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邦r-37型檢測儀。”卡德拍了拍書柜大小的儀器，向慕秋介紹。

慕秋伸長觸角好奇地探了探——是的，從走進醫(yī)務(wù)室開始，他的觸角就一直放在外面，防止對方察覺到他的隱藏技能。

接下來，是采血、取頭發(fā)指甲、掃描全身。

一套程序細(xì)致而繁瑣。那些人明顯已經(jīng)做得很熟練了，期間動作始終輕柔并且面帶微笑，沒有讓慕秋感到任何不適。

向?qū)У木癫ê芷届o，甚至可以說舒適，楚擎天也漸漸放松下來。

卡德看了他一眼，不由露出溫和的笑容——每次去有哨兵的向?qū)Ъ覚z查，總會經(jīng)歷一次被人全程堤防和敵視的體驗，真是無論怎樣都無法習(xí)慣。

聯(lián)邦r-37型檢測儀最大的優(yōu)點就在于結(jié)果出得快。從慕秋坐到椅子上，到電子屏上顯出數(shù)據(jù)，前后不過十五分鐘。

露娜瑩白的手指滑動著屏幕，臉上漸漸綻開毫不掩飾的驚艷，“天哪，真是很棒的天賦！”

卡德也在一旁看著，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治愈能力a級，攻擊性也是a級，親和力s級——或許不能稱為‘很棒’，是‘非常棒’?！?/br>
慕秋吃了一驚——不僅是慕秋，屋子里除了卡德一行人之外全都有些吃驚。

“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已經(jīng)這么先進了？向?qū)У奶熨x和哨兵一樣能測出等級？”

露娜眨眨眼，調(diào)笑道：“早就有了，這得感謝偉大的瑪麗老師?！?/br>
瑪麗·萊茵，就連慕秋都知道這個名字——萊茵家庭嫡系的小姐，向?qū)W(xué)校名譽校長，年愈四十至今未婚。

倫敦塔和聯(lián)邦之所以沒有強制性地為她安排哨兵，一切都是因為她在向?qū)а芯款I(lǐng)域做出的貢獻。毫不夸張地說，瑪麗·萊茵是所有向?qū)У陌駱雍团瘛?/br>
“說真的，親愛的，你不打算換個工作嗎？”露娜當(dāng)著楚擎天的面就開始挖墻角。

慕秋笑笑，委婉地拒絕，“您也知道，我沒辦法不和自己的哨兵在一起。”

露娜攤手，露出遺憾的神色，“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這時候，卡德又把那份數(shù)據(j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表情不像露娜那樣輕松，反而有幾分凝重。

“秋，你有這樣的天賦肯定會引起總部的注意——或許，他們會直接把你調(diào)過去也說不定。就目前已經(jīng)公布的資料來看，還沒有人能達到親和力s級，當(dāng)然，像瑪麗老師這樣身份很高的向?qū)зY料是保密的，或許她們中間也有s級?！?/br>
慕秋皺了皺眉，“您是說，我有可能會被調(diào)到總部……帝都？”

卡德點頭，順帶看了楚擎天一眼，“放心，即便是那樣，你的伴侶也會得到相應(yīng)的安排。當(dāng)然，倫敦塔還是會以你的意愿為主，所以，如果你堅持要留在這里的話，按照正常程序我會替你上報?！?/br>
慕秋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堅持，我從來沒有去其他地方的想法。卡德老師，希望您能把這個意思傳達上去?！?/br>
雖然平時總是被人尊稱為“老師”，可是從慕秋嘴里叫出來莫名地讓人感到無比真誠——這就是s級親和力的魅力嗎？

卡德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br>
慕秋綻開一個笑臉，精神觸角也不由自主地伸過去碰了碰對方，“謝謝您?！?/br>
卡德精神領(lǐng)域一蕩，不由失笑——竟然被一個年輕人影響了。

身后，一名工作人員暗地里撞了撞另一人的肩膀，小聲道：“他可真有魅力。”

“可不是，沒看到卡德先生都愣住了嘛！”

慕秋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似乎有些冒犯，于是連忙收回觸角，表情訕訕的。

楚擎天冷著臉地朝竊竊私語的人看了一眼，眼含警告。

對方立馬閉嘴。

卡德也聽到了，不過卻絲毫沒有動怒，反而笑意更深——他們說得沒錯，慕秋的親和力真是無與倫比，就連自己的精神體都吵著要出來和他親近。

露娜指揮工作人員收好儀器和數(shù)據(jù)，走過來拍拍慕秋的肩膀，“放松點，天賦高是好事，卡德可是整個倫敦塔脾氣最好的分部長，怎么會生你的氣？”

慕秋這才意識到倫敦塔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分部長竟然親自過來了。

接下來就是一些詢問性的程序。

慕秋從容地把之前想好的說辭搬出來，比如自己的身體原本就對干擾劑非常適應(yīng)，噴上之后能夠完美地隱藏身份；再比如他的腺體不太敏感，所以即使覺醒、成年兩個重要階段都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原本以為這個過程就算不是腥風(fēng)血雨也至少會劍拔弩張，沒想到卡德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溫和有禮，如同春風(fēng)化雨。

慕秋暗自松了口氣，同時對倫敦塔的印象好了很多。

最后，卡德對他說：“身份資料和一應(yīng)補助都沒有問題，甚至?xí)饶闫诖酶?。不過，涉及到職位安排，我不敢保證，所以等消息吧，希望能如你所愿?！?/br>
慕秋和他握了握手，真誠地說：“辛苦您了，謝謝。”

看著面前年輕而精致的亞裔面孔，卡德不由感慨地說：“如果能夠多為聯(lián)邦發(fā)現(xiàn)幾個像你這樣的向?qū)В傩量嘁仓盗??！?/br>
慕秋能夠從他的精神波中輕易判斷出這句話完全出自真心，沒有一點虛假成份。

楚擎天也終于放下緊繃的精神絲，不得不說他對卡德的印象也不錯，因為對方對自家向?qū)睾投押玫膽B(tài)度。

用過晚飯，楚擎天親自開著飛行器和慕秋一起把一行人送到星際港口。

夫夫二人看著拉風(fēng)的變速飛船在夜空中化為一道殘影，雙雙松了口氣。

“希望能有個好結(jié)果?！蹦角镄÷曊f道。

楚擎天捏捏他的耳朵，溫聲道：“會的?！?/br>
慕秋扭頭看過去，漫天的星光下，哨兵的身影顯得更加高大，甚至隱隱閃著光，猶如神祇，讓人莫名信賴。

***

這兩天發(fā)生了太多事，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腦子里過。

慕秋失眠了。

楚擎天也沒睡著，他把套在中指上的戒指摘下來，默默地移到無名指，一圈又一圈地轉(zhuǎn)動著。

慕秋聽到他的動靜，試探性地問道：“你也醒著？”

楚擎天故作痛苦地哼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