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抑制住自己外泄的聲音。

“乖乖的，今天就饒過你。”陸昀低下頭在他邊上輕聲呢喃，“饒過顧孟?！?/br>
沈玉抬眼：“你……嗯，不能，總拿他，要挾我?！?/br>
“好用就行?！标戧涝俅渭铀?。

沈玉的叫聲水一樣低聲淌出來。在他不自覺的時(shí)候，腿勾上陸昀腰，緊緊攀咬著。

陸昀看著他，嫌棄地退出來，又皺著眉頂回去。

“陸大人，您在嗎？”沈玉正被草得汁水橫流，忽然聽到刻在他心里的聲音。

是顧孟！

顧孟在門外。

顧孟為何在門外，為何此時(shí)在門外。

他還沒收回腿，卻被陸昀禁錮住。

“顧將軍？請進(jìn)?！彼牭缴砩系娜舜舐暤?。

沈玉如墜冰窟。

第12章

顧將軍一進(jìn)屋，就聽見陸昀一聲吸氣。

“陸大人？”

“不妨事，”陸昀的聲音從里屋傳來，帶點(diǎn)淡淡的不悅，“將軍稍等?！?/br>
里屋隔斷很淺，從門口能瞧見里頭的重重紗帳。顧孟一眼掃到帳里似乎有人疊著，地上又有碎衣，忙轉(zhuǎn)過頭。雖覺得陸昀輕薄，仍鎮(zhèn)定挺拔地等在門口。

“顧將軍久候。”陸昀穿戴整齊，衣冠楚楚，又是清俊高雅的大周第一人。

顧孟行禮?！瓣懘笕舜舜尉攘巳前傩?，末將感激不盡?！?/br>
“小事，不過跟著走一趟，糧草也非陸某種出來的?！?/br>
陸昀來撈沈玉，順便兼了押糧的職。

顧孟仍感激道：“此次破樓羅，有陸大人穩(wěn)我民心，又邀天之幸，不費(fèi)兵卒誅他國王，實(shí)在是末將經(jīng)過的最容易的一場仗?！?/br>
陸昀請他落座：“斥候查出義士身份了？”“慚愧，尚未得到線報(bào)。也不知是他國中內(nèi)亂，還是哪路好漢?！?/br>
“不必找了，”陸昀忽然一笑，示意顧孟看向帳內(nèi)，“我已替將軍尋到了人。”

顧孟驚訝，本以為簾后是陸昀的孌寵，不想是那好漢？他本還覺得陸昀輕浮，這下不由汗顏，想是好漢受傷太重，才有方才隱隱異響，陸大人將人安置在自己床上，倒符合他禮賢下士的名聲。

簾內(nèi)沈玉也驚訝。他想悄悄看顧孟，又恐習(xí)武之人敏感，只敢側(cè)耳聽著。陸昀竟不遮沒了他，將他事跡言明。他猜不透陸昀意欲何為，只盼二人別下一瞬就來掀簾子，他身上赤裸全是痕跡，決計(jì)不能見人。

“這，末將去尋都護(hù)，為這位壯士安排房間？”

陸昀擺手：“無妨，原是故人，倒是方便陸某照顧他?！鳖櫭下晭Ц信澹骸安焕⑹谴笕酥眩话愕木悠犯??！?/br>
“他日再為將軍引見。”陸昀笑得親切。

“不敢不敢，末將叨擾，還請壯士好生休養(yǎng)。”顧孟忙道，心下打算將這事告訴韓章，一同參詳參詳。

陸昀上下打量他，想是忽然想起什么：“聽聞?lì)檶④娷娭?，有一位韓章韓軍師，驚才絕艷，”見顧孟背肌一繃，他笑著改了原來的話，“將軍將他履歷遞上來，陸某為他請功?！?/br>
顧孟神情一松，應(yīng)道：“是，末將替韓章謝陸大人！”

“客氣，理所應(yīng)當(dāng)?！标戧缹⒃掃f回去。他掃了眼帳子，又朝顧孟道，“陸某難得來此，北地有何奇妙去處，還要顧將軍指點(diǎn)?！?/br>
果然見顧孟略一思索，答道：“邊塞之地，也沒有什么稀奇好玩的。陸大人若不嫌棄，倒是有幾處熱泉，可供一游。”

