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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了魂懾了心,他當初與我打斗的時候可沒手下留情呢! 容絮氣惱自己沒出息,便一聲不吭地推開他,將手中捏皺的發(fā)帶丟回他肩頭。不愿被他見著自己臉紅的羞狀,遂往外走去,佯裝賞看日落。 風無懷將發(fā)帶握在手上,轉(zhuǎn)身走向她。 待到她身后,環(huán)臂將她擁住,輕聲調(diào)侃道:“聽伏靈說你抱怨我笑起來像天落冰刀,扎得你透心涼?” 容絮身子一僵,她不是交代伏靈加以潤色修飾再轉(zhuǎn)述嗎,他倒是好,原封不動地把話給說了。 她兩眼瞇成了新月狀:“魔帝大概聽錯了,我是說您的笑容柔和得春風拂煦呢!” 風無懷低下頭來,臉頰使壞地滑過她的臉,惹得她呼吸一亂,他滿意地勾了抹淺笑。 “在冰窟中,為何不聽我的話,擅自離開?”他心里有氣,便在她耳畔故意呼出綿綿熱氣。 容絮縮著脖子避開他的氣息,佯裝鎮(zhèn)定道:“既然我身子已經(jīng)恢復,不宜再留在魔界,本就打算與魔帝告辭。只是你被困在蓮臺中,我留在那也無濟于事,倒不如先來丹xue山處理些事?!?/br> 她說得有理有據(jù),風無懷卻覺得她的話十分刺耳,兩人不是已經(jīng)心意相通了嗎? 他不悅地將她身子轉(zhuǎn)過來,問道:“你曾說我在哪兒,你就留在哪兒,言而無信?” 容絮想起那日清晨的誓言,兩句話就將自己給賣了…… 她別過眼,輕咬唇微顰眉,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我思來想去,我如今還是天界的人,著實沒身份也沒理由留在魔界?!?/br> 風無懷一愣,眼中攢著淡笑:“你即刻換個身份,最宜留在魔界?!?/br>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輕道出兩個字:“吾妻?!斌@得容絮睜大了眼。 這是風無懷第一次鄭重其事地以妻稱呼,便是求婚了。 若在歸神之前,她當會毫不猶豫接受,只是此時,聽得這二字,心中多了一份忐忑。 倘若風無懷知道她不再是當初的容絮,而是曾與他結(jié)過怨的北陰大帝,他......還能如此篤定地要娶她嗎。 風無懷不知容絮心底的糾結(jié),繼續(xù)道:“待血洗丹xue山,回到魔界,你我便完婚。往后你便是魔后,萬千魔兵由你號令,千萬魔族俯首聽命?!?/br> 他總能將這等大事說得如此輕巧,似乎只要她當上魔后,她要什么就給什么,即便給出整個魔界。 容絮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搖頭道:“還有一事必須完成。” “何事?” 容絮道:“當初陷害我,將我半夜帶去南虞山的人,必須找到她。” 風無懷點點頭:“放心,我會去與天帝確認此事。當初他信誓旦旦地保證會查個水落石出,如今也該給我個交代了。” 容絮沒有說出她已經(jīng)知道那人是白蓮圣母,如此豈不將自己的身份暴露。 風無懷忽低下頭,捧著她的臉仔細觀察。 容絮正疑慮他為何突然嚴肅起來,該不會察覺到了什么吧?就聽他連連問道:“你將無憂百合提前吃了?感覺如何?有沒哪里不適?” 原來是擔心她...... “并無哪里不適?!比菪醯溃骸吧碜雍枚嗔?,比之前有精神許多,那花的確是個好東西?!?/br> 聞言,風無懷才算安心,眉間也舒展開來:“夜游神不曾騙我,無憂百合的功效著實好過無憂草?!?/br> “你不是打算領兵過來嗎?怎只有你一人?”容絮隨口換了個話題。 風無懷道:“白硯和其他魔將正集結(jié)魔兵趕來天界,暫且駐守在邊境,我來處理丹xue山的事就好。” “何時開始?”他問得直接,說的便是血洗丹xue山。 容絮想了想,說道:“明日清晨吧,興許鳳帝他們就回來了?!?/br> 她目眺前方,火輪藏山、紅霞隱沒。霞光恰落在遠處山谷的學堂上。 “東覓仙君的學堂不要動?!彼砹司?。 風無懷眉頭微蹙,道:“天界的做派大多如你這般,一邊見血一邊假慈悲地將憐憫掛在嘴邊。我口中的血洗丹xue山,可不會留半分憐憫,等著他們將來長大追殺你我為鳳凰族報仇。與其會惹出一身麻煩,何須將麻煩留著?!?/br> 他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斬草除根以免后患無窮也是魔族一貫的行事風格。但容絮即便沒有恢復大帝的記憶,她也從未想過屠殺幼孩。 “將幼童帶去冥界,囑托北陰大帝為他們開啟輪回道,從此忘卻前世,往生也不會再是鳳凰?!比菪踔荒芟氲竭@個對年幼無知的娃娃們不算血腥的辦法。 但她等了良久也沒聽到風無懷的回話。 直到最后一縷霞光在她眼中消褪,風無懷緊緊貼上她后背,緩緩道:““魔族生來就不曾得到過憐憫,也就無需憐憫他人。你往后是魔后,你慈悲他人,可世間有誰會慈悲你?” 他口吻清淡,如這入夜的微風,可容絮卻從他字句中聽出幾分悲涼和無奈。 她握住他手臂,陷入他懷中。他的胸懷似這天地般寬廣,將她全然容納。 “你憐憫過我啊!”容絮綿綿呢喃。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正是憐憫當初被拔尾翎而奄奄一息的小鳳凰嗎。 “唯有你?!彼曇艉茌p,隨風而散,仿佛不曾開口。 * 次日,隨著一聲嘹亮鳳鳴穿破云霄,赤霞浮云,朝露潤林。本是鳳凰們于林里各處湖邊飲水醒晨的好時光。 待日光灑滿整座山林,丹xue山開始籠罩在驚悚恐怖的獵殺中。 鳳凰們有的拼命反抗,有的振翅逃亡,就連山中的野獸飛禽也都聞訊紛紛竄逃。 四處飄散著刺鼻難聞的血腥味,慘叫聲更是不絕于耳,此起彼伏,在丹xue山回蕩不歇。 半空中有成群的鳳凰浴火反擊,最后卻是焚盡了自己。燃燒的羽毛飄飄灑灑地落在山林,零星火苗不消多久便燎遍整座丹xue山。 沖天的大火將天空燒透似的,通紅灼亮,宛若血光。 容絮站在遠處山頂,瞭瞰這慘烈驚心的場景。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眾仙曾形容過的魔帝——殺敵不過眨眼之間,奪命不費吹灰之力。饒是有萬千天兵阻在前,他抬掌便是魂飛魄散、尸骨無存。縱使血漫山河、尸橫天地,他卻身不染半點血腥,目不含一絲悲憫。 不知許久,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只有隱約的哭啼從東覓仙君的學堂傳出。那里被熊熊烈火包圍,正是垂死的鳳凰們以身涅槃,化為鳳火保護學堂。 他們悔恨無法,只剩一個念頭——護住鳳凰神族最后的血脈。 學堂外罩著東覓仙君施展的結(jié)界,而仙君正在結(jié)界外的上空與風無懷對峙。 東覓仙君懇求他放過無辜的孩子們,風無懷默然未應。 容絮見風無懷緩緩抬臂,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