得了這玉,又有他那話,若教有心人同陛下說了,卻有些不自在,不若我先稟告的是?!敝皇怯挚脂懹癫录?,卻也不敢便同他說知,乃暗想道:“薛大哥往日同我最好,又是陛下義弟;他又是最聰明的一個(gè),不若先同他說了,卻看如何?!比绱讼肓T,便拿著這玉往薛家去與薛蜨看,意欲向他討個(gè)主意。 薛蜨聞得馮巖這話,也覺奇異,又聞那石上有字,接過來看了一回,忽地拊掌大笑道:“莫非那金玉良緣之說竟應(yīng)在你這里!”馮巖聞言不解,薛蜨便將當(dāng)日和尚所說告訴了,又令人往后取寶釵的金鎖來。一時(shí)金鎖取到,薛蜨便將機(jī)括打開,便見里面鏨著八個(gè)字,道是: 不離不棄 芳齡永繼 馮巖見了大驚,薛蜨笑道:“此是我meimei幼年之時(shí),有個(gè)和尚來教他戴的,想是這段因緣如今應(yīng)在這里也未可知;只是不知你二人究竟意下如何,尚且要問上一問?!?/br> 馮巖素日同薛蜨便投緣,亦聞他母親說寶釵為人溫厚,生得花容月貌,想來也遂意,便道:“雖說此番機(jī)緣湊巧,也要問過令堂同令妹的意思。我本一介莽夫,卻恐唐突了令妹;還要央兄長先行問過,我再去同家父稟告。若覺不妥,我便只當(dāng)從未見過這鎖子,斷不會(huì)再同另一個(gè)提起?!毖ξH聞得馮巖這一番話,更為喜歡,道:“這話明白。霦琳且請先回去,待我同家里說了,自然有消息?!?/br> 卻說寶釵見哥哥教人取了他的金鎖去,正不知何事,過了半晌,見薛蜨喜孜孜回來,同他說了馮巖之事,又道:“他那塊玉同你那鎖上的字,倒真真的是一對(duì)兒。”寶釵聞言羞得無法可想,乃一扭身往后面去了。薛蜨正不知他心下何想,又教薛姨媽問了多次,寶釵起初不語,半晌方道:“得今日這般機(jī)緣,也是皇上之恩,亦多賴哥哥之力。既是如此說,想來天命如此,自有因果罷了?!毖ξH知meimei這是應(yīng)了,因此大喜,乃特特往馮家去了一回,同馮巖說了,又道:“皇兄曾說要為meimei指婚,待我明日同你一道去面圣,將此事說與他,定然歡喜?!?/br> 那廂馮巖也已同朝宗說了此事,皆覺這段姻緣不錯(cuò)。是以翌日朝宗便換了衣裳,同薛蜨馮巖一道入宮,向瑧玉稟告了?,懹衤勚嗌钣X奇異,更知他表字含義,況本就要撮合他二人,便欲將寶釵指與他,著二人即時(shí)成親;誰知馮巖聞言卻奏道:“如今哦羅嘶國正在那廂虎視眈眈,臣卻不敢先議自己之事,不若等他日平定邊境,再行成親?!爆懹裥Φ溃骸澳阋üαI(yè),卻也是好的,只是不免又讓清平等太久。如今你二人年紀(jì)也不小了,正好成家,此后立業(yè),可不是好?”馮巖又稟道:“不消一年,此戰(zhàn)便可勝?!爆懹褚娝f得篤定,乃笑道:“既有這話,朕便準(zhǔn)你所奏。他日功成回京,朕親替你做大媒?!瘪T巖聞言行禮謝恩,同朝宗一道出去了。 及至下月,果然馮巖點(diǎn)齊兵馬,往北方邊境而去;便聞其且戰(zhàn)且勝,一日三捷,朝中得知,歡聲雷動(dòng)。及至過了半年有余,馮巖率軍大勝回京,今上大喜,賜封兵馬大將軍,指婚清平郡主薛氏,令其擇日完婚。