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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被人踹了出去。我手盡快腳亂地爬起來,卻被身邊的悶油瓶按住肩膀,他輕聲喝道:“不要說話,你不要動!”說完如一道勁風朝胖子去了。我心中的感覺很怪既想上去幫忙,又感覺悶油瓶的話不能不聽。忽然感到肩膀上不大對,一摸之下,剛才被他按住的地方,竟然全是血。那種血量不會是自己劃開的,肯定是受了重傷。我心下凜然,方才那陣搏斗,黑暗中聽著似乎他占盡了上風,但顯然也沒討到多少便宜。另一邊傳來胖子撕心肺的慘叫,不是占據上風的,而是被逼入絕境的怒吼,聽得人魂飛魄散。有很多時候,我會忍不住想像,我們三個人中的一個,如果出現意外,會是什么情形?但想歸想,只要悶油瓶在,總感覺不可能出現這種事。然而現在,這種感覺煙消云散了,胖子很可能就會在這里被干掉。“退到墻邊上去!”悶油瓶的聲音出現在胖子的位置,隨著話音落下,狀況變得更加混亂,慘叫聲、倒地聲,胖子的叫罵聲,混成一團。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此時已無法思考,抱著釬桿無法動彈,只能聽著那邊的動靜,自己上去也沒有用,情況之混亂不是我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身手極好的人,湊上去甚至會被胖子謀殺。也不知道這種狀態(tài)了多久,忽然,聲音消失了,一片寂靜。我仍不敢動彈,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他們都死了?還是所有的石中人都被干掉了?又或者,兩者都是?仔細地聽了一會兒,突然“啪”的一場,探燈在一邊竟亮了起來。轉頭一看,是悶油瓶,一手架著胖子,一手拿著我的探燈。我松了口氣,看著他一瘸一拐地和胖子走到我身邊,把胖子放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兩個渾身都是口子,淌著血。在幾乎遍布全身的血污中,麒麟紋身又出現了。這一次不僅是肩膀,他的上半身幾乎已經燃燒起來,蔓延到全身。我目瞪口呆,他卻把探燈遞給我,接著抓著我的手,把探燈指向墻壁上的一個口子,那些石中人出來的裂口。“這是這種東西活動形成的通道,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通道也許可以通到外面。”他道,“你帶上工具,快點離開。”我立即點頭,“你先休息一下,我?guī)湍銠z查一下傷口,如果沒事,我們馬上走。他娘的,我還以為這次我們兇多吉少了。我真服了你,沒想到你厲害到這種程度?!?/br>他往后面的石壁上一靠,淡淡道:“我和他,走不了了?!?/br>“你在說什么胡話?”我罵道。他忽然朝我笑了笑,道:“還好,我沒有害死你……”我愣了。他一陣,吐出一大口鮮血。“你——”我的腦子嗡了一聲。他仍微笑著看我,頭緩緩地低了下來,坐在那里,好像只是在休息。但是,四周完全寂靜了。第五十章脫出看著他安靜地坐在面前,我心中的滋味無法形容。我不知道自己腦子里想了什么,肯定有無數的念頭在涌動,但是,我什么都感覺不到。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立即哆哆嗦嗦地去摸他的手腕,伸出這支手,幾乎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氣。還好,還有一些體溫,脈搏非常的微弱,幾乎感覺不到。轉頭去看胖子,發(fā)現他的肚子破了一個大洞,腸子都掛在外面了,脈搏更是微乎其微。他們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都是劃傷,顯然是那種東西的長爪子劃的,十分密集,可以想見是無比慘烈的搏斗。流血過多,心力衰竭,死亡幾乎是無可逆轉的。我有一些絕望、無助、懊惱、悔恨,無法形容的感受一起涌了上來,眼淚幾乎要從眼眶沖出來。可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魄力,我在下一瞬間把這些感覺都推了出去,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我自己都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冷靜嚇了一跳,像是心中有另外一個自己,暫時否決掉要來的情緒。不曉得在經歷這種時刻時,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樣的體會,但就在此時,我的腦子里忽然無比的清晰。——他們還沒有死去,我自然不可能撒腿離開,但又不能在這里眼看著他們死。我必須做點什么,做我最后的努力。我站了起來,開始琢磨怎么辦。首先找來了香灰,把他們最深的傷口全都抹上,把血暫時止住,然后把胖子的腸子一點一點的塞回到肚子里。那種感覺我不想記錄下來。弄完之后,拿來潛水服,撕成幾條綁成繩子,拿來一旁的木框,綁了一下,做成一個拖曳式的單架,把兩人綁了上去。“就是死,你們也給我死在地面上?!蔽乙а赖?。弄完后,我拿好探燈,拿起一旁的軍刺,看了看四周。地面上全是綠色的液體,也許是那種東西的血液,更多的是血rou模糊的人體,一片狼藉。我沒有細看,也不敢細看,轉向四面的巖壁,想找悶油瓶說的洞口,只一眼就呆住了——石壁之內,竟然還隱隱約約地透著影子,而且比剛才看到的更多,但遠比剛才看到的要小,都是一些小孩的影子。我看了一圈,不禁毛骨悚然,當即不敢耽擱,拖著他們,朝著悶油瓶說的那個口子探了進去。胖子本身就極重,加上悶油瓶的重量,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兩個人拖進來。果然如悶油瓶說的,那口子里是條通道,那些東西好像可以腐蝕這里的玉石,在玉中慢慢移動。四周全是上好的玉脈,如果有任何玉商在這里,肯定會瘋掉。但,它們如果是玉中自然形成的,那這條通道應該是封閉的。我用力拉了片刻,發(fā)現通道很長,同時,看著通道的巖壁,感覺很是不對,巖壁中不時出現一張張模糊的面孔,好像是巖石中的人正聚攏過來,看我爬行。好在我的神經已經是怕到了極點,索性不管,咬牙拖著胖子和悶油瓶,只顧自己爬著。這個通道沒有任何分岔,但是非常的曲折,有些地方甚至是垂直的,我足足爬了十幾個小時,幾乎累昏過去仍然沒有到頭。也不知多久之后,探燈的光都快滅了,忽然,我聽到了水聲。我?guī)缀跏前l(fā)了狂似地往前爬,猛然手下一空,沒按到想象中的地面,人差點摔下去。探燈勉力一照,面前竟然出現了一個斷層,是一道不規(guī)則的山體裂縫,不寬,兩只腳撐開就能保持平衡。裂縫上方,水如瀑布一樣跌落下來。我喝了幾口水,探燈往前照,前頭再沒有通道,這里好像是這個通道的起點。那些玩意兒可能是從這裂縫爬下去的。再上下左右照了照,好家伙!裂縫斷層的表面全是像被蛀出的洞,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