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出門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

    在走進大劇院后，夏洛克將雷斯垂德的警官證往空中拋去，然后又接住，塞回了口袋里。

    “你不打算還給他吧？”

    “Yep！”

    誰讓雷斯垂德早上用討人厭的安德希和沒收儀器威脅他來著。

    劇院里黑漆漆的一片，兩人用手機打光，溫斯蒂感覺到了身后傳來了熟悉的陰涼感。

    夏洛克奔跑著到了舞臺上，他蹲下身子，在羅莎·莫里森遭受到襲擊的帷幕旁不停摸索。

    溫斯蒂與他隔了一段距離，用他不會聽到的語調(diào)低聲說：“待會兒廁所見?！?/br>
    她背后那股陰涼的感覺消失了。

    溫斯蒂快步走到了夏洛克身邊，他一直在不斷敲擊著地面。

    “你在找什么？”

    “路，通往伊麗莎白·蘭斯諾特化妝室的路?！?/br>
    從舞臺到伊麗莎白·蘭斯諾特的路要從后臺繞過去，但夏洛克確認這里一定還有另一條路。

    夏洛克耳朵貼近地面，仔細分辨著敲擊聲響的不同，終于，他找到了那條路。

    “就在這個地方。”夏洛克指了帷幕周圍的一塊地方給溫斯蒂看。

    當溫斯蒂跟著夏洛克走在另一條從舞臺去往化妝間的路時，她想起了，原來劇院中真的藏了另一番天地。

    倫敦大劇院存在著一個地下世界。

    “先生，你有沒有看過？”

    “我沒有看過，但從名字就可以知道那是一個毫無科學依據(jù)的鬼故事?！?/br>
    夏洛克舉著手機燈，照亮前路。

    溫斯蒂的心里覺得很刺激，四周黑暗，只有夏洛克的手機登發(fā)出亮光，使她想起書籍中、電影中的探險故事。

    “你這回說錯了，”溫斯蒂語氣輕快，“那才不是一個鬼故事，那是一個愛情故事。講的是一個從小被母親嫌棄的人，他的容貌丑陋，因為羞于見人，藏在了巴黎歌劇院的地下室里，他使出了很多鬼魅伎倆讓人們誤以為巴黎歌劇院鬧鬼，其實他只是想獲得劇院里的女歌唱家克里斯汀的愛……”

    溫斯蒂向夏洛克講述了的情節(jié)，這是一個多么浪漫的故事，但是夏洛克聽完后的感想一點兒都不浪漫。

    “這說明了世界上鬧鬼的事情其實都是人為的?！?/br>
    “……”

    夏洛克完全無法欣賞文學之美。

    “福爾摩斯先生，你可真不是一個浪漫的男朋友?！痹诼返谋M頭，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的臉被夏洛克的手機光照著，凸顯了面部輪廓，五官卻陷入了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句話，如同黑暗中來去無影的鬼魅。

    夏洛克將高舉的手機放到胸口處，照亮了對面女人的臉，她的年歲已經(jīng)不輕了，但依舊能看出年輕時風華正茂的模樣，她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綠色眼睛，像一只綠蝴蝶撲在了臉龐上。

    幽靈索命案中的幽靈終于露面。

    “我應(yīng)該稱呼你為格斯女士？”

    “格斯已經(jīng)死了十年了，我聽了都覺得不是在喊我。”她的唇邊帶著笑容，略微勾起的弧度帶著自嘲的意味。

    十年前，莫里森劇團的初演，上演前一天飾演麥克白夫人的女主角妮可·格斯因不甚吃了相克的食物去世，她的位置由B角伊麗莎白·蘭斯諾特補上。

    十年后，妮可·格斯在倫敦大劇院的地下“復生”。

    “很高興見到你，福爾摩斯先生，還有……”妮可·格斯問候完夏洛克以后，將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溫斯蒂。

    “溫斯蒂·亞當斯?！睖厮沟僮晕医榻B

    “亞當斯小姐，很高興見到你，能有膽量走到這里來的女士實在值得敬佩。”

    “您過譽了，您一直待在這里豈不是更令人欽佩?！睖厮沟僬f。

    妮可·格斯聽了以后大笑：“亞當斯小姐真是討人喜歡。幾天而已，算不上一直待在這里，不過我一直都生活在暗處，早就習慣了這些黑漆漆的環(huán)境?！?/br>
    妮可·格斯的態(tài)度格外爽朗。

    她沖夏洛克和溫斯蒂伸出手：“伊麗莎白·蘭斯諾特是我殺的，羅莎·莫里森也是我襲擊的，你們找到了我，案子已經(jīng)破了，帶我去見警察吧?！?/br>
    妮可·格斯坦然地承認了一切罪行。

    可夏洛克沒有動，淡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妮可·格斯的臉。

    “你我心里都知道事實并非如此?！?/br>
    “事實就是如此，我就是真兇?！?/br>
    “那監(jiān)控錄像你打算怎么解釋？”

    “那只是我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我把它混到了真正的監(jiān)控錄像里?！?/br>
    難怪監(jiān)控錄像里的伊麗莎白·蘭斯諾特始終未露正臉。

    “可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的是蘇格蘭場的警察？”

    “那又怎么樣？她在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之前我就已經(jīng)在監(jiān)控錄像上動了手腳?！?/br>
    夏洛克的手機燈照著妮可·格斯，她在明處，仿佛被圣光所包裹，她纖瘦的面龐上處處寫滿了無畏。

    “蘇格蘭場的艾米莉警員在大學念的是戲劇專業(yè)，也一直有成為戲劇演員的理想，可是她只念到三年級就突然失蹤了，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一年后，她放棄了戲劇夢想，選擇報考了警校?！?/br>
    “這關(guān)我什么事？”

    “她一直在給一家名為厄里倪厄斯的基金會捐款，厄里倪厄斯基金會一直致力于解救被拐賣的女性，而艾米莉報考警校的理由是她曾經(jīng)被拐賣過，所以想減少這類悲劇的發(fā)生。”

    “聽起來，這是一位很有抱負的女士?！?/br>
    “我查了一下厄里倪厄斯的解釋，古希臘神話中復仇三女神的總稱，可以說厄里倪厄斯基金會以復仇為名，這個基金會很小眾，沒有什么人知道，艾米莉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是被厄里倪厄斯基金會解救的?！?/br>
    “你想說什么？”妮可·格斯綠色的眼睛里帶著一股笑意。

    “如果我沒有推測錯，你就是厄里倪厄斯基金會的主理人，而厄里倪厄斯基金會解救的一直都是莫里森劇團招募又淘汰的女性。

    莫里森劇團一直都在進行演員招募，每一個懷有戲劇夢想的女性在進入莫里森劇團以后都會面臨著訓練和淘汰兩道關(guān)卡，但最后的勝者其實只有兩個，一個A角，一個B角。那剩下的女孩去哪里了呢？這個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聲名遠播的莫里森劇團背后其實存在著骯臟又腐朽的交易。十年前的你知道了這件事，想要去舉報，卻被當時一直想上位的B角背叛，引來了殺機?！?/br>
    夏洛克把不相干的線索理順推理出事情的真相，溫斯蒂一直都靜靜地聽著，夏洛克的后腦勺現(xiàn)在在她看來都冒著光。

    “福爾摩斯先生，你有這樣的想象力不去當編劇真是可惜了?！蹦菘伞じ袼鼓樕下冻鐾锵У纳裆?/br>
    “你知道我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