及至兩人成婚之日,看了那一雙金玉,不免稱奇。馮巖雖是武將出身,然為人剛正,一片赤誠;二人婚后琴瑟相和,恩愛無比,依舊一場金玉良緣。此后寶釵生有一子一女,女兒聘與皇長子,日后太子登基,太子妃遂為皇后。此是寶釵今生因果。 卻說考試之期又至。如今賈府一干人等出了孝期,盡皆下場,不免各有一番情狀;寶玉前番雖中得秀才,然鄉(xiāng)試不第,賈琮、賈蘭亦不曾中得貢士,惟賈若一人得入。誰知賈若年紀(jì)雖小,卻遠(yuǎn)勝旁人,三篇文章如行云流水,驚才絕艷。梅信芳此次便為主考,見了他的卷子,先已起愛才之心;及至拆去封皮,知是賈若所作,更為驚訝,乃稟報(bào)瑧玉?,懹衤勓孕Φ溃骸半蕻?dāng)日見他之時(shí),便覺此子非凡,如今果然如此?!笔且愿鼮榱粜?;待那日親自考問之時(shí),卻見賈若口齒清楚,應(yīng)對(duì)得宜,更兼思維敏捷,遠(yuǎn)出他人之上,乃欲點(diǎn)為狀元。只是卻有人言當(dāng)日圣上既為探花郎,如今再設(shè)一甲,或有不妥,不若將一甲三人蠲了去,只設(shè)二三甲;然瑧玉聞言卻道:“這話糊涂。難道就因朕當(dāng)日作了探花,就將古往今來之狀元榜眼一概蠲了不成?”幾人聞言唯唯,不敢再提。是以親點(diǎn)賈若為狀元,賈蘭便中在二甲末幾位。一時(shí)考試已畢,便使人寫了金榜,往外懸掛。 那廂邢夫人在家聞得消息,不免歡喜異常,看著打發(fā)了報(bào)喜的人去,往屋里向賈赦笑道:“你孫兒中狀元了?!辟Z赦此時(shí)已不知事了,一應(yīng)姬妾也由邢夫人做主放了出去,只有幾個(gè)家人常日伺候,邢夫人不過每日來看一回而已,家中竟恍若并無此人的。如今邢夫人歡喜無限,卻往這里同他說話;誰知賈赦聞得,倒笑點(diǎn)頭道:“好,好。”邢夫人聞言不免好笑,道:“你這老鬼一早便糊涂了,竟還知道好或不好?”卻見賈赦笑了半晌,竟道:“夫人也好。” 邢夫人聞言,卻不免怔了,雖知是糊涂之語,乃啐了一聲罵道:“我苦了這半世,替你cao持了這些年,你難道敢說我不好不成?”哽咽半晌,卻伏在賈赦身上痛哭起來。賈赦見邢夫人哭了,忙伸手替他拭淚,道:“孫兒中了狀元,是為大喜,夫人不哭罷。”邢夫人聞言也不哭了,奇道:“你這是傻是不傻?”卻見賈赦不再應(yīng)聲,已是睡過去了。邢夫人卻又在那里怔了半晌,方才出去,命下人好生照看,自往外去了。 此后又過得五六年,賈赦病故,家中以禮殯葬。賈若卻一路官至丞相,是以賈家復(fù)又煊赫;大姐兒起名賈蕊,及至長到十幾歲,生得溫柔美貌,聘與京中大族為妻;賈琮至三十歲上,方中得貢士,次年殿試取同進(jìn)士出身,便往外地任職。邢夫人亦得頤養(yǎng)天年,壽至八十而終。 且說賈政光景。雖如今家中凋敝,然賈珍、賈璉時(shí)常資助些物事,恰逢今上大婚,又下諭旨寬免賈家虧空,是以如今倒也勉強(qiáng)度日。只是賈政深覺羞愧,又見寶玉屢試不第,乃令家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