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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就滑下來,我渾身直冒冷汗,放了幾次都不行。我一邊讓自己一定要鎮(zhèn)定,一邊想辦法。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腦子還能轉動。要是以前,一定完全嚇死了。突然看到一邊的胖子在巨蟒的腦袋后面給我打手勢,好像要我把礦燈甩給他。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深吸一口氣,用力一甩,就將礦燈從那蛇頭邊上甩了過去。一道弧光飛向胖子,巨蟒被光吸引,馬上轉過頭去。就在這一刻,我猛地潛入到水里。一邊的蟒蛇立即動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游了開去,直到筋疲力盡才探出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有游出太遠,巨蟒就在我的身后,四周橫陳著巨大的蛇身。但是它迅速運動,很快竟然消失了,似乎鉆入了沙子底下。不久,看到胖子背著悶油瓶從那邊飛快地破水而出。我問他怎么回事,他道:“我把礦燈沉到一個洞里,它追了下去。快走,等它再上來,我們就死定了?!?/br>第二十章尾聲之后的經(jīng)歷泛善可陳。我們喘著氣,互相看著,感覺剛才一切都好像在做夢。胖子臉色慘白就讓我們快走,一刻也不敢停下來。之后的過程我基本上是非?;秀钡模貏e是到了最后,我只能大概地記敘一下經(jīng)過。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一路回到了出來的水道口,選了一個方向就順著石壁開始尋找另外的出口。在六小時后進入一個水道口,忍著饑餓,三個人干脆悶頭走,什么也不說,免得消耗體力。“不吃東西靠脂肪能支持一到兩周,難受的只有前幾天,”胖子說,“我經(jīng)歷過這種時候,忍忍就好了?!?/br>我一開始還懷疑我們能否活著出去,同時我也忽然明白了,三叔這一次進來,為什么要稱為“不歸路”,因為路程實在太長了,一個人背負的食物完全無法滿足整個來回,他已經(jīng)預見到了回程的艱苦卓絕。在渠道中空腹行軍,胖子的計劃是一天內(nèi)走出去,但是往上走比往下走要累得多,餓了兩天后,我們實在無法忍受了,開始琢磨辦法。這里能吃的東西非常有限,有干枯的樹根,以及很多縫隙里的蟲子,探險手冊上說,在野外沒有食物又摸不準什么能吃的時候,吃蟲子是最保險的。我們開始嘗試著抓一些來吃,不過這里的蟲子也非常的少,并且都很細小,當瓜子還差不多。悶油瓶一直恍恍惚惚的,后來好了一些,但還是什么都記不起來。我們和他說了好幾遍事情的經(jīng)過他都無法理解,好在不用再攙扶他,他可以自己跟著我們走。靠著蟲子又撐了三天,我們終于看到了活的樹根出現(xiàn)在井道壁上,胖子判斷這里應該是離地面很近了,我們在四處徘徊,終于找到了幾個向上的豎井口。胖子爬了上去,發(fā)現(xiàn)這是我們當時進入雨林時路過的那片塔林。這里的孔洞很小,我們沒法鉆出去,于是胖子用子彈砸出一個小孔,做了一個定向爆破,把幾個孔之間的石頭炸裂,我們才勉強擠出去。地面上已經(jīng)面目全非,所有沼澤的水位全部都降到了最低點,露出了淤泥和猙獰的樹根系,此時烈陽高照,所有的毒蛇都在地下,應該是最安全的時候。雨林里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景色,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美輪美奐的錯覺,以為這里是人間仙境,但是我們深知這片刻安寧絕對是一種假象。越是安寧,越是不能休息。我們算了一下時間,在天黑前絕對出不了峽谷,最多能進入到峽谷的中端,如果遇到任何的阻擊,我們?nèi)齻€筋疲力盡的人肯定會減員。我們?nèi)齻€都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活下來的,我不希望這種關頭再有人犧牲,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盡全力了。好在峽谷中雞冠蛇并不多,而且我們可以涂上淤泥。這一路,可以說是完全看命了。接下來是長途跋涉,期間的過程沒有必要再贅述了,我也實在不愿意提起,在淤泥中摸爬滾打,我們都帶傷,草蜱子爬滿了身上也沒有時間處理,入夜之后更是緊張,一有聲音就立即加快腳步。我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迅速穿過了峽谷,回到了戈壁上,果然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定主卓瑪他們,那完全是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胖子一出峽谷,就幾乎昏了過去,而定主卓瑪他們看到我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峽谷外,我們休整了三天,所有人都渾渾噩噩,筋疲力盡。這三天我什么都沒有想,什么苦惱都沒有,當時感覺只有睡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垃圾。而且我頭一次真正感到了釋然,似乎那些謎,還未解開的一切,都和我沒有了關系。悶油瓶仍沒有起色,要么縮在帳篷中發(fā)呆,要么就是靠著巖石看天。我們都嘆氣,但是毫無辦法,誰也沒有想到,他追尋到最后,竟然是這樣一種結果。潘子卻意外被扎西救了回來,躺在另一個帳篷里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沒敢跟他說三叔的事情。扎西說文錦交代過他們一些事,他們知道怎么防蛇,之前信號煙出來的時候,他們也進入營地搜索,在叢林那兒發(fā)現(xiàn)了營地,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潘子。我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就是我們?nèi)プノ腻\的后一天,想想只要能熬過那一天晚上,就能碰到扎西,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上?,那一晚變數(shù)太大了。又休整了兩天,扎西就告訴我們應該出發(fā)了,按照他的記憶,我們現(xiàn)在處在一個魔鬼城環(huán)的中間,魔鬼城設置了蹊蹺的機關,我們必須有精確的導航,走出去之后,東西兩邊可能都會有公路,我們只要到了公路上,就可以求救。此刻,我也想知道三叔和黑眼鏡的下落,可是卻已經(jīng)沒了力氣。扎西說,他們可能從另外的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沒有出來。但是我們已經(jīng)什么都做不了了。沒有車只能步行,我們最缺的是勞力,因為當時的水是三叔大隊人馬搬過來的,他們出發(fā)之后剩下了好多,我們沒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的時間曠日持久,我們能帶的水堅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時候。胖子就道,把食物減半,丟棄帳篷,多出來的空間全部用來帶水,少吃點沒事,沒水堅持不了幾天。于是照辦,背著大量的水出發(fā),橫渡戈壁,這過程初期免不了艱苦,但是和雨林行軍已經(jīng)屬于兩個檔次了。四天后,我們走出了魔鬼城,又走了一個星期,終于到達了公路。攔到了一輛SUV的驢友,用軍車上的電話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聯(lián)系,大概三十個小時后,阿寧公司的車隊趕到,將我們救起。所有人都癱倒了,有些人喜極而泣,這是怎樣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在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車上,忽然唱起歌來:“攀登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