“甚好，叫上韓軍師，我們同去。便明日吧?！?/br>
顧孟想要推辭已是錯(cuò)過話頭，他想推軍務(wù)繁忙，又怕陸昀單找了韓章去，只好應(yīng)下。

陸昀送走顧孟，轉(zhuǎn)身掀開簾子，對著宋玉。簾內(nèi)人還維持著剛才掙扎攥被的姿勢，連腿都沒合回去。

“這便傻了？沈壯士……”他笑得真誠，嘴里卻道，“跟著我，你便能和顧孟一同泡溫泉子。你要是有意，明日我拿你去換韓章，各成好事，可好？”

第13章

當(dāng)初顧孟孟浪，見邊城有寒地溫泉，拉著韓章在野池子里，恰被沈玉撞見。

不要瞧顧孟如今多少謹(jǐn)慎，言詞謙遜，那是陸昀權(quán)職太高，好將軍又陷在美人鄉(xiāng)，被軍師耳提面命，事事言聽計(jì)從。

實(shí)則不過是個(gè)莽漢，倒是一副好皮囊。

便胸有丘壑如何，百戰(zhàn)百勝如何，遇著韓章美人就如野狗，仍然是個(gè)莽漢。

北地風(fēng)雪，凍原堅(jiān)冰，在白皚皚的林子里，藏著幾個(gè)暖氣蓬蓬的溫泉子，令人贊嘆造化之功。

此地原本是交界無主之地，此刻樓羅已滅，自然劃入周朝版圖。

陸昀把失魂落魄的沈少爺往前推了推。

白絨毛的斗篷捂著他的俊臉，陸昀圈著他，像怕他冷了。

當(dāng)初沈玉見了顧韓二人野合，也是這般失魂落魄，才被樓羅國的人搜了美去。這會兒故地重游，沈玉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顧孟和韓章走在一旁，二人初見沈玉時(shí)，都不免露出訝異神色。

實(shí)在是這位壯士太過俊秀，一點(diǎn)看不出如何殺了樓羅王。

顧孟原本的結(jié)交切磋之心，對上這位體格和軍師差不了多少的少年，也就熄了，只好奇打量他。

韓章倒是略蹙了蹙眉，見其他幾人只是平常引見，才恭敬地向陸昀行禮，又站回顧孟身后。

陸昀一邊行進(jìn)，一邊隨手替沈玉擋去枯枝。臉卻轉(zhuǎn)向韓章，毫不掩飾地仔細(xì)觀摩。韓章果然好皮相，面若女子，又不掩氣質(zhì)凜然，身量挺秀，眉目清冽，自負(fù)傲氣之人，被個(gè)顧孟收服了。

間或拿幾個(gè)問題考核，不論韓章答的什么，陸昀都頷首贊賞。幾人年紀(jì)相仿，聊上幾句，倒顯熟稔。

“真是相見恨晚，先生竟不在陸某府中。”陸昀夸他，和氣如同玩笑，“若非顧將軍在此，陸某真要為我大周挖將軍墻角。這樣人才，豈能只在一軍之中效力?！?/br>
顧孟打哈哈：“陸大人莫要夸他，他心里怕不要當(dāng)真，覺得天下事沒有難得倒他的?！?/br>
韓章應(yīng)和：“可不是?！?/br>
沈玉被他毫不自謙的回答驚到，從絨毛里轉(zhuǎn)過臉看他。陸昀也哈哈大笑：“先生果然妙人，這般才是有趣。”他像是隨口一說，又像意有所指，“高才傲骨，不能總屈于人下，若先生有心施展抱負(fù)，陸某愿助一臂之力。”

韓章拱手，笑而不語。

說話間到了池邊，只見溫泉列布，大池子套著小池子，小池子隔著小石堆，林林總總，竟有數(shù)十個(gè)之多。

“確為奇觀。”陸昀贊道。

早有侍從前來放好飲具，搭上棚帳。這會兒都退在數(shù)百米外，只留野趣于幾位大人物。

陸昀進(jìn)了棚帳，拉沈玉脫去斗篷，問顧孟道：“將軍看看，小英雄和大軍師，論人物風(fēng)流韻致哪個(gè)更勝一籌?！?/br>
顧孟一悚，軍師最怕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