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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他會認出來,沒想到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胖子和他說了我們的來歷,他出手闊綽,也沒怎么討價還價就住了下來。阿貴相當習慣我們這些人,頗有農(nóng)家樂老板的派頭,表示住在他這里,他什么都能幫我們搞定。一路舟車勞頓,我也想不出來有什么需要他搞定的,只覺得肚子餓得慌,就對他說先把晚飯搞定吧。阿貴就讓他的兩個女兒去做飯,他帶我們安頓下來。我在木頭地板上放下行李,用泉水擦了一把身子,坐在高腳木頭的地板上,十分涼爽舒服,渾身都軟了,再看著兩個窈窕的瑤家女孩弄著飯菜,我忽然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趁著飯沒好的當口,悶油瓶就向阿貴詢問楚哥給我們的那個地址是在什么地方,他有點急切。阿貴說就在寨子里,不過在寨子的上頭。胖子就讓他別急:“雖說是你自己的房子,但是這么晚讓別人帶你去,你又沒鑰匙,很容易給人懷疑,咱們到了這里,有大把的時間,明天再去也無妨?!?/br>我也贊同,悶油瓶點頭,我相信這種耐心他是絕對有的。晚飯是燉rou和甜酒,瑤寨人還有打獵,吃的據(jù)說是松鼠的rou,感覺很怪,但是甜酒相當OK,入口是甜的,而且當?shù)厮茫肟诜浅G遒?。胖子喝多了,舌頭大了,直勸阿貴說自己是大老板,他不想走了,讓阿貴把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他,他會好好種地的。我怕他亂說話得罪人,忙把東西扒完,幫他兩個女兒收拾,讓胖子自己一個人待著吹吹涼風清醒一下。一邊洗一邊和兩個小姑娘聊天,問瑤寨的情況。兩個小姑娘告訴我,以前這里很窮,連飯也吃不飽,后來有人來旅游之后,情況才好起來,像她們阿爹帶了人過來住家里,賺的錢就夠吃喝了,他也不用上山打獵,可以買其他人打來的東西,這樣他們一家就養(yǎng)活了好幾家人。我特地問了陳皮阿四的情況,又問她們是不是這里有越南人。她們說越南人是有,不過不是在巴乃,還要往山里。這里現(xiàn)在來的人多了,她們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有長沙人在里頭。收拾完我甩著手,心說看來陳皮阿四還真小心,連村子都不敢待。想來,他們可能是化裝成觀光客到巴乃,越南人直接走林子,他們在山里會合交易。如此說來,這里交易的東西,恐怕比我們想的要多得多,至少陳皮阿四非??粗?。這些關(guān)系,可能也是他以前在廣西逃難的時候種下的人脈。想著,走到飯?zhí)美?,準備問阿貴討點水果吃,這時候看到一身酒氣的胖子正盯著一邊的墻上看。我以為他喝多了,腦子入定了,沒想到他看到我,就把我拉住了,對我道:“小吳,你過來?!?/br>我走過去,問他干嘛,他用眼神給我打了個方向,我看到在吃飯的房間的木墻上,掛了一個相框,里面夾著很多的相片。他用下巴指著其中的一張相片,對我道:“你來看,這是誰?”第六章繼承那是一張有點發(fā)棕色的黑白照,和楚哥給我看的那一張相當?shù)南?,夾在很多的相片之中,不容易分辨。上面是兩個人的合影,我吃驚地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人竟然是陳文錦!這張照片比楚哥給我看的那張要大很多,所以看得相當清楚。照片里的另一個男人穿著瑤族的民間服飾,表情緊張,文錦則笑得很燦爛。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小孩子在背景處。這是怎么一回事?文錦的照片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即問阿貴:“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阿貴過來看了看:“幾十年前?!彼钢莻€穿著民間服飾的男人,“這是我的阿爸,這個女的是考察隊的人。”“考察隊?這里來過考察隊?”我?guī)缀跆饋?,“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清楚,好像是說那邊的山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卑①F指了指一個方向,“搞了好幾年,后來忽然就沒下文了?!?/br>我心中暗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趟還真給我來值了!立即就拉阿貴坐下,讓他馬上和我講講這考察隊的事情。阿貴覺得莫名其妙,大概覺得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聽到這事這么興奮?胖子就道:“我們幾個人就好這個,你別介意,您就說給我聽聽,我們給錢,給稿費,千字三十?!?/br>阿貴一聽有錢,立刻就來勁了,忙招手叫他女兒過來數(shù)著字,把事情和我們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事情發(fā)生的時候,阿貴只有十幾歲,當時巴乃非常的貧窮,幾乎與世隔絕,所以考察隊的出現(xiàn),讓他印象深刻。他記得考察隊有十幾個人,由一個女人帶隊,是跟著外面趕集的人回寨子里的,因為他的阿爹當時是村子里的聯(lián)絡(luò)員,所以就去接待。那個女人就告訴他的阿爹,他們是城市里來的考古隊員,要在附近進行考古考察,希望他父親能夠配合。他們有政府的紅章子文件,這在寨子里算是件大事,阿貴的父親不敢怠慢,幫忙安排了住宿和向?qū)А?/br>考察隊在這里就待了六、七個月,不過,這期間,大部分時間就在外頭山里跑,寨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和這支考察隊接觸。和他們關(guān)系最緊密的,就是阿貴父親所安排的向?qū)А?/br>后來考察隊的人走了,他們就問向?qū)?,這些人到底在山里干什么?向?qū)б舱f不清楚。這幾個月幾乎走遍了附近的山,最后似乎才找到要找的地方,不繼續(xù)在山里跑就不需要向?qū)Я耍蜎]隨著隊走。那女人只讓他隔三天去報到一趟,還特別提醒他,不要早也不要晚。后來,出了個聽起來挺邪門的事情。向?qū)б婚_始都是三天去一次,沒什么大問題,有一次他要幫親戚打草,想著提早了一天去也沒關(guān)系,結(jié)果去了,發(fā)現(xiàn)那支考古隊的營地里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嚇壞了,以為是遭了禍害,又不敢說,自己一個人去找,找遍了附近的山都沒發(fā)現(xiàn)。他膽戰(zhàn)心驚地回村,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再去,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又出現(xiàn)了,營地里熱熱鬧鬧,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他當時就覺得不正常,以為是山神作怪,也沒敢講,等考古隊走了,才說給村里人聽。考古隊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十幾箱東西,據(jù)說都是從那一帶找到的,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這張照片是臨走的時候,那個女領(lǐng)隊和他父親照的合影,在城里沖印出來寄回來的。就因為這件事,他父親后來成了村官,所以把這當成自己的光輝歷史,掛到墻上。阿貴說完,胖子已經(jīng)按捺不住興奮,又問阿貴:“是哪一年的事情,你記得么?”阿貴用他的煙桿指了指照片后面背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