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他急切地問，“是不是我爸媽……”

話沒說完，就聽到了唐緒飛快的一句話，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清晰無比，攝人心魂。

“我喜歡你?！?/br>
唐錯愣住。

唐緒捧著他的臉，黏著他的眼睛，又接著說，“我愛你?！?/br>
被他突然的告白弄得一頭霧水，唐錯臉上發(fā)燙，縮了縮脖子，“怎么忽然說這個?！?/br>
唐緒并未回話，這一次他將兩句話連在了一起，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喜歡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愛你。”

夜風(fēng)吹起唐錯的頭發(fā)，一縷碎發(fā)垂到額前，擋住了他的眼睛。

唐錯搞不清狀況，又被這告白弄的不好意思，便不經(jīng)大腦的重復(fù)剛才的問題。

唐緒抬起一只手，動作輕柔地將那一縷頭發(fā)撥開，低聲說，“只是覺得自己的很失敗?！?/br>
失??？

在唐錯的心里，這是一個永遠和唐緒沾不上邊的詞?？商凭w的面容確實有些沮喪，不像空xue來風(fēng)。他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看著他問，“為什么？”

唐錯望過來的眼神過于柔軟，那一剎那，唐緒想將這個眼神珍藏一輩子。

他忍著酸楚笑了笑，又親了他一下。

“為人師表，竟然讓你先說了喜歡?！?/br>
第四十章

在以前，唐緒并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急不可耐的時候。

唐錯打開車門坐上去，因為閉塞的空間，使得他將自己的心跳聲聽得更加清晰。剛才上車的時候沒仔細看，這會兒坐穩(wěn)了，才覺得好像壓到了什么東西。他低頭看了看，從腰后摸出了一個超市的小袋子，大致掃了一眼，里面是一個小瓶子和一個小盒子。

因為害臊，他剛好需要一個可轉(zhuǎn)移的話題。

“什么啊這是……”

嘟囔了幾個字，唐錯猛然住了口，像是一把火突然燒到了腦袋上，他在一陣眩暈中松了手。

一旁的唐緒沒忍住，握著方向盤笑出了聲。

唐錯瞥了他一眼，似是控訴。

“我來的時候買的……”

唐錯不說話，向后靠在座位上，把頭轉(zhuǎn)向窗外，降下車窗來吹風(fēng)。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噢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他用余光看了眼旁邊的人，在確定他在認真開車以后，俯下`身，伸著胳膊撿起了滾落在腳底的東西。

聽著悉悉簌簌的塑料袋聲響，唐緒強忍著沒有再笑出來。但是前面明明可以直走，唐緒卻選擇了右轉(zhuǎn)的道路，借著看鏡子的機會，他得以捕捉到了唐錯一扇一扇的眼睫，和發(fā)紅的耳根。

和他想象中一樣，又比想象中更讓他心動，像學(xué)生時代的夏天，冒著氣泡的橘子汽水。

等到車終于停在樓前，唐緒說著“下車”時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低沉的沙啞。

唐錯磕磕絆絆地跨下了副駕駛，又在關(guān)上車門前猶豫了片刻，低著頭伸出手，將座位上的那個小袋子攥在了手里。因為匆促慌忙，幾個指頭都沒有舒展開，中指一直壓在無名指上，是一種羞澀又執(zhí)著的姿態(tài)。

兩人在車頭相遇，看到他不好意思卻又緊緊攥著袋子，低頭躲閃著自己的目光的樣子，唐緒就知道自己實在等不了了。

他拉起唐錯的手，奔向了樓道里。

應(yīng)該感謝這棟居民樓的老舊，它沒有電梯，所以唐緒所有的熱情都可以在奔跑中繼續(xù)升溫。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燒得天昏地暗。

開門的時候唐緒難得地手抖了，鑰匙在鎖口劃拉了半天，就是進不到孔里去，最后它像是終于不耐煩了一般，啪嗒掉到了地上，震亮了樓道的聲控?zé)簟?/br>
唐錯一愣，下意識地要彎腰去幫他撿，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唐緒雙手把著肩膀摁在了門上。

后背有點疼……

“先不開了。”

唐緒的吻壓了下來，就在這燈火通明的樓道。

盡管羞怯，唐錯卻又覺得緊張刺激，他不由地伸手扶住唐緒的腰，回應(yīng)他的吻，那個袋子也跟著湊熱鬧，滋啦啦響個不停。他不知道唐緒今晚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當(dāng)他真的感受到唐緒坦誠的欲望時，他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期待了很久了。

想完全擁有你，亦想完全屬于你。這不是一場情事能決定的東西，但唐錯愿意將最初的這場情事看作一次儀式，他想坦坦蕩蕩地赴會，與他攜手。

兩個人在樓道里幾乎是干柴烈火逢了一春，在已經(jīng)將手探到對方的腰窩時，唐緒以自己僅存的理智逼迫著自己停了下來。

樓道的燈已經(jīng)又滅了下去，兩個人喘著粗氣的聲音此起彼伏，互相糾纏著，直聽得唐錯耳紅心跳。

唐緒緊繃著下頦，一只手牽住唐錯的手，輕揉了兩下，才彎腰去撿鑰匙。門開的一剎那，唐錯就被唐緒推了進去。

手上的袋子被接走，唐緒從后面擁著他問，“你先洗澡，還是一起洗澡，還是不洗澡了？”

唐錯低下頭，“我……我先洗吧。”

聽到這回答，唐緒悶笑了一聲，然后將臉埋在唐錯的頸窩，狠吸了一口氣。

“去吧，洗快點?！?/br>
唐錯沒回頭，連條新內(nèi)褲都沒拿就沖進了衛(wèi)生間。眼看著門“砰”地一聲被關(guān)上，唐緒只能深呼吸，給自己找杯涼水喝。

可是沒等他邁出步子，衛(wèi)生間的門就又開了。

“要不，一起洗吧。”

唐錯幾乎是被唐緒堵回了衛(wèi)生間，還沒緩過勁兒來，就又被吻得失了力氣。他也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時候被脫掉的，反正等他拉回意識，想到要好好去親吻唐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赤身裸體地站在了水龍頭下，唐緒也是。

自上而下的水注沖下來，唐緒捧著他的臉，像給小孩子洗臉一般，一只手替他抹掉了在臉上奔騰的水流。

不知道這動作是觸動了唐錯的哪個點，他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唐緒，微仰著頭，毫無章法地去又去親吻他的嘴唇。

唐緒在他吻夠以后扳住他，問，“怎么了？”

唐錯搖了搖頭，胸膛起起伏伏。

“唐緒，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br>
最后那個澡沖得極其匆忙，唐緒用浴巾裹著唐錯，將人扛到了床上。

“本來想等到你畢業(yè)，但我好像高估了我自己。”唐緒掀開了他的浴袍，手順著腰側(cè)突出的骨頭往內(nèi)，往上，所到之處皆是野火燎原般的態(tài)勢。

“我太后悔，缺席了你的七年。本來我想著，缺席的這七年，我用我余生所有的日子來補可不可以?？墒堑搅私裉煳也胖?，那七年，就算是用我的一輩子都補不回來了。所以我想，能提前的，我們就提個前吧。就算違背師德，我也認了?！?/br>
唐緒壓在他身上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很奇異的，唐錯竟然不緊張，不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饑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