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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們約好去喝新開張的街客奶茶,店里放的就是,等奶茶的間隙,她們一塊兒猜,下一首出來的果真也是孫燕姿的。 祈熱也在某一天同時擁有了手機跟電腦,而墻上的空調,是一個月前就被祈畔買來的格力。她再也不用去別家蹭空調,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吹著涼風,開上電腦,WindowXP系統(tǒng)啟動,出現(xiàn)的是往后最經典的藍天白云壁紙。 那個夏天的末尾,陸正午請兩家人出去吃牛排,祈熱也不必再聽那兩首膩了的歌兒,餐廳里放的,變成最近爆火的。 這頓飯吃到最后,祈熱才吃出點踐行的味道。 陸時樾還沒走,柳佩君一提起便要抹淚,這次尤其兇,哭得牛排也被淋濕了。 九月初,各大高校陸續(xù)開學,蘭城大學自然也在其中。陸時樾走的那天,兩家人開車送他去機場,祈熱終于體會了一把柳佩君的心情。 機場里,柳佩君倒不哭了,臉上帶笑,給陸時樾整理本就齊整干凈的衣領,話也不多說,手上的東西交給他,便默默退到了一邊。 兩個爸爸笑著拍他肩膀,只叮囑他到了打電話報平安。 輪到兩個小學生,換陸時樾叮囑他們,左不過兩三句,要他們好好念書,勞逸結合。 祈熱排在最后,低頭走到他跟前,陸時樾不見她抬頭,揉她腦袋,彎腰見著她一對通紅的眼睛。 “該說的,那天都說了?!逼頍峁室馔犷^,不讓他手壓著。 陸時樾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你說的,我都記著?!?/br> “我努力?!彼f這話,面前斷斷續(xù)續(xù)的眼淚往地上砸。 祈熱索性不管了,捂著臉嗚嗚哭出聲,“慘了……哭一次,又要少穿一次裙子了。” 陸時樾笑不出來,旁邊兩個爸爸故意開玩笑逗她玩。 指縫中她笑眼里還含著淚,陸時樾心一陣陣抽痛,往前一步,扣住她后腦勺,將她按進了懷里。 他們話里提及的對話,是發(fā)生在鄉(xiāng)下停電的那晚。 那一晚,他背著她在月光下直行,星光鋪了滿路。 沒有走多遠,祈熱讓他原路返回。又走半程,祈熱再次喊了他。 “陸時樾?!?/br> 蛙鳴四起,陸時樾在一陣喧鬧中聽見她說:“把我放下吧。” 他腳步一滯,整個人也跟著怔住。 頭頂繼而傳來一聲笑,祈熱晃晃腿,手撐在他肩頭,“聽到沒?把我放下,我要自己走?!?/br> 陸時樾繼續(xù)愣了片刻,她又問一句:“聽到沒?”他才彎腰將她放下了地。 腳踝上的傷口止了血,仍隱隱作疼,祈熱隱在他身前的陰影里,化作一團觸不可及的墨。 夜里風還是涼,她說話有了鼻音,“去外地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陸時樾看不清她的臉,沒應下她的話,沉默片刻,轉而開了另一個話題,“前年國足出線,打賭你輸了,你還欠我一件事,記得么?” 他不提,祈熱自然不記得,提了,她便記了起來。 見她點頭,他笑了笑,“先欠著,以后要你兌現(xiàn)?!?/br> 祈熱跟著笑一聲,“你這是掐著時間段提醒我別忘記呢?” 陸時樾不否認,微微一低頭,黑暗中伸手牽住了她。 緊緊握著,剩下的路,他都不打算放。 “陸時樾?!逼頍峤裢砗八暗糜行╊l繁。 被喊的人回頭,手上被她扯了扯,他便再一次停下腳步。 這一回,他看清了她的臉。 祈熱生了一雙笑眼,眼角一揚,就能讓人移不開眼。 祈熱也看進他的眼睛,“我說過,你喜歡什么,都逃不過我的眼睛,這話,我一直都有信心。” 陸時樾察覺到她面上與話里的不一樣,呼吸跟著一緊。 祈熱要說的,是憋了很久未說出口的話,“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對我好,以后也不會了。”跳脫出平常神經大條的模樣,她從未這么篤定,話語里也隱隱透出幾分遺憾。 “我永遠把你放在心上,”她扣緊了他五指,“以后,還會有其他人進來,也希望你,把心上的一些位置留給別人?!?/br> 那個人,只要不是她便好。 “好么?”她靜靜看著他,等待著一個勢必是肯定的答案。 陸時樾不用回答,他可以什么也不用做,面前的人就能明白。 “好。”他終究還是回答了,手微微用力,將她往自己身前拉了一步。 待他卸了力氣,面前的人又主動往前一步。 他忘不了這一刻,在六月的某一日,在某個與他有些關聯(lián)的小村莊里,在刮著夜風的一片田野上,他的女孩,踮腳親了他一側臉頰。 他明白,這個吻,比天上的星辰珍貴。 比任何一只螢火蟲都純粹。 第35章 胡桃里大學城聚集了除梅城大學外梅城最好的學校。外語大學在大學城外沿, 斜對面是交大跟師大,隔壁是理工大, 再有隔壁, 是緊挨大學城,梅城最好的中學——胡桃里中學。 祈熱偶爾出校門吃飯, 混在三三兩兩著校服結隊回家的中學生中,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梅城外語大學法語系錄取了三個班級的新生,每個班24人。祈熱在3班, 班上陰盛陽衰,男生只占總人數的零頭。 祈熱宿舍四個人,對床女生畢業(yè)于胡桃里中學,入學考試分數排在祈熱后面,按她本人所講, 她入學考試與高考一樣, 都沒發(fā)揮好;另外兩個女生來自外省, 性格偏內向,祈熱幾次喊她們一起吃飯都被拒絕,她們一下課便往圖書館跑, 書包里裝厚厚的教材書跟面包和水。 同樣的教材書,祈熱的早被她塞進了柜子里, 她帶去課堂用的是早前自己用的老版, 上面有她做的筆記,看起來習慣些。帶去了也只攤開放桌上,她上課不太聽, 只管埋頭進行自己的學習計劃。 那個計劃表被班上同學傳閱了一遍,不消多會兒,全班都知道,班上有只先飛的“笨鳥”。 “笨鳥”是祈熱自己的說法,同學問,她也就大大方方解釋自己是怎么“先飛”的。她有時候三分鐘熱度,學法語是她少有堅持下來的事情。 “那怎么學的???”大課間,前后的人圍住她,就連臺上的專業(yè)課老師也放下了書在認真聽。 “我爸給我買了教材,沒錢請老師,他就自己先學,再教我。”祈熱會自學樂理知識再教祈涼,學的就是祈畔。 祈畔帶她入了門,等她能自學,他學的那些基礎也就全丟了,這一點祈熱同樣學到了精髓,教完祈涼樂理知識,她自己的腦袋也清空了。 “我爸教得還算標準,所以后來沒有花太多時間在糾正發(fā)音上,還是要多聽吧?!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