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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幾個家長特地為了等她回來才選的日子。 季來煙先在電話里告訴了祈熱,表面是告知,其實是在詢問她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季來煙便可以建議提前宴請。 祈熱刻意地不讓自己想太多,嘴上回的是“都行”。 等她回來已是八月底,她先將行李帶回了公寓。整兩個月的外出,屋里落了一些灰,她先擦洗一番,再洗澡換一身衣服。 晚上是教職工聚會,結(jié)束后她直接住在了公寓,第二天一早將車開到樓下來接她的,竟是祈涼。 祈涼遠(yuǎn)遠(yuǎn)就見祈熱從樓道口出現(xiàn),嘴里不禁罵出一句“握草”。 等人坐上車,他也忘了移開目光。 祈熱知道他在看什么,撫了撫頭發(fā)后她目視著前方,不以為意地問:“有這么好看么?” 祈涼沒作出反應(yīng),他覺得祈熱怎么看怎么不對勁,不只是因為她那一頭有些突然的綠毛,還因為她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 她以前總要對他挑三揀四,這一回卻一路無話,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發(fā)一句什么,偶爾還笑一聲,更多時候只是面無表情。 祈涼頻頻注意著她,不小心走了彎路,祈熱也沒發(fā)現(xiàn)。 承辦謝師宴的酒店還是上回陸時迦過生日那家,祈涼去停車,祈熱便從正門進去。 這會兒還早,幾個家長還在張羅,祈熱直接朝正在幫忙掛氣球的季來煙走去,到她身后忽地拍她肩膀,故意嚇?biāo)?,等她回過頭來,她才笑瞇瞇喊一句,“季老板。” 季來煙看到她頭發(fā)后笑了,“這個顏色不錯?!?/br> 柳佩君就在旁邊,聞言回了頭,聽祈熱朝她打招呼,她忙笑著夸她,轉(zhuǎn)而去看對面正和陸正午一起貼自個兒寫的對聯(lián)的陸時迦。 “迦迦!”柳佩君朝那邊喊,“你過來這邊掛氣球,我來和你爸爸貼對聯(lián)?!?/br> 陸時迦早就注意到悄悄從門口進來的祈熱,視線也追著她一路到了對面。 十幾分鐘之前,他收到祈涼發(fā)來的消息——“祈熱染綠毛了?。?!” 因為被提前告知,他腦袋里已經(jīng)想象過,可見到真人,還是嚇了一跳。他要不是極力控制著自己,早就半路攔人將她截走,再獨他一個,好好地看看她。 這會兒柳佩君喊他,他恨不得立刻跑過去,但尚還有些理智,于是稍稍抬高了音量,“馬上貼好了,外頭還得貼?!?/br> 他故意不過去,旁邊陸正午臉色沉了沉,他明白陸時迦為什么不聽柳佩君的安排,理由便是那日他說的“故意氣她”,也就是故意離她遠(yuǎn)一些。 陸時迦其實也沒有多刻意,被陸正午和柳佩君逼著去敬酒的時候,到祈熱那一桌,他甚至特意站到了她旁邊。 她穿收腰的短裙,身上是她獨特的香,陸時迦在她右邊,故意地將酒杯伸往左邊的人,肩膀挨到她,聲音就在她頭頂。 相觸碰的時刻十分短暫,很快他就被陸正午招呼著去往下一桌。 等他終于轉(zhuǎn)完一圈,再看過去,已經(jīng)不見祈熱的身影。 陸時迦氣惱地連灌下幾杯酒。 祈熱是直接回了學(xué)校,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也能懼怕回家。祈畔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她隨便扯個謊,在公寓一待便待到了開學(xué)。 開學(xué)前一天,她接到一個有些意外的電話。 對面是鹿小詩,先是詢問她近況,從工作一路問到了感情。 祈熱這段時間始終沒有出門,每日窩在空調(diào)房里翻翻書、充充電。這會兒鹿小詩問及相關(guān),她沒有避諱,直接回三個字:“分手了?!?/br> “啊?”鹿小詩很是震驚,很快又平靜下來,“其實早發(fā)現(xiàn)不合適也好,就不至于像我這樣,”她笑了一聲,“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我辭職了?!?/br> 雖然已經(jīng)被提前知會過,祈熱聽了還是有些悵然,默了默問:“你接下來去哪兒?” “和Emily去法國度假,雖然已經(jīng)過了他們的長假,反正我也沒事,正好還避開大部隊了,就當(dāng)去散散心?!?/br> 祈熱笑了笑,“我在法國那兩年都沒怎么休假?!?/br> “你那會兒是去讀書嘛,我這是去玩,還有人作陪。” 祈熱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那邊鹿小詩再度開腔:“等我去了,可能就在那邊定居了?!彼Z氣有些神秘,像是單獨透露給祈熱,“其實我還放不下他,所以我得離他遠(yuǎn)一點,眼不見為凈。” 祈熱想了想,深以為然。 是以,開學(xué)之后,她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回家。她又過上了三點一線的生活,教學(xué)樓,圖書館,公寓,來回輾轉(zhuǎn)。 她以前痛恨寫職稱論文,現(xiàn)在卻樂在其中,只有這樣,她才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 不過有時候又有些失控。有一回她搬了電腦去圖書館寫論文,恰逢中午,校園廣播正放著一首歌,里頭有歌詞是“快樂渺無音訊”“我好想你/卻不露痕跡”。她聽得入神,等從這首歌回過神來,面前已是她敲出來的,滿屏的“陸時迦”。 后來她就再也不聽校園廣播了,自己戴一副耳機,聽著法語電臺。 辦公室里有新來的老師,活潑張揚,愛打扮,喜歡追劇、追綜藝,幾位老師都說,像是看到了當(dāng)初的祈熱。 祈熱一直覺得自己沒變,直到現(xiàn)在有了鮮明的對比,她才終于相信了徐云柯的話。 新老師一閑下來就四處給所有人推薦剛開播的親子節(jié)目,她用法語里的念法和聲調(diào)讀里頭的“Kimi”“Ange”,能把整間辦公室的人逗笑。 祈熱也被她熱情地逼著看過十來分鐘。十來分鐘,有九分鐘她都神游天外,想的竟是,她和陸時迦以后的小孩會是什么樣。 等回過神后,她氣得用力掐自己大腿,讓自己回到現(xiàn)實。再之后,她便刻意地避開那位新老師。 那位新老師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一段時間都沒來找她,隔了一兩個星期,又站到了她辦公桌旁。 大概是憋了很久,新老師開口聲音有些小,“祈老師,大家都說我有點像你,其實我很心虛,我就不敢像你染這個顏色的頭發(fā)?!彼瘸鲆粋€大拇指,一臉真摯,又說:“我真羨慕你,大膽,業(yè)務(wù)能力還強?!?/br> 祈熱沒聽懂,有些迷茫。 “你還不知道呢?就那個傅雷翻譯出版獎啊,今年不是多了新人獎么?你入圍了!” 祈熱聽后的第一反應(yīng)是看手機,果然見到花自酌發(fā)來的入圍消息。 很快,辦公室里的人都知道了,一個個排著隊來恭喜她。徐云柯是里頭最特別的,帶著包薯條放到她桌上,說是賀禮。 祈熱忍俊不禁,拿起來左右看了看,是平平無奇的原味薯片,就要放回桌上,她又偏偏注意到上頭的“QS”商標(biāo)。 QS,她當(dāng)初在陸時迦校服上畫神舟七號,